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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晓山:鄱阳湖建闸不是为了江西一己之利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6月22日13:33  新民周刊

  江湖关系怎么样,谁也无法预料。对建完以后有什么样的负面影响,谁都用定性来跟我说,没人用定量来跟我说。而我建闸以后的正面影响,全可以定量给大家说。但是我也没办法告诉他有多少负面影响,定量地回答,谁也回答不了。

  记者/贺莉丹

  江西旱涝急转之年,关于控水,向有争鸣。针对外界高度关注的鄱阳湖水利枢纽工程,2011年6月2日,江西省水利厅厅长、党委书记孙晓山在其办公室接受了《新民周刊》记者的独家专访。

  这一天,国务院总理温家宝来到旱情较重的九江市永修县吴城镇,实地视察旱情,并首先听取了孙晓山关于对江西省旱情的情况汇报。这天傍晚,这位刚刚送走温总理的厅长,还在马不停蹄地忙碌于部署落实总理的指示。我们的谈话一直被各种各样的电话与人员来访中断。

  孙晓山,1983年毕业于河海大学水利水电工程建筑专业,先后担任技术干部、副经理、副所长、副总经理、所长,1996年9月起任江西省水利厅副厅长。迄今担任江西省水利厅厅长9年。

  他的办公室里贴着一幅《江西省主要水利工程位置图》,上面用一大片淡蓝色,标注出鄱阳湖的位置,这个葫芦形的湖泊,横跨了江西省的大部分版图。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孙晓山拿出了今年5月13日新近绘制的一幅《鄱阳湖水面线图》,两相对比,鄱阳湖“瘦身”显著,其部分水面变成了狭窄的带状。

  “你说,哪个是鄱阳湖?前一张图上的鄱阳湖是最理想的、最漂亮的鄱阳湖,但一年365天,这种情况非常少。再看现在的这张图,这是今年的鄱阳湖,它是中国最大的淡水湖吗?”孙晓山反问记者,语速极快,雷厉风行。

  “我们从来没有说要在鄱阳湖上建大坝,也没有这个规划,我们是建闸,不是建坝,这个闸曾经规划有发电的功能,现在没有了!”这位现任江西省水利部门负责人回答得斩钉截铁。

  “建闸,是对洪水资源的利用”

  《新民周刊》:关于江西省拟建鄱阳湖水利枢纽工程很引起关注,目前这个事情进行到哪一步了?外界很关心。

  孙晓山:还在论证阶段。严格来讲,现在是在规划阶段。但是在规划阶段,我们进行了充分论证,请了有关所有权威,6个院士,6个课题,论证下来,是利大于弊,正在进行规划审批阶段。

  《新民周刊》:那么这个规划什么时候上报给国家?

  孙晓山:已经报给国家了,国家已经在审了。发改委在评估,水利部在审。

  鄱阳湖大闸和传统水利枢纽有三大不同:

  第一,它不是常年隔断上游和下游水的关系或者说江湖关系,就是长江和鄱阳湖的关系。建水库都是常年隔断(江湖关系),而它是半年隔断,它是水闸,不是坝,就是说半年(鄱阳湖)是全纯天然的。鄱阳湖最大的功能就是帮助长江分洪,就是洪水进来的时候,它(鄱阳湖)要恢复天然;在洪水要走的时候,要下闸。鄱阳湖大闸和其他传统水利工程最大的不同是,它不是常年隔断江湖关系,它是半年人工调节、半年天然,这是和所有常规水利工程不一样的。

  第二,所有水库包括三峡在内是靠蓄水增加库容,什么叫库容?就是把水装起来,来水以后不让走,把它的水涨起来。而鄱阳湖水利枢纽工程是什么意思?它是在洪水多的时候,就是长江倒灌的时候,把洪水留下,是洪水资源利用,让水少流、慢流。和所有水库不一样,我们建这个闸,不是江西要把来水蓄起来,而是拦洪,是对洪水资源的利用。比如,洪水一来,如果不拦,它全走掉了,也可能三天走掉,也可能五天、一个月走掉,而如果拦洪水,也可能只不过让它三个月、五个月走掉,这就是对洪水资源的利用。

