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
在中国的政治传统里,领导人和高级官员的讲话、发表文章,往往都意味着释放某些信号。
12月15日出版的求是杂志,刊载了中央政治局常委、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张德江的文章《深入开展宪法宣传教育 牢固树立宪法法律权威》。
这一期还刊载了一篇文章《坚持中国特色解决民族问题正确道路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团结奋斗》,文章署名为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央统战部部长令计划。
国家领导人除了在国内党报党刊发文章,有时候也会在国际媒体上发文章。比如2014年9月习近平在在马尔代夫《今晚报》和太阳在线网同时发表《真诚的朋友,发展的伙伴》,2014年6月李克强在《泰晤士报》发表题为《中英正走在共赢的道路上》的署名文章。
什么人可以在求是上发文章?除了求是,人民日报又是如何处理高级官员文章的?
宽泛来讲,从中央到地方,中共各级党委或党的某个部门主办的报刊都属于党报党刊。
仔细划分,中央直接主办的党报党刊其实并不是很多。
过去常说“两报一刊”,即指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和红旗杂志。除此之外,还有光明日报、经济日报和中国青年报。
光明日报是中共中央机关报之一,是由中宣部领导、面向知识阶层的党报。经济日报是有国务院主办的中央直属党报。中国青年报是共青团中央主办的报纸,自然也属于党报,以青年为读者对象的报纸。
这几份报纸以及人民日报,属于综合型的党报,但内容各有侧重。而由党中央直接主办的刊物,则只有一份求是。
由于这种性质和地位,它也成了除人民日报之外,最受地方领导和各级官员青睐的刊物。
求是的前身是红旗,文革期间不少高层意图就是通过红旗的社论和评论向外传递。
1988年,中央决定停办红旗,并于当年7月1日创办求是。
求是的独特性从封面就能看得出来。
它每期封面都是统一的白底红字,除了日期不同没有区别。红色的“求是”二字是邓小平题写的。
据南方周末报道,在求是杂志社领导看来,白底红字可以被解读为,象征着共产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
除了求是,由中央党校主办的学习时报、中组部主办的党建杂志也是党报党刊。人民日报主办的人民论坛以及新华社的半月谈,也会受到地方领导们的青睐。
人民日报毕竟以新闻为主,大篇幅发表领导人文章太显眼,但在求是发文就恰到好处。
这么高端的杂志,都是什么级别的领导才能来发稿呢?
据南方周末报道,求是的作者队伍中,领导干部云集,省部级以上领导干部的文章要占到总量的40%以上,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文章约占总量的5%。
十七届中央政治局履职5年间,胡锦涛在求是上发表了16篇文章,温家宝发表了11篇,习近平发表了9篇文章。现任中央政治局7名常委中,已有习近平、李克强、张德江、刘云山、张高丽在求是发稿。
南方周末的记者了解到,求是杂志发表的包括中央政治局常委在内的领导人文章,一半左右是主动约来的。除了党和国家领导人,求是也会向一些省部级官员约稿。当然,省部级及以下官员的稿件大多是主动投稿的。
但国家领导人有时也会主动投稿,例如2012年温家宝在求是发表的两篇文章,都是主动投稿的。
据南方周末报道,李克强在成为中央政治局常委之前,没有给《求是》写稿,成为常委后,后来也开始向求是投稿。2012年第四期《求是》杂志发表了李克强的文章,就是他的秘书跟求是杂志社联系投稿的。
现在,各级党政官员都愿意在求是发表文章,直接导致有些稿子要排很久才能发。省部级官员的稿件可能要拖两三期才能发,有些副省部级官员的稿件则可能要等上半年。
近些年来求是杂志社形成了一个惯例,新年第一期会发表一篇中共中央总书记的文章。自2002年起,求是杂志每年都会在年底前向胡锦涛约稿,他每年也会亲自审定一篇稿件发表在新年第一期求是上。习近平当选总书记之后,2013年、2014年的第一期求是杂志也都刊登了他的署名文章。
中国青年报评论部微信公号“中青评论”曾报道,2010年,温家宝在人民日报发文《再回兴义忆耀邦》,在文中回忆起24年前随耀邦同志考察调研的情形,赞扬了他工作认真、一心为民的奉献精神。引发许多解读,一些人把此文与政治体制改革联系起来。
法制晚报报道,2010年5月17日,人民日报经济部开设《社会财富怎么分?》专栏,此后每周一篇,全方位对财富分配问题进行解读。
2010年6月7日,人民日报刊发《壮大中等收入者队伍》,这已经是人民日报连续第四个星期发表聚焦“收入分配”的文章。
为什么人民日报会持续关注这个问题呢?
在此前的2010年2月到4月,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专题研讨班上、在新华网与网民对话、作政府工作报告、4月在求是杂志发表文章时,都提到了收入分配改革问题。在这些文章中,我国收入分配改革一点点预热,改革的方向也已经开始显现。
在党报党刊发文,绝对不是一件随便事。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领导发文或许也可以看成是中国官场政治生态的一个侧影。(晓航 杨箬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