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事评论员马西屏谈马英九:痛恨别人说其没魄力

马英九 图/联合知识图片库/chinafotopress/ 《远见》 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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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英九

　　马英九档案

　　他，刚刚履新的中国国民党主席，两岸三地人气最高的政治偶像之一。

　　他聚集了人们切望的目光：期待他刷新一个老迈的政党，激活一个停滞的岛屿，展示共缔和平的诚意。

　　但是，作为一个人，他不免过于完美，如同虚构。

　　所有对手都找不到他任何道德的硬伤，于是“水清无鱼”成为他最大的弱点。他的悖论是政治本身的悖论。

　　而他的女敌人和敌人的女人都不得不爱他；他众多的女拥趸更是超越政治的门户之见，因为她们相信他是最后一个不会背叛的男人。

　　关于这个人的一切，想知道正史，请看A档案；想了解负责的八卦，请看B档案。A档案适用于见贤思齐以史为鉴，而B档案，适合陶冶情操，做一个符合美学观点的男人。

　　出生

　　出生年月日：1950年7月13日。

　　生肖：属虎(阴历五月二十九日)

　　血型：O型

　　祖籍：湖南省衡山县

　　渊源：祖先源自甘陕一带，与苗粟通霄镇树风里的马家村祖先同源。所以，也可以算是客家人。

　　出生地：香港九龙

　　成长地：台北市

　　学历

　　1.惠幼托儿所

　　2.静心幼稚园

　　3.龙潭三坑国民学校

　　4.女师附小(1962年毕业)

　　5.大安初中(1965年毕业)

　　6.建国中学(1968年毕业)

　　7.台大法律系法学组(1972年毕业)

　　8.美国纽约大学法学硕士(LL.M.)(1976年)

　　9.美国哈佛大学法学博士(S.J.D)(1981年)

　　经历

　　·1981年至1982年，美国波士顿第一银行法律顾问、美国纽约Cole&Deitz律师事务所实习律师、美国马里兰大学法学院研究顾问。

　　“总统府第一局副局长”、政大法律研究所兼任副教授。

　　·1982年，任蒋经国英语翻译、“总统府”秘书。

　　·1984年6月至1988年6月，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副秘书长。

　　·1988年7月至1990年，“行政院研究发展考核委员会”主任委员兼“行政院大陆工作会报”执行秘书。

　　·1991年至1993年，“行政院大陆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兼发言人

　　·1991年12月，第二届“国大”代表。

　　·1993年2月至1996年5月，“法务部”部长。

　　·1996年6月至1997年5月，“行政院政务委员”。

　　·1998年，政大法律系专任副教授。

　　·1998年12月至今，台北市市长。

　　·2003年3月—2005年7月，国民党副主席

　　·2005年8月，国民党主席

　　义工

　　1.世界展望会

　　2.台北市喜愿儿协会

　　3.“中华民国”台湾黏多醣症协会

　　4.残障体协

　　5.励馨基金会

　　6.儿童福利联盟

　　7.器官捐赠基金会

　　8.“法务部”第一号义工(协助宣导法务政策)

　　大学任课

　　1.国际贸易法

　　2.国际公法

　　3.国际私法

　　4.海洋法

　　5.国际公法专题研究

　　6.航空法

　　7.英文法学名著选读

　　8.两岸关系法

　　马西屏访谈:我所认识的马英九

　　马西屏先生是台湾著名的电视时事评论员，他的著作 《谁识马英九》 是市面上不多的马英九传记中较知名的一本。让读者有些惊讶的是，这本书并不是从传主人生经历的时间或者事件脉络出发，而是以他的人格特质的各个方面，譬如“毅力”、“爱国”等，作为章节名称，是一本把马英九当成人格榜样来写的书。假若是别的政治人物，这本书一定会得到刻薄的评价，但这本书写的是马英九。

