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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新华讲述伤痕发表前后:带来巨大荣誉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11月14日02:30  京华时报

  -口述人:卢新华-身份:作家

  要说起来我和你们报社还是有点缘分的。我大学毕业时,因为是党员,退伍军人,又是上海市青联常委,中国作协会员,就业前景很好。其中最诱人的去向就是《人民日报》社要我去做团委书记。

  当时学校管分配的老师一共找我谈过三次话,前两次我已经表明了自己不愿意去的态度。最后一次他动员我:卢新华,你知道《人民日报》社团委书记是个什么概念吗?如果外放,就是个地委书记!

  这对我的诱惑力确实是很大的,我从部队退伍时不过是个侦察班长。但我思前想后,我很清楚自己的性格,我是个很情绪化的人,当不了官。再说我希望有一种比较自由的生活。所以,最后去《文汇报》当了一名记者。

  《伤痕》是我上大一时的一篇习作。作为响当当的红五类,我并没有《伤痕》主人公王晓华的经历,但我在现实中确实看到过、听到过大量发生在“王晓华们”身上的故事,“伤痕”是文革留在我心灵中最深刻的印记。

  作为恢复高考后首批录取的大学生,我那时刚刚进入复旦大学中文系。同学们意气风发,成立了几个兴趣小组,我写过诗,理所当然被分到诗歌组,后来才“跳槽”到小说组。

  当时班级要办一期墙报,每人必须根据自己所在兴趣小组交一篇相应的作品。我之前没写过小说,写什么呢?

  这个故事的框架大致是写一个女青年,在母亲被四人帮打成“叛徒”后信以为真,选择与家庭决裂。在与家人断绝联系的9年里,她在革命、狂热和继之而来的消沉、挣扎、孤独、彷徨中煎熬。恋人由于她的家庭问题不能上大学,两人被迫中止交往。最后历史和她开了一个玩笑,粉碎四人帮之后,她才知道母亲蒙冤。在经历一番内心的忏悔和挣扎后,她赶回家中,不料刚获平反的母亲已经离开人世。

  这个王晓华完全是个虚构的人物,不过她的模样是根据我当时的恋人、现在的妻子描摹的,稿子最后也是在她家小阁楼上一台缝纫机上写好的。那天晚上一口气写到凌晨两点,扔下笔才发现自己哭成了泪人。

  后来,这篇习作经过我们小说组组长倪镳之手,贴到了班级墙报的头条。我当时把小说交出去后并没放在心上,两三天后的清早,忽然听见宿舍门口人声嘈杂,打开门探头一看,原来很多人正围着看我那17张稿纸的《伤痕》。

  以后一连好几天,墙报栏前总是挤满了人,唏嘘声响成一片。还有同学边看边抄,泪水不断洒落在笔记本上。直到《伤痕》在《文汇报》上发表,墙报栏前读者始终络绎不绝。众人对着墙报伤心流泪,成了复旦一景。

  《文汇报》记者听说这事后,就托人找我要稿子。但稿子4个月之后才见报,中间过程很曲折,当时发表这样的作品,报社也是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

  1978年8月11日,《文汇报》以一个整版的篇幅发表了这篇作品。《伤痕》给我的命运带来的转折,却让我始料不及。

  就在那一年,还在读大一的我,成了文革后首批加入中国作协的作家。随后,我又被推举为上海市青联常委、第四次全国文代会代表。

  那个时期,我频繁出席活动、参加会议,受到过邓小平、华国锋、胡耀邦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回到学校,还经常一周两次接待络绎来访的中外记者。

  当掌声、鲜花、荣誉一齐涌来,我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忘乎所以。我只不过是在幸运之神的眷顾下,中了一张“彩票”。

