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叶铁桥
“我看了,报道的死亡人员中,没有331医院副院长邓建辉的名字,她和杨志国是一对夫妇,同时遇难。杨志国,男,45岁,中国南方航空动力机械研究所(608)高级工程师。这里说是39岁,连最起码的资料都搞错了。气愤!”
5月21日,有媒体公布湖南株洲塌桥事故9名遇难者名单后,有人在这些被网络转载的相关报道后留言说,这些遇难者名单并不全面,他们怀疑有隐瞒死亡人数的可能。
《南方日报》记者也在21日的稿件中写道:“株洲市内共有5家殡仪馆,其中仅株洲市殡仪馆、南方殡仪馆两家接收了此次事故的遇难者遗体。株洲市殡仪馆工作人员表示其共收了9名遇难者遗体,大部分都已经火化了,目前尚有两人未火化。南方殡仪馆则接收了两具遗体,为遇难民警陈志明及其女儿。”
株洲市政府在公布遇难人数时,也出现了一个插曲。5月19日,株洲市政府高架桥坍塌事故第三场新闻发布会上,新闻发言人陈旌在念新闻通稿时,称这次事故共有10人遇难,后又改口称共有9人遇难。
据报道,株洲市政府新闻办有关负责人表示,“9名遇难者”没问题。“10人遇难”是陈旌在发布会前接到稿子时,以为数据有变,口误所致。
针对网络上出现的质疑,中国青年报记者进行了核实。
在与株洲331医院取得联系后,该医院妇产科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女士证实,该科确实有一位女医生在此次塌桥事故中罹难,但她不是副院长,也不叫邓建辉,而是叫邓庆辉。
该女士表示,邓庆辉今年45岁,她与丈夫杨志国一起遇难。为此,331医院专门成立了治丧委员会,负责处理邓庆辉的丧事。
记者也了解到,杨志国的工作单位并非“中国南方航空动力机械研究所”,而是“中国航空动力机械研究所”,他的确切身份为研究员、副总工程师。
据知情人士透露,这对夫妇身后留下了一个16岁的女儿,她女儿得到父母双亡的消息后非常悲痛。
然而,邓庆辉的名字确实没有出现在有关媒体公布的9名罹难者名单当中,这也由此引起了广泛的质疑,有评论甚至直指株洲市有瞒报死亡人数的可能。
这是因为,遇难者人数的多少,决定着事故的级别。根据2007年6月1日起施行的《生产安全事故报告和调查处理条例》,根据生产安全事故造成的人员伤亡或者直接经济损失,事故一般分为4个等级:特别重大事故、重大事故、较大事故和一般事故。
这其中,重大事故,是指造成10人以上30人以下死亡,或者50人以上100人以下重伤(包括急性工业中毒,下同),或者5000万元以上1亿元以下直接经济损失的事故;较大事故,是指造成3人以上10人以下死亡,或者10人以上50人以下重伤,或者1000万元以上5000万元以下直接经济损失的事故。由此可以看出,10人以上还是10人以下,事故的级别认定会相差一等。
由此出现的一个插曲是,据报道,事故发生后,株洲市副市长在“株洲市道路交通安全电视电话会议”上声称:“事故结果和遇难人数是幸运的……”
但这种“幸运”却得到了来自媒体和社会的强烈质疑。
不过,记者发现,在媒体公布的罹难者名单中,有一名叫“邓可辉(音)”的,与“邓庆辉”只有一字之差,注明的身份却为“男”,年龄“28岁”。
中国青年报记者随后与在株洲采访塌桥事故,并公布了9名罹难者名单的某媒体记者取得联系。该记者表示,这份名单并非是株洲市官方提供的,而是由记者们一个一个核实出来的,由于有听不懂方言等因素存在,所以并不能保证一定准确。
记者随后电话联系株洲市政府新闻办负责人,该负责人先是表示为了回应外界的质疑,将在稍晚的时候授权新华社公布罹难者名单。接着他表示有事,让记者过几分钟再打电话。
在第二次致电中,该负责人改变了原有的说法,声称株洲方面已决定不公布罹难者名单,原因就在于罹难者家属不愿意公布名单,因为他们“本身很伤痛了”,不愿意名字被别人公布出来念来念去,“我们尊重死者家属的意愿”。
记者问,你们征询了多少位罹难者家属的意见?该负责人表示,大部分家属都有这种意愿。
对于来自社会和媒体的质疑,该负责人表示,株洲市已经“根据正规的程序上报了省、中央,不存在隐瞒,不存在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