  鄱阳湖肯定是帮长江分洪,但如果建闸,分洪进来的水,我们不会让它白白流掉,比如,可能下去了6万方(立方米)水,我需要3万方水,这3万方水我就留下来,其余3万方水再放到长江里,慢慢放。也就是说,夏天的洪水,我留到秋天、冬天慢慢利用,而江西该走多少水,照走多少水。就是不建闸,比如说是1000、2000、3000(立方米每秒)的流量,它该怎么走还怎么走,我们并不拦任何水,一滴水都不拦。鄱阳湖大闸不蓄水,而是拦下洪水以后利用,水该怎么走还怎么走。

  第三点不同是,中国任何水利枢纽都要淹地、移民,而我们这不淹一亩地、不移一个民。鄱阳湖没有水的时候,就是大量的沃野,这些田地实际上已经退出来了,已经按照中央要求“退田还湖”了,人都迁出来了,90多万人口,我们九几年全迁出来了。我们所有的“退田还湖”工作都做完了,人也迁出来,地也退成湖了。退成湖了有什么弊端?没有水的时候,老百姓一看都是地,很难受,就去种,就去抢,就去挖。

  也就是说,任何水利枢纽、水利工程都不可能不淹地、不移民,而我这个工程不淹一亩地、不移一个民。鄱阳湖洪水期是湖,枯水期就不是湖,我无非是让它常年是湖,而大湖、小湖,根据生态来调整,怎么对生态最有利,就采取什么样的水位,因为它是闸,可以随时调啊,今天可能是12米水位,明天可能是13米,后天可能就是11米,所以它的整个建设是以生态为标准的,传统水利枢纽的发电、防洪等功能,它都没有。

  鄱阳湖建闸,不能叫建坝,实际上是“鄱阳湖枯水期生态补偿工程”,枯水期它(鄱阳湖)没水,在洪水期留下水来,保证枯水期的生态。

  从“控湖”到“控枯不控洪”

  《新民周刊》:从建坝转为建闸,你在这个过程中的想法也在转变吗,其中遇到过一些问题吗?

  孙晓山:我当了9年厅长,我原来的想法就是控湖,就叫“控湖工程”,把湖控起来,和长江不流通,就是(将鄱阳湖)跟整个长江隔断,洪水控住,枯水也控住,一湖水就是我说了算。

  根据这么多年的运行、争论、讨论下来,现在我的思路全变了,现在我是“洪水不控枯水控”,我首先服从长江防洪,第一,鄱阳湖半年和长江流通,第二,“控枯不控洪”,让洪水进来。大家还用我原来的想法来说我不对,原来是不对。

  《新民周刊》:就是所谓的“调枯不调洪”?

  孙晓山:对。枯水期怎么调呢?不是靠枯水期不把我们的水放下去,而是靠洪水期的尾巴,把洪水期的洪水资源留在鄱阳湖里,而江西该走多少水,照走多少水。在枯水期,也就是江西没有水或者水少的时候,鄱阳湖这一湖水没有了,不光洪水走掉了,来水也走掉了。如果这个闸建起来,是把洪水留下,来水照走。

  我们讲的是“控枯不控洪”,就是洪水期的时候,洪水照样进来,“控枯”,无非是我们把洪水留一部分进来变成枯水期来用,把洪水留下来,本来是白白流掉的水,留下来。

  《新民周刊》:现在江西要在鄱阳湖上建这个大闸,跟三峡工程有关系吗?

  孙晓山:如果没有三峡,我们也会建。这和三峡没有太大的关系。有一点什么关系呢?就是如果没有三峡,鄱阳湖枯水期本身就是枯水;有了三峡,鄱阳湖枯水枯得更厉害,枯得更早,枯得时间更长了。

  《新民周刊》:是因为鄱阳湖的水位更低了?

  孙晓山:更低了,(水)走得更早了,时间更长了,对我们的生态影响更大了。即使没有三峡,按照鄱阳湖这种湖滩(水位)一年落差十几米,对我们的经济社会发展也有影响。洪水资源为什么不利用?洪水期不用这些水资源,100多亿方水就没了。现在是,(如果)洪水期倒灌进鄱阳湖,洪水要走了,我们让它慢点走、晚点走,留它一下。

  《新民周刊》:就是说不管有没有三峡工程,江西都一定会做这个事情?

