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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地方地陷灾情远超想象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9月25日10:10  《瞭望新闻周刊》

  湖南一些矿区地方政府负责人坦言,“地陷”近些年在当地是个“高频词”。如湘中一个经济发达县,不断发展的“地陷”截至今年8月中旬已导致4个乡镇有居民房屋7498户、建筑面积达188万平方米的房屋及大量公用设施、基础设施和单位房屋受损。而今年7月23日席卷湘南一个山村的“地陷”,几分钟内就让全村约1.5平方公里面积内的稻田、道路、输电线路及160多栋房屋不同程度受损,800多人逃离家园。

  “地陷”灾情远超想象

  今年,我国自南向北,高强度、大范围的集中降雨天气层出不穷◇区孱弱的地质结构,在极端天气条件下“地陷”频发,灾情令人揪心。本刊记者在河南采访时了解到,今年以来,河南省暴雨过后的地质灾害不断,前七个月已经发生8起地质灾害,几起重要的灾害都发生在产煤大县,长期的开采和近期强降雨叠加,成为导致灾害的主要原因。

  6月19日上午,登封市白坪乡煤窑沟村袁家门发生地面塌陷并发滑坡及崩塌,造成10余间居民房屋开裂,400米道路破坏,毁坏林地80亩、耕地120亩,目前仍处于不稳定状态,受灾害威胁的村民55户318人紧急撤离。

  此前的5月4日晚,宝丰县李庄乡程寨沟村姬家组突然发生地面塌陷,并伴生地裂缝,形成了一个长200米宽110米左右的塌陷带,最深的地方近3米,直接导致这个村15户、100多间房屋裂缝,村里的交通水利设施也不同程度受损。

  河南省国土厅介绍,专业技术人员在对一些地方地质灾害调查中发现,很多“地陷”主要是人类工程活动和地质条件造成的,而降雨则是主要诱发因素,地质灾害类型以地面塌陷为主,伴随山体滑坡、崩塌等。

  有受访专家指出,在强降雨等极端气象条件下,本就难以准确预测的地质灾害防治工作更加困难。本刊记者采访中了解到,在河南、山西、湖南等地,各级国土部门今年汛期组织了大量人力日夜巡查,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事件。许多地方基层干部反映,现在地质灾害越来越频繁,以目前的科技水平和防灾投入而言,很多灾害隐患还难以识别,更不用说做到准确预测预报。每次“地灾”,几乎都是突发事件,让人提心吊胆。

  山西省国土部门的资料显示,至2010年,该省每年煤炭开采破坏生态环境经济损失至少可达700亿元;至2015年,每年煤炭开采破坏生态环境经济损失至少可达770亿元;至2020年,每年煤炭开采破坏生态环境经济损失至少可达850亿元。

  而河南省国土部门统计,去年前7个月全省共发生5起地质灾害,经济损失不过15万元;今年前七个月共发生8起,经济损失已达733万元。而全省目前已知的392处大中型地质灾害隐患点,威胁到居民64万余人,潜在经济损失达88.6亿元。

  在接受《瞭望》新闻周刊采访时,山西省社科院研究员李连济、大同市国土资源局副局长赵全义等专家和基层干部指出,因采矿造成的地质沉陷灾害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进入高发期,近年来虽然国家及各地政府均采取了治理措施,但灾害仍呈扩大趋势。

  李连济曾于2004年主持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重点课题《我国煤炭城市采空塌陷灾害及防治对策研究》,在全国主要采煤区进行了广泛调研,“我们在充分考察采空区综合情况和历史情况的基础上科学测算,只要有矿产开采行为,就会形成采空区,而且是采多少吨煤就会形成多少平方米的采空区。以煤炭而言,仅山西近几年每年的产量就在6亿吨以上。”也就是说,与前几年比较,我国因采矿造成的采空区及由此引发的地质沉陷灾害,在面积上肯定呈扩大趋势,受灾人口还在逐年增加。

  潜伏连环生态危机

  “我们踩着有毒的泥土,呼吸着被污染的大气,喝的是难以处理干净的水,地里长不出健康的庄稼和蔬菜。”在山西、湖南等中部4省采访中,沉陷区很多干部群众沉痛地说。本刊记者调查了解到,当前,沉陷区生态灾难,主要涉及大气、水和土壤三大方面:

  首先,空气污染严重。本刊记者从冷水江市政府了解到,“宝大兴”地区近年空气中二氧化硫最高小时浓度值可以达到23.645毫克/立方米,可吸入颗粒物的最高日均浓度值达0.254毫克/立方米,均远超国家环境空气质量标准。