  《伤痕》发表后,有很多文章说它突破了这个禁区,突破了那个禁区,陈荒煤啊、王朝闻啊,很多大理论家都在写这方面的文章。其实我想说,我什么突破都没有。

  他们看到的突破是从文革这一段看的,文革时期把什么都弄得没法写了,三突出啊、高大全啊,纯粹成了八股,我对于文革时期确实是有许多突破,爱情的禁区、悲剧的禁区,什么都是突破。

  可是要是对照二三十年代——鲁迅的年代,我一点突破也没有,对照19世纪契珂夫、莫泊桑的时代,也没有任何突破,充其量继承了他们一点文风。其实我写《伤痕》之前想的就是,我要回到19世纪批判现实主义的传统、鲁迅的传统。我在文革期间没写过什么东西,所以他们看了觉得不一样,很清新,其实还是很拙劣的,跟那些大作家相比,显得很稚嫩。

  文学,远离80年代盛况之后

  上世纪80年代,文学热席卷中国。《人民文学》、《收获》这些纯文学期刊,都达到了百万份的发行量。

  如果考虑到文革后,中国人贫乏的精神生活中,最先开禁的是纯文学,就可以理解,文学这种奢侈的精神生活为何变得如此大众。

  多年后,当娱乐和大众传媒兴起后,当年文学的盛况不再已成必然。那些留下来的读者,也是真正的欣赏者,文学就此回到了一个恰当的位置。

  70年代

  文学的匮乏时代

  每天中午12点半,父母忙着张罗午饭,李敬泽拧开收音机,一个熟悉的男中音用煞有介事的语调,开始讲述村支书萧长春的故事。这是上世纪70年代初经常出现在李敬泽家的一幅场景。

  童蒙初开的李敬泽知道,萧长春是个好人,但他对这个严肃无趣的好人实在没什么印象。真正吸引他的,是这部名为《艳阳天》的小说里一帮被鄙视被贬损的反面人物:马小辫、弯弯绕、马大炮……

  2008年2月,小说作者浩然辞世,身为《人民文学》副主编的李敬泽在一篇纪念文章中,将他早年这段文学接受史称作“小说史上一个壮丽而恐怖的时刻”:世上的小说和故事都被严厉禁止,一个叫浩然的人的讲述被亿万人倾听。

  李敬泽是幸运的,因为母亲在出版社工作,在《艳阳天》、《虹南作战史》等少数当时出版的“大路货”之外,他有机会看到母亲通过一些渠道搜罗到的别人难得一见的书。

  李敬泽记得他上小学一二年级就看过《红楼梦》,那好像是母亲通过某种关系从造纸厂淘出来的,“那时要说谁家有套《红楼梦》,这事儿很大!”

  上中学后,母亲供职的出版社那个大得像书库的资料室让李敬泽大开眼界,文革前出版的外国文学名著基本上都有。这导致李敬泽上大学前没怎么认真上过课,大部分时间都在“乱看书”。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自然在必读书目之列,他曾把奥斯特洛夫斯基那段名言抄下来:“一个人的生命应当这样度过……”然而多年后,他说自己一闭眼就能想起来的,是那个穿着海魂衫在树林里像个小妖精一样奔跑的冬妮娅。“当时看这部小说在思想上肯定不靠谱,可我后来问过好多同龄人,大家提起来都是一拍大腿:呀,我记得也是这个!”

  “那时谈个恋爱都要正襟危坐,李敬泽同志,我觉得今天我们俩可以怎么怎么样了——都僵硬到这个程度,但你在冬妮娅身上看到什么叫人性之美,什么叫生动,什么叫生命。”李敬泽说,即便在那个年代,人们凭直觉最容易领悟的,仍是那些最富人性的东西。

  回顾早年阅读经历,李敬泽说文学之所以对他们那一代人影响至深,是因为在他们的成长环境里,文学可能是惟一的一道光:“那时对一个孩子来讲,他知道世界有多么大,他知道世界有多么丰富,他知道世界上除了自己的生活还有多么广阔的可能,几乎只有一个途径,就是偶尔落到他手里的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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