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9月27日、28日，一个陌生的称号“律师”，吸引了一万五千余人走进考场。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已 年近半百。

　　这是新中国首次律师资格考试。22年后，由律师资格考试脱胎而来的司法考试已被称为“天下第一考”。今年的报 考人数突破37万，再创历史新高。

　　除第一次考试外，司法考试的通过率始终维持在10％左右，最低的一年仅为5.7％。

　　司法部原律师司司长沈白路向本报表示，这样的低通过率完全符合当年司法部的设想，那就是“改革开放后的中国律 师，从一开始就要保证高水平，因为我们是要走出国门，和世界对话”。

　　1986年全国仅三万名律师

　　中国的律师制度，被废于1957年反右扩大化运动中。

　　1979年《刑法》、《刑事诉讼法》等七个法律问世，明确规定“被告人有权获得辩护”。被废22年后，律师制 度恢复被提上日程。

　　司法部原律师司司长沈白路说，当时的司法部公证律师司一方面很欣喜，一方面也非常发愁，因为“当时已经没有律 师了，老律师们都转行了，年轻的学生还没上来”。

　　据沈白路回忆，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困境中，当时的律师主要有四个来源：一是从法院、检察院调了一批司法 干部；二是从院校请了一批法学老师；三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的老律师，各地请回来了一批；四是部队专业的干部。

　　“我们对这些法律知识不足的人进行短期培训，然后马上上岗”，沈白路说，但即使这样急就章，到1986年全国 也只有三万名律师，距离邓小平要求的几十万还有巨大差距，“何况这三万人的水平也很不均衡”。

　　由于没有统一的资格认证，当年的司法部还想了很多办法来保证律师的质量。

　　沈白路记得，1981年专门开了一个审批律师资格的工作会议，后来也发了文件，对各地司法厅的律师考核提了一 些要求，包括“用书面考试的办法了解申请人的法律知识水平，规定律师每年要办理多少案件等”。

　　沈白路也承认，这样的考核基本还是一种行政审批，而且各地的考核标准差异很大，但“我们没有办法，当时律师的 称呼是‘国家的法律工作者’，很多律师都有行政级别，处级律师、科级律师很多，而且当时大学里没有法学生，不用这种办 法，律师怎么来？”

　　几乎与此同时，中国的对外开放进展迅速，外国律师开始以“法律顾问”的身份随外企进入中国，这更给了司法部压 力，因为“和外国律师的差距摆在那里”。

　　就在司法部为突破律师行政审批制头疼的时候，江西省司法厅的一些探索引起了他们的注意———1984年、19 85年两年，江西进行了四次律师资格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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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李静睿北京报道

　　从律考到司考促成法律职业共同体

　　新观察

　　1986年，我国开始实行统一的律师资格考试制度。经过10多年的发展，律师资格考试成为中国最成熟、最有权 威性的资格考试。由于其难度高，通过它也就成为一种水平的象征；又由于考试面前人人平等，故激励和吸引了许多法律学人 来报考。

　　随着准入门槛的提高，律师的社会地位大为改观，在国家法治进程中所发挥的作用也越来越明显。

　　与律师资格考试形成对比的是，法官检察官的考试难以令人满意。1995年《法官法》、《检察官法》出台后，虽 然规定了资格考试，但检察院自己出题、自己组织、对自己的干部进行考试，不仅题目简单，考试的程序也不严格。有人形象 地将此种考试称为“私考”，以区别于律师资格考试的“公考”。

　　2001年6月30日，《法官法》、《检察官法》修改，规定对初任法官、检察官和取得律师资格实行统一的司法 考试制度，结束了法官、检察官和律师三个分支法律职业各走各的路的局面，强化了法律职业共同体的意识。

　　实践是检验一项制度好坏的标准。7年来，司法考试已经牢固树立起“中国第一考”的形象，大大促进了中国司法职 业化，催生并带动了一系列相关司法制度的改革，对建立公平公正高效廉洁的司法队伍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当然，它自身还有许多问题需要不断完善：首先，考试内容和考试方法问题。如何防止死记硬背法条者比较容易通过 ，而真正对法律有所钻研者反而难以通过。

　　其次，现在是一次考试一锤定音，其实应当借鉴国外的经验，对通过司法考试者再要求其进入专门的司法培训机构接 受培训，前者侧重书本知识，后者侧重实务操作。这样就可以在学生与高素质的司法人才之间搭建一个过渡的桥梁。