  而在山西大同市南郊区口泉乡同家梁村,与“地陷”相伴而生的是顺着“地陷”裂缝四处乱窜的毒气。2008年8月,村民李志明全家4口人中毒,李志明老两口输液20多天才捡回性命。眼下,村里毒气飘忽不定,有害气体浓度最高时达到0.04PPM,为安全标准值上限的20倍。为了防止毒气危害村民,村里组织了一个配备检测仪器的4人小组,早晚各检查一次,不检测谁也不敢在屋里呆着。

  其次,水资源破坏严重。研究表明,山西每采1吨煤,往往导致2.48立方米水资源损失。大同市有关部门介绍,眼下采煤造成当地地下水位以年平均1~1.5米的速度下降、水井干枯,地下水矿化度、总硬度大幅超标,有些有害物质超标达26倍,一些地方农民不得不以一担水3元钱的代价买水吃。

  在降水充沛的湖南,沉陷区群众饮水水质安全问题异常突出。有的采矿沉陷区住户为了取水,房前屋后竟然需要打上4~5口井,在不同季节才能勉强用上水。在冷水江“宝大兴”及其周边地区某些地段,环保等部门监测发现水体含砷(砒霜)、含锑超标严重,地表溪流水、地下水系和水井砷含量都严重超标,上万人饮水安全存在问题。

  再次,土壤污染非常严重。湖南冷水江市调查发现,当地土壤污染涉及面积近100平方公里。在一些土壤污染特别严重的地段,土壤中锑、砷、铝、镉分别超标200倍、28.3倍、14.5倍和68.4倍。土地石漠化严重,森林覆盖率仅为8%,石漠化面积达1.2万亩。

  本刊记者在采访中获悉,个别矿山沉陷区受矿毒污染的土壤,已经导致农作物出现次生污染。医疗卫生部门调查表明,在这些土壤环境受到严重污染的矿山沉陷区,居民肿瘤和癌症发病率居高不下。

  此外,“交互影响”不容忽视。本刊记者在采访中,还有专家认为,我国山西等华北地区所处的地震带近几年呈活跃趋势,采矿造成的大量采空区与其互为因果、互相影响,一旦发生大的破坏性地震,后果不堪设想。

  在这些地方,由于尚未得到全面、系统治理,一些旧的采空沉陷区还没得到治理,而矿产资源继续开发又将催生众多新的采空沉陷区。如果不采取有力措施,新旧采空沉陷区交织,更多地下空间将遭侵蚀,资源型地区会有更多土地“悬空”,这种影响对区域经济社会发展,其后果可能是毁灭性的。

  治理主体模糊缺位

  目前,针对采矿引起的地质沉陷灾害,晋、湘、鄂、豫等省份依托国家国有重点煤矿采煤沉陷区治理、矿山地质环境修复治理、煤炭可持续发展基金等项目进行治理。部分地区还试行了矿山地质环境治理恢复保证金、预备金制度。

  山西省在2007年和2008年由省、市、县三级财政筹措资金18亿元,开展了农村地质灾害治理工程,集中治理了全省采矿主体灭失地因采矿造成的村庄塌陷、房屋损坏和地下水疏干等地质灾害严重的村301个,解决了6.4万户、23万农民的住房安全、严重饮水困难问题。这些措施大大改善了受灾户的生产生活条件,促进了当地社会和谐稳定。

  本刊记者在山西大同、湖南冷水江、湖北大冶等地采访发现,虽然开展了上述工程,但各县、乡政府平时仍不断面临地质沉陷治理任务,这些治理明显呈现出零星、个案、被动等特点。多位基层干部反映,县乡的治理只是在发生严重灾害、老百姓上访后采取一些应急式安抚、协调措施,只能暂时缓解矛盾。在很多地质沉陷区,因无法治理,只能采取人工巡逻、严防死守的办法。

  本刊记者在调研中发现,县乡政府的无奈,源于当地财力的匮乏。山西省产煤大区大同市南郊区地方财政收入高达53亿元,但地方可用财力只有4.7亿元,实际上只是捉襟见肘的“吃饭财政”,每年还出现10%左右的缺口要通过赤字解决。

  区治沉办主任赵海波说:“我们是财政大区、财力小区,地方财政没有什么力量解决沉陷区移民安置资金缺口问题。”据了解,南郊区有71个位于采煤沉陷区内的行政村需要整体搬迁,但由于资金等问题,截至去年底只有11个实现了搬迁或具备了搬迁条件。

留言板电话:010-826122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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