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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飞往西藏的“乌鸦”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7月11日17:31 新世纪周刊

  -李少白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去内蒙呼伦贝尔达赉湖保护区,进行为期10天的观鸟活动。天天看鸟,也没有对鸟留下多少深刻的印象,然而我却对“一只乌鸦”发生了兴趣。当然,这只乌鸦并不是真鸟,而是一个也在那里观鸟的女子。和她熟了以后,才知道乌鸦只是她的网名,她的真名叫陈。

  我之所以对其感兴趣,首先是她的外表,高高的个子,运动员的健美身材,既帅气,又有股说不出的酷劲儿。她整个人显得很平静沉稳,不急不躁,和别人聊天又不失热情与平和,但在人群之中却又是特别的突显而令人注目。经常离开人群,独自一个人做沉思状,这时她往往会默默无语地抽支烟。后来,她告诉我,看似沉思状其实有的时候她脑子里什么也没想。我最不喜欢别人抽烟,甚至视抽烟的人为敌人。可是说来也怪,我看着乌鸦抽烟不仅没有反感,甚至多了些欣赏的眼光,恐怕是她抽烟时的神态和姿势,颇有一般女性所缺乏的某种美感吧!

  这些年因摄影的缘故,我走南闯北去了许多地方,内心常时有自足自满之情,然而和陈一聊,却顿时觉得自己矮了几分。这只乌鸦虽然比我年轻许多,却东飞西飞纵横万里,比我去的地方还要多。她不像时下的很多所谓“驴友”,一见面就夸夸其谈,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大侠”经历。和她的交流是自然而然,娓娓道来的。而最让我汗颜的是,她去的地方多为我不敢问津之地,都是一些人迹罕至、险陡绝境一类的地方。罗布泊、可可西里、雅鲁藏布大峡谷,这一点从我列出的几个地名即可一窥了。更令我称奇咂舌的是,她还常常孤身一人前往。想必我也如同他人一样问了同样的问题,为什么要一个人旅行,她告诉我并非是刻意追求的,只是没有花时间去找旅伴而已,还说其实自己并不赞成女性独自旅行,还是结伴为好,尤其是去一些偏僻的地方。说话间,她的神情是那么淡然的一种平静,这或许和她的经历有关吧。

  1998年的时候,她竟选择了骑自行车的方式前往西藏,尤其是青藏公路进入昆仑山后平均海拔都在4000多米,还有那海拔5000多米的唐古拉山口,难以想象一个女子怎样地进行如此的旅程。后来她又闯进了西藏墨脱,而且在那种真算得上蛮荒之地逗留了20多天。要知道中国有2000多个县,唯有墨脱至今不通公路。其交通之艰险,地理之复杂可想而知,虽不能夸张为九死一生,但肯定称得上是历尽艰难。有意思的是,在徒步穿越雅鲁藏布大峡谷的过程中,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墨脱之行里,在爬上爬下的20多天,你猜她还做了什么?沿途她给生活在高山深谷中的珞巴族、门巴族和藏族,宣讲晚婚晚育、如何节育。要知道她还是个未婚女子,竟然有这等悲天悯人的胸襟与情怀。

  随着与她聊天的不断深入,也就知道了她的很多旅程经历,更惊讶于这些几乎所有人都会认为是“故事”的经历,在她而来缘何能如此平静甚至是轻描淡写般的讲出来!

  我和她越走越近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们俩都喜欢摄影,而且都喜欢阳光摄影。何谓阳光摄影,当然是指用相机的镜头对准大自然和人世间时,不避讳丑陋,不掩饰悲苦,着眼其中蕴藏的美好,发掘出来,表现出来,让更多的人通过如此镜头看见人生的积极意义,继而更热爱生命,更热爱生活,通过摄影真正享受到真善美的阳光。然而我们俩的镜头对准的方向却大相径庭,我多用镜头注视着风花雪月,她却更多的对准人,尤其是生活在艰辛条件下的人们。我有幸欣赏过其拍摄的藏人,她不猎奇、不刻意、不虚饰。她镜头下生活在高原上的芸芸众生,显得那么自然,那么平实,那么真切。正因为如此,她的照片即使在技术上仍不算完美,但却是让人看了感到亲切,感到生活就是如此,因而相信她通过镜头告诉人们的一切。她口口声声要拜我为师,要当我的摄影助手,我则一直是口是心非,答应的挺痛快,就迟迟不见行动。其主要原因是,我认为她已经拍摄得很好,无须再跟我学什么,而且我还怕自己的唯美风格害了她,使其失去原有朴实本色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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