  孙晓山:有没有三峡,江西都要做(这个事情),只是做的程度不一样,采取的设计方案不一样,调控手段不一样。人类的发展,需要做三峡。就像江西发展,需要在鄱阳湖有科学的调度,只不过三峡存在以后,使我们的迫切性、紧迫性、必要性增加了。不是因为没有三峡我就不做,有三峡我才做。

  《新民周刊》:你的意思是,比如说,去年6月江西的那场很大的洪水,就可以拦下一部分,对吗?

  孙晓山:我们去年是20.50米的洪水位,最后走到只有8米的水位,水都退光了,没有办法。如果在20.0米的时候,我们给它留下来,整个生态不会这样,而那洪水是白白流掉的,不管是对下游的经济生活好,生产、生态也好,那是不需要或者不很需要的。而对我们来说,尤其对我们的枯水期来说,如果有水留着,是非常有效的。

  这无非是人类对洪枯水位进行一种合理的科学的调节,和传统水利完全不一样。鄱阳湖水利枢纽工程是为了生态服务。所以我们建这个闸,我不讲了嘛,原来攻击我是对的,原来我的理念是错的,我们已经根据整个生态全转了。

  《新民周刊》:你指的是原来那种在鄱阳湖上建坝的观念?

  孙晓山:就是轧断了(江湖关系),就是传统水利工程,建坝嘛。那对我江西肯定有利,有什么有利?对人有利,对生活有利,对GDP有利,对养殖有利……

  《新民周刊》:原来的那个建坝的设计还是可以发电的,对吧?

  孙晓山:还可以发电,(按原来计划),一年发电收入5个亿,绝对有好处。

  《新民周刊》:你今天跟我讲过,现在规划的这个鄱阳湖大闸是没有发电功能的。

  孙晓山:它不发电啊,也不防洪了。我所谓的防洪就是,不让长江的水进来。如果不让长江的水进来,我们这些地可以一年种两季,而长江的水进来,全淹了。

  《新民周刊》:所以鄱阳湖水利枢纽工程主要是为了抗旱还是怎样?

  孙晓山:这个工程主要是生态。

  “实际上江豚数量还在增长”

  《新民周刊》:从生态上而言,我看到报道说,鄱阳湖中可能开建一条长约2.8公里的拦湖大闸。而我们一些动物保护专家称,涉及洄游鱼类包括长江江豚如何过闸的问题,现在这个问题,给这个工程做评估的专家们有没有讨论过?

  孙晓山:整个六大课题都做了,有专门做洄游动物的,是院士领衔做的。江西鄱阳湖的江豚大概有500多个群体。一头江豚有它的生活领地,到了枯水期的时候,没水,它没办法生存哪,水浅了,水少了,它都可能面临死亡。无非是我们怎么保证江豚洄游通道的问题,无非是我们的闸门怎么建的问题,尽量建宽,现在实际上是我们的桥在那,它照走……

  《新民周刊》:你是说,1997年建成的鄱阳湖大桥吗?

  孙晓山:嗯,鄱阳湖大桥有两个桥,有铁路桥,有公路桥,它(江豚)照走。现在就是掌握闸门的宽度问题,掌握江豚的洄游期限问题,这个需要论证。从现在论证的角度说,看不出有妨碍,至少没有大的妨碍。谁也没有结论说,建了这个闸,一定会隔绝它,就会(让它)灭亡掉。

  《新民周刊》:但是现在鄱阳湖大桥也被备受动物保护专家的指责,他们认为这座桥梁阻碍了江豚的洄游通道,桥墩干扰让江豚找不到回家的路。

  孙晓山:但是实际上江豚(的数量)还在增长。江豚生存最重要的是水位问题,没有水,就没有江豚。动物保护组织,咱们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现在看到鄱阳湖死鱼死了多少?一片一片的。温总理今天在大湖池看到了,震惊。你看我们建了闸吗?什么都没建,你看,死了多少鱼啊!