　　1998年，尽管与前台北市长陈水扁做了多年邻居，马西屏仍然决定为自己并不认识的马英九助选市长，从此他开始研究这个传说中的政治偶像……

　　文/李军

　　“不要把霸气写在脸上，要把力气放在手上”

　　mangazine·名牌：你何时认识马英九？对他的第一印象如何？

　　马西屏：我在1998年决定为马英九助选之前，跟他并不认识；选战打赢之后，我们之间也并没有太多私人交往。我们保持了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风格。有时候他会打电话或者寄卡片问候我；最重要的是，作为资深新闻人和电视评论员，我一直在观察和研究他，凡是他出现的场合，我都会到场。可以这么说：我对他的理念和行事风格相当地了解。

　　mangazine·名牌：可否概括地说说他的理念和行事的风格？

　　马西屏：要了解马英九很简单，第一，他是学法律出身，依法行事是他的首要原则。这一点他跟很多台湾的政客不同，一件事情，即便从道理上很应该做，民众也很希望他做，但如果本身对于程序正义有所违背，他不会为了讨好大家去做。他对于程序上的正义非常尊重。譬如，台北市废除公娼，大家都希望做，陈水扁做了，但马英九上任马上恢复了公娼两年，因为他认为当初政府跟公娼是订有契约的，为了让公娼自然消亡，规定了一个弹性转业的辅导期，他必须遵照执行；而一旦契约到期，他还是立刻把公娼废了。他行事的前提是合法，不会为了争取媒体的赞扬和民众的认同而违反法律。

　　mangazine·名牌：但因此有很多人说他没有魄力。

　　马西屏：他最痛恨别人说他没有魄力，他很在乎这个。但是他不会为了别人的说法而改变风格，他很骄傲的一件事情就是，台北拆违章建筑，在陈水扁时期曾经发生流血抗争，甚至有过居民自杀的事件；但在马英九时期，违章建筑拆除的力度非常大，但没有引起任何冲突。

　　马英九信奉“柔性革命”，他是改革者，但信奉改革一定要柔性进行。他的名言是：“不要把霸气写在脸上，要把力气放在手上。”因此他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一定要求用缓慢、柔性的方式去做，而不是急躁和冲突的方式去做。他不是咄咄逼人的威风形象，但他内心很坚持，他认定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坚持到成功。但他会注意，过程一定要合法，一定要社会成本最小。

　　马英九第一痛恨别人说他没有魄力，第二痛恨别人说他没有朋友。我觉得他不是没有朋友，而是因为走比较清廉的路，不搞帮派。马英九就曾经说过，为什么清廉反而招致批评，难道同流合污才算好吗？他这样的人要真没有朋友，那台湾社会就完了！

　　失真而赢，其实是大败

　　mangazine·名牌：他在选市长之前是“法务部长”，是委任的官员。那么第一任市长的人气从何而来？

　　马西屏：我亲身参与那一届选举，知道他为什么会赢。我必须要说，第一，帅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他那个时候真的是他最好的时候，一表人才，风华正盛。他是一个很有气韵的男人，女人根本无法抗拒他的魅力。

　　第二，是他的形象清新。他不是叫“不粘锅”吗？多年来，台湾一直有黑金政治、政商勾结，其中不一定是有受贿的情节，但已经形成一个利益共犯结构。而马英九在“法务部长”任上以法治为生命，对黑金极其厌恶，因此赢得民众好感。

　　第三，你必须知道政治一定要有明星。国民党在孙运璇、蒋经国去世之后，以及李登辉背叛国民党之后，已经没有明星了。连战是诚笃忠厚的好人，但不是明星；宋楚瑜曾经是，但光环已经褪色。而马英九所到之处，开始形成天王效应。譬如花莲县长补选，连战、宋楚瑜和马英九都去支持国民党候选人。连战来了，大家挥手、微笑；宋楚瑜来了，大家握手、要签名；而马英九出现—那就是水泄不通，场面无法控制！

　　还有就是，他干净、守法、学问好—哈佛的法学博士，是世界上最难读的学位之一，在华人社会，当然十分值得尊敬！我早就看出来，他前途无可限量！

　　mangazine·名牌：这些年来，他给你留下最深刻印象、触动最深刻的是什么事情？

　　马西屏：有一次 《康健》 杂志采访，主题是政治明星的早餐。当时陈水扁正在打“包子与批萨”的文宣，强调马的“非本土化”、“洋派”。幕僚于是给马定回答的调子，就是酱瓜稀饭的“本土化早餐”，加上一家人共进早餐的亲情，以及对妈妈的感恩……可是马英九对这个跟事实严重不符合的文宣非常不以为然，他建议我们从实写，他是跑步后吃饭的，因此跟家里人碰不到一起；他就是爱牛奶麦片，这跟本土有什么关系？他说：“以后不要再搞这种事。失真而赢，其实是大败。”这对我，是一次震撼教育。有趣的是，杂志出来，陈水扁果然走的是“本土”加“家庭温馨”路线。

