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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建设高尔夫球场大多数村民土地被完全征用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6月06日11:44  CCTV《新闻调查》

  段国祥:不知道。

  记者:那政府怎么和你们讲呢?

  段国祥:高尔夫来这个地方,对你们如何如何好。

  景大林(修文县三元村一组村民):起带动龙头作用。

  记者:怎么带动呢?

  景大林:当时我们扎佐镇的镇长来征地做工作的时候说,你们以后可以在你们家门口卖盐葵花(籽),做点小生意也能够维持生活。

  解说:当时,修文县是一个贫困县,以农业生产为主,几乎没有什么工业和第三产业。与很多地区一样,修文县也把招商引资作为加快经济发展的重要途径。王雄飞,贵阳市修文县副县长。1995年高尔夫球场征地的时候,担任三元村所在乡镇扎佐镇副镇长,可以说,他既是当时征地手续的执行者,也是15年来三元村变迁的见证者。

  记者:当时你们这些中层领导,对于招商引资的压力大吗?

  王雄飞(修文县政府副县长):大,很大。

  就在:大到什么程度?

  王雄飞:每一年都要求,包括到今天为止,年年上面都有指标的。

  记者:当时招商引资主要的思路是什么?

  王雄飞:当时我认为,只要有利于当地经济发展的都尽可能引进来,实际上就像一个馒头,大家都想要,是不是?要来要去,要我理解,根本不搞招商引资,招来招去都在中国的地盘上,是不是?但是问题在于你不去招,人家招去了,人家的经济就比你好,发展比你快。

  解说:当时,高尔夫度假中心是贵州省招商引资的重点项目,能够落户修文这样一个贫困县,已经很不容易。三元村一组村民至今还记得,当时,高尔夫球场被有些领导描绘成一个大型的旅游、度假项目,充满美好的前景。可是,无论前景多么美好,招商引资多么重要,说到要征用农田,还是遭到了大部分村民的反对。

  段国祥:我做农民(种地)半年,我都可以随便种来吃一年、吃两年。剩余的时间我都可以再去打点工,有点零花钱,如果(土地)给他征了,我根本没有什么出路,上外地打工,我没有技术,没有文化。

  景大林:包括我们中国都有这样一句俗语“但存方寸地 留予子孙耕”,因为土地是我们的生命,是我们生活的、生存的资源。

  解说:从当时修文县人民政府与高尔夫球场签订的投资合同可以看出,修文县政府的主要职责就是出面征用土地,办理相关的立项手续,最后把一块净地交给高尔夫球场。所以高尔夫球场并不直接与当地村民打交道,所有的征地事宜,都是修文县和扎佐镇政府在负责。

  段国祥:推、用推土机推,推这个地,我们当时很心痛,我们村民在山上去,在田土去坐着、堵,堵了不让他们推。

  景大林:如果你们不信,我可以给你们看一看,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记者:什么通知?

  景大林:就是强制性的通知书,你看这是通知书。

  记者:这是发给农户的,就是1997年3月9日之前领取补偿费,不按时到者由此产生的差错你户自行负责。

  解说:祖祖辈辈以务农为生的三元村一组村民,并不知道高尔夫球场究竟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可是,政府的通知一份比一份措辞强硬,村民们最后也只能服从。虽然已经过去了15年,可村民们还保留着这一份份通知书。

  记者:你们每个村民没有签这个征地合同吗?

  段国祥:没有签。只是这家好多钱,那家好多钱都发给你,喊着大家去签字。

  记者:为了企业的一个项目,政府利用公权力这样一种强制的方式,通知村民的话,您怎么看待这样的一种行为?

  王雄飞: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这个是一个法制进程的过程,我还是要强调背景,如果用现在的话来讲,这肯定是不对的。但是作为当时,我觉得是情有可原的,你说谁又怎样怎样了的话,我还不认为哪个在这个过程中有私心,都是基于一个地区经济的发展。

  解说: 三元村一组的村民,大多数家庭的土地都被完全征用。水田每亩4000元、旱地每亩2000元,这在当时的贵州省,已经是一个比较高的水平,也是三元村村民在几番上访、协调之后,为自己争取来的最大程度的补偿。总数算下来,平均每个家庭少则1、2万,多则3、4万元,这在当时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很多村民开始拿这些钱筹措盖房子。村民翟建国则用分到自己名下的几千元娶了媳妇。那一年,翟建国刚好25岁,年富力强。

  记者:没有土地怎么来维持生活呢?

  翟建国(修文县三元村一组村民):它在里面不是搞建设吗?

  记者:你去做什么呢?

  翟建国:修坝坎、挖泥巴。

  记者:纯体力活。

  翟建国:是,我们地方上的人在里面打工,工资最少,并且是最苦最累的活,曾经有一个里面的中上层干部说了一句话,我10块钱一天你还得给我做,甚至8块你还得给我做。他说这话也说明当时这个情况,因为我们没有土地,我们没有土地我们就是靠打工。

  记者:你们不能够讲条件吗?

  翟建国:讲条件他不要你。

  解说:那是翟建国第一次去给别人打工,虽然干得不顺心,但毕竟收入要比种地好一些,所以坚持着干了下去。两年后,高尔夫球场建成了,有了围墙和保安,虽然仅一墙之隔,但是高尔夫球场已经离村民越来越远。

  翟建国:这一块是我们的旱地,以前下面全是我们种水稻的,我家那一块,有几亩地都在那个地方。

  记者:是现在那个房子那个地方吗?

  翟建国:贴大理石那一块。

  记者:都修成别墅了,其实从你这儿看高尔夫球场,挺好的这风景。

  翟建国:但是看它不能当饭吃。

  记者:现在你们那三元村一组多少村民呢?

  段国祥:有300多人。

  记者:那在这个高尔夫球场打工的这些村民,在你们一组能占到多少?

  段国祥:在我们一组有二三十个。

  记者:那其他的这些村民还要靠自己去谋生吗?

  段国祥:全部在外地打工。

  景大林:当时我们扎佐镇的镇长来占地做工作的时候说,你们以后可以在你们家门口卖盐葵花(籽),做点小生意也能够维持生活,但现在我们看高尔夫是贵人、富豪人进去的,你根本卖什么东西无从谈起,进你都不能进去,你卖给谁。

  记者:那道围墙是一个特别的一种障碍。

  景大林:也是障碍,也是它的界限,外面的人要进去,你只有翻围墙。

  解说:高尔夫球场建成后,很多三元村一组的村民就再也没有走进过那片被围墙圈起来,曾经属于村民们的土地。失去土地,村民们的生活也开始变得漂泊不定。翟建国一家四口,老母亲没有收入,孩子在上学,妻子在高尔夫球场打工做打扫卫生、洗衣服等零活,每月500元左右的收入远不够家庭的开销,一家人的生活基本上是依靠翟建国跑运输来维持。

  记者:跑运输赚钱吗?

  翟建国:有时候一天拉个趟把活也就完事了,有时候几天没有一趟活。

  记者:那等于说每个月的收入都很不稳定?

  翟建国:没有稳定的,收入好的话可能挣到千八百块钱,还有时候几百块钱。

  解说:虽然家境并不富裕,可是翟建国还是宁愿每月多花200元左右,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了教学质量更好的镇小学。他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一天可以走出这个山村,有更大的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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