  自然规律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要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要人家只要动了工程,就说一定会出问题。但你考虑到人怎么生活吗?人不喝水,行吗?现在几百万人喝水难,灌溉也灌溉不了,生物都死在那儿,你怎么说呢?谁采取工程了呢?没有任何工程。

  人不能战胜自然,但人一定能顺应自然。

  《新民周刊》:很多专家很担心,这座鄱阳湖大闸建起来以后,鄱阳湖以后会变成第二个滇池。对这种担忧,你怎么看?

  孙晓山:我告诉你,滇池两年换不了一次水,而这个闸建起来,鄱阳湖一年交换20多次水,半年是敞开的,水该怎么走就怎么走。和滇池、太湖完全不一样,鄱阳湖这半年全是天然的。他不知道我们有改变了,他拿原来的东西谈现在,没有办法交流。

  《新民周刊》:你的意思是,不用担心蓝藻危机之类的生态问题?

  孙晓山:不存在。它是怎么样就怎么样。

  “反对我的人,没有任何人用定量说服我”

  《新民周刊》:你们在论证鄱阳湖水利枢纽工程的过程中,遭遇到的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孙晓山:遭遇到的最大的问题就是,反对我的人,没有任何人用定量说服我。但是,定性说服就是,人动了自然,就是错,就会变。

  江湖关系怎么样,谁也无法预料。对建完以后有什么样的负面影响,谁都用定性来跟我说,没人用定量来跟我说。而我建闸以后的正面影响,全可以定量给大家说。但是我也没办法告诉他有多少负面影响,定量地回答,谁也回答不了。

  就是说,有可能会怎么样?我们都考虑,我们都在做,我们一直在做这个工作。所以对于这些问题,洄游鱼类的问题、候鸟的问题、生态的问题、湿地保护的问题,我们全做,六大课题做下来,是利大于弊。

  《新民周刊》:之前有评论说,江西把一些相关院士“招安”了。

  孙晓山:院士能“招安”吗?!能“招安”,还是我们中国的院士吗?!你能“招安”院士吗?!

  这种说话的人,本身就是瞧不起院士的,是对我们中国的院士制度怀疑的人。院士能“招安”吗?“招安”得了吗?我们请中国最有名望的(院士)来做,而且(省委)书记说了,你们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这说明省委、省政府的态度坦坦荡荡。如果我们就能“招安”院士,中国人还有脊梁吗?那中国靠谁啊?!这种昏话,有人说,还有人信。

  《新民周刊》:现在鄱阳湖水利枢纽工程有具体的上马时间表吗?

  孙晓山:没有。永远在我们充分论证的基础上。三峡论证了多少年,还有负面影响。负面影响就是说,利大于弊,弊端怎么减少?我们争取在论证阶段,就使“弊”更多地出来,把“弊”消除得更少。

  任何工程,都有利有弊,就像人多了是利也是弊,人多了,人口红利,人少了,咱们就老龄化,你说多生好还是少生好呢?一个道理啊,就看你经济怎么发展,社会怎么发展,不能绝对地看这一个观点就紧盯着不放,所有专家、所有专业人员都应该跳开来看宏观的东西。

  《新民周刊》:你刚刚讲过“利大于弊”,那一定有“弊”,对于这个“弊”,目前你们还在论证的重点是什么?

  孙晓山:利大于弊,人动了就有弊,弊在哪里?谁都不能够定性。就像生孩子一样,独生好还是多生好?一样的道理,这永远是无解的题,你只能权衡利和弊。没有任何工程,没有任何人为的行动只有利没有弊的。

  《新民周刊》:你刚跟我说过,你当了9年的江西省水利厅厅长,你一直是鄱阳湖建闸的支持者?

  孙晓山:不是说我是建闸的支持者,我大学毕业就一直搞这个,我是学水利的。

  《新民周刊》:那么,让你坚持要把这个鄱阳湖水利枢纽工程做下去的最大的动力是什么?