　　我们曾经在一个地方吃饭，饭后他要跟老板握手，没有想到老板说他是民进党的支持者，不能握手，可马还是说：“选举你有你的选择，可我们依然可以做朋友。谢谢你提供这么好吃的午餐，来，握个手吧！”后来我发现，任何情况下，拂袖而去都不是他的风格。

　　廉洁到不近人情

　　mangazine·名牌：他最生气、愤怒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马西屏：他比较少高声大气说话或者怒形于色。我想，他最生气是在遇到政治口水的时候。

　　mangazine·名牌：你在书里，为什么会把一个采访和写作对象当成榜样？是不是失去了写作者的中立态度？

　　马西屏：是啊，我应该要客观些，写写他的缺点。可是我真的找不到可以批评的东西啊，即便我们曾经很近地一起工作过，他把自己捂得滴水不漏，我真不知道他有什么缺点。

　　全世界没有他这么廉洁的，几乎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欧晋德是他的副手和好朋友，去荷兰考察，给他带了一个相当于人民币五块钱的木鞋钥匙圈，他不收，说不能收属下送的礼品。龙应台做文化局长的时候，回德国看孩子，给马买了一条领带，他也不肯收，龙应台气坏了，说：“我是你朋友啊！”但他不肯破这个例。他很在乎自己的身份，不肯收跟市政府有契约关系、补助关系以及监督关系(下属)的人的礼物，其他人太贵重的礼品也不收。

　　他把公私分得太清楚了，你怎么去挑，也挑不出品行上的硬伤。

　　譬如他为本党的候选人辅选，辅选事宜不准在市长办公室谈，不准用上班时间谈，去站台助选的交通全部自己掏腰包。

　　他在当选之后，甚至觉得市长住宅周围的惯例警戒都是浪费公币，吩咐撤消。

　　mangazine·名牌：你在书里说，马英九做事情管得很细，甚至会来回几个回合跟下属讨论报事贴为什么不粘的问题，那样会不会太亲力亲为，缺乏信任和授权？

　　马西屏：我觉得他并不是大事小事一把抓的，而是他对参与的事情很要求完美。他其实在很多事情上都会授权，对待部下的方式也很尊重，譬如他不会指责“不要如何如何”，而是正面说“应该如何如何”。我相信他任党主席之后，会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授权。

　　mangazine·名牌：有没有听过他的阵营里对他的负面评价？

　　马西屏：当然有啊，一定有的。但我只是风闻而已，不便转述啊。譬如有一位女士，当初辞掉高官、放弃自己从事20多年的公务员身份和相应丰厚稳定的报酬，来帮助马选市长，但马当选之后，却没有给她合适的职位。这样的例子还有其他人，帮了他，却没有任何好处。但从此与他交恶的我没有看到。譬如那位女士，后来是一家出版公司总经理，而在她公司的庆祝会上，我也看到马英九出席，一切都很正常。

　　我们一般人的想法，帮了你，当然要有适当的好处，这是人之常情。马被人传言是个凉薄的人，是因为他总觉得大家是道义的结合，不一定要有好处，这在一般人可能难以接受。

　　mangazine·名牌：那么为什么他第二任市长的时候团队变化那么大？

　　马西屏：其实欧晋德的退后，可能跟他接下来选市长有关系。他旧的市府团队，第一任的时候离开的，现在有不少人又给找回来了。他的团队调整和国民党内的竞选布局是有关系的，不见得是因为不和。

　　mangazine·名牌：为什么第二次选市长你不帮他？

　　马西屏：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啊。第二次我们预先就知道，马一定会赢。因此竞选的格调定在“柔性竞选”：不办政见发表会，不攻击对手。只办了很多文化活动，什么音乐会、客家民谣演唱会之类。因此，他不需要一个大规模竞选总部，很多事情公关公司来组织就好了。当时是完全冷处理，只是营造欢乐城市的气氛，选战打不起来。那一次，是台湾最冷的一次选战，从头到尾双方都不批评对手。

