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震海:理性精神是大国崛起之关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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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2月08日09:57 中国新闻周刊 | |||||||||
文/邱震海 中国尚处于物质现代化初级阶段。西方崛起背后的成功因素,特别是从古希腊时代就影响西方的理性精神,才是今天处于崛起期的中国国民所需关注的 中央电视台12集电视片《大国崛起》,引起海内外热烈关注,其原因显然在于大国
从历史和国际的经验来看,大国崛起一般都会涉及以下四个层面的内容:一、物质层面;二、制度层面;三、民族精神层面;四、文化更新层面。其中,后三个层面多少属于体制和思想史的范畴。以此划分,所谓的现代化其实可划分为第一次现代化和第二次现代化,前者可称为物质现代化,后者则称为制度和精神现代化。 在第一次现代化之中,又可分为起步期和平衡期:其中起步期的特征是,不顾一切代价发展经济和提升国力,由此导致社会成本连续上升;到了平衡期,才开始注意综合平衡发展,注重社会公平和正义。 同样,第二次现代化也可分为两个层面,一是制度建设,二是民族精神世界梳理和自我文化更新;前者多涉及管理、政治体制和法制建设,其中包括民主制度的建立,后者则涉及以现代文明精神对民族精神世界的洗礼。 历史上,德日两国成功跨越了第一次现代化,甚至一定程度上也跨越了第二次现代化中的制度建设层面。但最终由于未能对民族精神进行现代文明精神的洗礼,所以导致在20世纪走上法西斯道路,最终使得崛起之路充满曲折。反观英法两国,虽然其综合国力已非昔日可比,但由于分别经历资产阶级革命和人道主义的洗礼,全民精神世界相对比较成熟,不但在崛起历史上未曾有过重大挫折,而且由其创立的民主、法治传统,以及自由、平等、博爱思想和人权观念,今天依然是人类精神财富中极其宝贵的组成部分。 中国从1979年以后,改革开放已历经近28年,但至今仅跨过第一次现代化的第一个阶段,亦即不惜代价高速发展阶段,并刚刚开始注意协调、平衡发展。但第二次现代化的制度建设,尤其是全民精神世界的梳理和文化自我更新,则尚没有实质性开始。当制度建设不完备的同时,弥漫在民间甚至知识界的,却是思想和价值观的混乱。若中国未能在可预期的未来进入第二次现代化,所谓的中国崛起给自身带来的风险是显而易见的。 中国如何进入第二次现代化?中华民族如何在制度建设之外,完成对民族精神世界的梳理?与表面的西方行政和政治体制相比,西方崛起背后的成功因素,抑或成功因素背后的某些精神,才是今天处于崛起期的中国国民所需关注的。其中包括分享权力和尊重游戏规则的妥协精神和法治精神,而其背后更为深层的因素则是从古希腊时代就影响西方的理性精神。 这种理性精神,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对知识,而非对信仰的追求,这直接导致了西方知识界怀疑能力的发展,亦即所谓“让天空出现裂缝”;二是对终极知识,而非仅仅是现实谋生手段的追求,这在相当程度上发展了西方知识界的思辨性和穿透力;三是对情绪的剥离和超越,西方精神传统中的妥协、秩序、法制、民主等元素很大部分即来源于此;四是对人体和艺术的赞美和迷恋,这在后来逐渐发展出了对个人自由的追求、对生命的尊重、对人的尊严的再尊重。 当然必须承认,西方在崛起的过程中,伴随着对外扩张乃至侵略和掠夺;但在导致西方成功的因素中,尤其是资产阶级革命和人道主义运动之后,有两个值得关注的合二为一现象:一是理性精神与扩张精神的合二为一;二是人性弱点和自我更新和超越能力的合二为一。在观察西方成功因素的同时,切忌简单化思维,从而或照搬或全盘否定西方经验,要解决这一问题,关键在于借鉴西方文化中的理性精神。 理性精神与其说是一种精神,还不如说是一种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方式归纳起来就是:培养对终极知识的追求兴趣及随之而来的怀疑能力、强调直达问题核心并剥离其周边的情绪化因素、超越并克服自身(包括民族文化上的)弱点、强调实证而非感觉等。 近百多年来,尤其是最近二十多年,中国学人负笈西方早已不计其数。中国的大学应该可以发挥更多、更好的作用。中国的大学如何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大学,亦即不但培养一流的专业人才,更培养一流的人文精神,大学校长们责无旁贷。这对于中国的崛起,亦意义深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