　　还有司法人员的遴选问题。现在的司法考试仅仅解决了法官、检察官的专业素质，但他们的道德水准同样重要，如何 加强这方面的甄别，健全这方面的机制，亟待研究。

　　此外，还要加大从律师队伍中遴选法官、检察官的力度，并且要把司法民主化统一起来，如进一步完善人民陪审员、 人民监督员制度等。

　　□刘仁文中国社科院法学所研究员

　　一日三十年——9月28日

　　●人民银行行使央行职能1983年经国务院决定，中国人民银行将专门行使中央银行的职能，不再兼办工商信贷和 储蓄业务。

　　●精神文明建设的根本任务提出1986年———中共十二届六中全会举行。

　　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指导方针的决议》。

　　“考前司法局领导来打气”

　　民间记忆

　　1986年，40岁的黄大旺在福建南平参加了首次律师资格考试。满分400分，他考了340分。人到中年的他 ，当时没有意识到，这次考试会改变他的人生轨迹。

　　“当时感觉公检法司是一家”

　　新京报：1986年你在哪里工作？

　　黄：我那时已经是律师了。本来是在松溪县检察院工作，1985年调到了司法局，调动就是为了让我去当律师，因 为当时整个松溪县司法系统只有两个本科生，一个是司法局的老主任，那个时候已经60多了，另外一个就是我。

　　新京报：当时律师是怎样的身份？

　　黄：我的工作调动是需要组织部来任命的。1979年律师制度恢复后，当时的律师应该都是我这种情况，全都是正 式在编干部，收入也是按照行政级别。

　　我记得最开始叫法律顾问处，后来才改成律师事务所。那个时候办案比现在容易，因为感觉公检法司是一家人，大家 都是公务员，有些案子我提前去看卷，还给检察官提意见，说你这个罪名不对，要改，甚至还有要求撤销起诉的，这在现在都 是不可能的。

　　首次律考没觉得有多重要

　　新京报：什么时候知道有这个律师资格考试？

　　黄：1986年3月省里面举行了一个律师培训班，为期三个月，四月份司法部的通知就下来了。

　　新京报：当时知道怎么考吗？

　　黄：不知道，对资格考试没有概念，司法部没有什么考试大纲，只知道一个大概的范围。培训的三个月算是有点复习 ，我记得政法管理学院的教授来教一些法条，一些老律师来讲讲实务，跟考试的内容也挺一致的，而且我们本身也从事了一段 法律工作，不是完全陌生。

　　新京报：考试是怎样的？

　　黄：我们县城就我一个人考，得去南平市。坐车要200多公里，我提前好几天就去了，住在司法局安排的地方，考 试前司法局的领导还来打气。考场上气氛倒很严肃，两三个人监考，但大家都不是很紧张，因为大部分考生年龄都比较大了， 还有五六十岁的人去考试，因为都是机关的人，那次考试本来就是司法系统内部考试，身份要是干部。

　　新京报：当时觉得这个考试会对你很重要吗？

　　黄：并没有，因为看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变化。那个时候没有什么收入概念，代理费都是上缴的，一个案件一百块，我 们也是拿固定工资，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了1993年律师转制(1993年，司法部发布《关于深化律师工作改革的方案》 ，合伙制律所就此出现，中国律师告别几十年的公职人员身份)。

　　新京报：如果现在回头去想呢？

　　黄：现在当然不一样了，我们律所介绍我都会说是参加第一次律师考试就通过的律师，这搁到现在是种荣誉。

　　本报记者李静睿

　　集邮热

　　那时流行

　　1979年中国邮票总公司成立，集邮市场日益繁荣兴盛。

　　在80年代的集邮热中，猴票热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猴票，是由黄永玉先生设计、中国邮票总公司1980年2月1 5日发行的一套生肖邮票，是新中国发行的第一张生肖邮票。

　　猴票发行之初，没有引起重视，大量消耗于流通领域，致使新票存世量不多。随着集邮热到来以及邮商的炒作，猴票 逐渐被认可并热烈追逐，价格迅速生高。

　　到1991年、1997年，两次邮票大行情中，猴票都有骄人的战绩，最高时价格突破2000元，随后行情下跌 ，直至近年又趋回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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