　　我们都说是所有民主制度下格调最高的一次竞选，真的很精彩！

　　mangazine·名牌：这次竞选党主席，不少人认为他没有保持从前坚持的风度和格调，不免于抹黑对手，你怎么看？觉得他是不是反常？

　　马西屏：我必须要说，这一次我没有参与，因此内部的情况我不了解。基本上我认为，这次选举的格调与上两次都不一样。他第一次选台北市长，当时 《中国时报》 说李登辉暗地里支持对手陈水扁，媒体纷纷向马的竞选总部提问，看我们如何反应。没有想到马说：党的主席当然支持党的候选人，李从未说过不支持马英九。而且他叮嘱我们，一定不要骂陈水扁，只要说自己的理念就好了。当时我就在他的车里，那种震撼之感今天仍然记得。他的竞选风格一直都是非常有气度有格调，有基本底线的。

　　这一次，攻击的对手是党内同志，我觉得不可思议。他本人仍然没有口出恶言，攻击对方的都是他阵营里的人；但是从前，他不许我们做这样的事情，我们这些人根本不敢去做。

　　我私下揣度，这或许跟舆论人为地把王金平先生的实力冲高有关系。其实之前的民调已经显示，双方可能得票比率的差距在30%以上，这个数字在全世界民主选举中，都没有可能翻盘的。可是这么大的差距，媒体却一直说“五五波”，而马的阵营也一直很紧张，也许他们考虑到出现做票、买票贿选以及交通车动员投票等情况，因此他们的动作是一直在防范。我想或许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形势，让他们失去常态。

　　他有九成几率赢

　　mangazine·名牌：作为阿扁的邻居，可否对于陈马两个人的个性风格做个比较？

　　马西屏：陈是我的邻居，我必须要说，他有很多过人之处。他和马都是非常聪明和有眼光的人。但他和马很明显有三个方面的不同：一、陈虽然也是学法律的，但他照章行事方面的自我要求差一些，喜欢便宜行事，他喜欢的，就没有什么不可以；而马严守程序。

　　二、陈是变化莫测的，他的原则就是没有原则，随时因时因地而变化；而马遵守一句父辈传下来的老话：“有计划不忙，有原则不乱，有预算不穷。”

　　三、马认为，每个政治人物都应该把国家社会的利益放在前面，这一切重于党的政治生命和自己的利益得失；而陈却不是这样的人。他会为了选票做出让大陆激怒的言行，而不在意让台湾置身于危险情况中。马决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mangazine·名牌：你对他将来竞选台湾领导人是否看好？

　　马西屏：我觉得他有九成几率赢。从省籍来说，外省人占18%，客家人占20%，这38%的票他是稳拿的；本省票他再拿一半，就稳赢了。从年龄和性别结构来看，女性票，他基本上可以全部拿下，他对青年也特别有吸引力。马英九在南部人气之旺，完全只能以“风靡”二字来形容。他在王金平的故乡高雄都能赢王金平，我想将来民进党要有一个候选人出来，除了在自己家乡可以获胜，其它地方都要输给马英九了！

　　mangazine·名牌：市长做的事情是比较琐碎的，跟做台湾的领导人是不一样的。你觉得他可以胜任吗？

　　马西屏：可以的。做“总统”，要做对两件事情：选对“行政院长”；选对“副总统”，分层负责。我觉得马英九将来做“总统”的话，会把很重心的工作放在社会公益和两岸议题上，而财政、国防等，他会授权给别人。他个人对于两岸议题，有特别的关怀和兴趣。他曾经任“陆委会”副主任委员，台湾对两岸问题的纲领性文件 《国统纲领》 是他写的草稿，他对两岸问题，有自己的一套看法。

　　mangazine·名牌：可是如今大家都说他没有班底，没有人脉可用。他到底有没有跟他一路走来的合作者？是否真是众叛亲离呢？

　　马西屏：他最讨厌人讲这种话！改革总是要新陈代谢，这也是考验他如何待人的时候。但不能说他没有人支持，团结不到同志啊。王金平的竞选总干事洪秀柱要来帮他了，宋楚瑜从前的爱将、台北县长候选人周锡玮也要来帮他了，他们之前都是支持王金平的。他也不是没有班底，有很多人都一直跟着他。譬如他的秘书就是多年来从“联考会”、“法务部”一直跟着他的。

　　目前的困局，只能说是他竞选策略的失败造成的必然后果，因为太注重输赢，他的胜利不够完美，不够雍容大度。目前第一个困局是钱，这个方面是马最弱的一环，他太干净了，和银行、和金主都没有什么渊源；其次就是接下来的县市长选举，要搞好动员，融合地方派系；然后是党务改革，大量需要人才。人才，国民党是有的，但不是很多，他需要好好融合旧有的人才，纳为己用。策划执行/李军、詹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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