  孙晓山:最大的动力就是,不但要把这“一湖清水”保留好,还要让所有沿边人民、江西人民和下游人民受益。这就是我的动力。

  现在这样不但“一湖清水”保留不好,而且大家没得到它的利。中国最大的淡水湖它要干涸,它要负氧化,它要是生态破坏了,而且旁边老百姓受穷,你当水利厅长,你安心吗?你为什么不能想些点子呢?你不能(仅仅)因为反对我,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无为”能治吗?现在是“无为”不能治,是越来越糟!

  “建完以后交给水利部管,不归江西管”

  《新民周刊》:作为江西省水利厅厅长,现在外界对在鄱阳湖建大闸的一些质疑声和批评声,你注意到了吗?

  孙晓山:我告诉你,这里我接待记者很少,我从来只做不说。现在我们的设计思想、设计理念非常明朗了。我认为,没有任何专家的意见我没听进去,没有任何专家的意见我没有采纳。

  可以说,现在的鄱阳湖水利枢纽,没有任何传统水利的理念了,它突破了,防洪没有、发电没有了,灌溉是有限的,传统水利工程的三大功能基本上都没了,仅仅得了一个维持生态,最重要的是能把洪水资源留住,这是白白流掉的资源。

  《新民周刊》:那么,按照规划,鄱阳湖大闸以半年为期拉闸的时间节点,怎么选择呢?

  孙晓山:枯水期和洪水期。我就控枯水期。怎么控枯水期呢?就是把洪水期的部分洪水留下来,不让它跑掉,要控就控这些水。

  《新民周刊》:按照你介绍的鄱阳湖大闸的设计理念,对开闸和放闸的时间点是最需要经过科学测算的,对么?

  孙晓山:对。我们现在讲,怎么定水位,怎么叫科学调度,什么叫动态调度?就是为了保证生态问题,保证中下游的共同利益。

  鄱阳湖建闸,绝对不是为了江西的一己之利。当然,江西要受益,不受益我们怎么会干呢?!

  《新民周刊》:一些担心的声音集中在,鄱阳湖建闸一旦运行,将使长江中下游的水位计更加严重,比如说,可能影响到下游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供水安全,今后武汉、南京壮阔的江面也许会变成一弯浅水……对这些担忧,你怎么看?

  孙晓山:不会。他们担心江西枯水期不放水。江西省委5年前就宣布了,建完以后交给水利部管,国家管,不归江西管。我相信,国家一定会按照生态来调度,将长江中下游以至鄱阳湖湖区保护好,受益人更多。鄱阳湖流域受益,下游也受益。

  《新民周刊》:所以外界评价说,江西要通过鄱阳湖建闸来抢水资源,你认为这个说法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孙晓山:我们抢的是谁也办法做的洪水资源。我们不要洪水资源,谁也要不了,白白流走了。我们只是为了人民,为了中下游尤其是江西下游,保住这个洪水资源,是让夏季的洪水资源(留住),变成秋季慢慢地用,调节地用,科学地用。

  《新民周刊》:如果说最后专家的论证和研究结果,是否定这个鄱阳湖水利枢纽工程的。那么,你们会怎么做?

  孙晓山:否定这个工程,要按科学否定。我又没说人家否定,我也能够上!你还相信中国共产党,还相信我们这代人也是学科学的吧?如果我是学水利的不懂科学,你们学别的东西懂科学?你们对人民负责,我就不对人民负责?!

  谁要否定?他凭什么否定?都要有数据,都要有量化的东西,不能说可能怎么样。历史上鄱阳湖不是今天这个鄱阳湖,你看过历史上的鄱阳湖吗?几千年前是这样的鄱阳湖吗?中国还是4亿人口吗?为什么会变成13亿人口?要回到4亿去,能回去吗?    所以一定要讲,利弊肯定有,利大于弊,而利能往前发展,(要考虑)弊能不能减少、能不能控制。不然的话,人类发展干啥?我们为什么要穿衣服啊?穿背心不是又省一点布吗?光膀子不更好吗?要空调、要电灯干啥?是利还是弊?!它肯定是有利也有弊。真的,如果中国经济实力过去有现在30年这样的长进,早干了,那时候还没有科学发展观。孙中山(在《建国方略》里)早就说要干,没有钱,干不了啊。如果原来干了,就是大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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