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语
姚贝娜“红颜劫”中的主角《深圳晚报》,在时隔6天之后,有了新动作。
1月22日,深圳晚报用包括头版在内的4个版面,深度还原了姚贝娜眼角膜捐献的采访过程。三位进入太平间的记者分别讲述了事发经过,姚贝娜父亲姚峰、北大深圳医院和姚晓明医生也都接受了深圳晚报的采访。
巨幅长篇的还原、亲属的谅解、义正严词的声明,从深圳晚报的字里行间来看,他们并不像网络上某些营销账号和水军所说的那样:“穿着白大褂伪装成医生、偷拍遗体、高呼‘新闻自由’、推倒姚贝娜母亲”。
最终,深圳晚报承认存在“失误之处”,那就是“采编环节上的疏忽”。而出现此种问题的原因是“长期致力于做一家充满人文关怀的报纸,在慈善公益报道领域一直不遗余力,努力做到最好”,“巨大的压力使我们的记者疏忽了与家属的事先沟通”。
这个解释能不能让人满意?这只能留给读者评判了。
穿白大褂高喊新闻自由?“上哪找白大褂伪装”
1月16日16点55分,姚贝娜离世。
1分钟后,@深圳晚报 首发了姚贝娜病逝的消息。
17日1点34分,知名娱乐爆料人“娱乐圈揭秘”在其微博晒出了一位媒体人在朋友圈发的文章。
作者称,姚贝娜病逝后,《深圳晚报》的三位记者伪装成姚贝娜的主治大夫姚晓明的助手进入太平间拍摄。此举引发了姚贝娜家人和华谊公司工作人员的气愤。
随后,姚贝娜的经纪人@博宁099 在微博大骂深圳晚报,疑似从侧面证实爆料为真。
澎湃新闻报道,17日9点16分,拥有14万8千粉丝的新浪微博大V @释不归 发布微博:“【记住这几个名字】深圳晚报记者赵青、陈玉、李飞跟着姚晓明进入太平间。华谊袁涛和家属以为是医生助理,就没在意,开始要手术时记者们拿出相机手机拍摄,家属和公司愣住立刻喝止,因此在里面发生争吵,记者大喊新闻自由,姚母在混乱中被推倒。袁涛勒令他们将相机里的照片删清,并将他们推了出来。”
另一新浪大V@破破的桥 发微博指出@释不归 “添油加醋”有舆论引导之嫌。
在22日的报道中,进入太平间的摄影记者、深圳晚报编委赵青称,“当时我带着一个很大的单反相机,一看就是媒体记者,怎么偷拍”,“整个过程我们都穿着平时的衣服,相机也随身带着。上哪找白大褂特意伪装去”。
深圳晚报文字记者李飞亦称,“其间没有和家属冲突,更没有推倒逝者母亲”。
是否发生争吵?“手术室很空旷声音有点大”
按照爆料记者的说法,“深圳晚报三记者进入太平间5分钟后,太平间内发生争吵,原来姚贝娜的家人并不知道有外人潜入,在知道对方伪装成医生助手偷拍之后,十分生气,华谊老总出面删除相机里的照片”。
深圳晚报回应,“手术前后各方克制”。
据赵青讲述,他在拍姚晓明献花和鞠躬场面时,“姚晓明看见我拍,轻声问你拍什么啊,我说拍你工作啊。他用手指了里面的房间,那你先去问下姚主席(姚贝娜的父亲),我就进里间问姚主席。”
说明来意后,姚贝娜父亲很温和地拒绝说,最好不要拍了,也不要见报。“我说好,就往外走。经纪公司的人拉着我要求我删掉献花的照片。”
此时,赵青称,临时手术室“很空旷”,“声音有点大”。
这能不能算作争吵,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手术地点为太平间?“属实系临时手术室”
对于不少网友质疑现场到底是太平间还是手术间、为什么手术会在太平间执行等问题,深圳晚报报道称,医疗专家称,在手术室病逝的人员一般在医院手术室进行遗体捐献手术,而在病床上去世的,则不会推到手术室进行,而是将遗体转移至太平间,进行化妆等一系列工作。相关角膜捐献手术也在太平间。
由于这一工作的技术难度和要求并没有那么复杂,在太平间改成的临时手术现场,有经验的医疗专家和完备的器械装备完全可以保证手术安全。
当姚晓明医生赶到现场时,遗体已经转移至太平间。选择在太平间临时手术,这符合医疗惯例。
倡议设姚贝娜光明基金未获其家人同意
此前,深圳晚报发文称,将联合深圳关爱行动公益基金会、深圳市红十字会、深圳市慈善会晓明眼库基金、成都爱迪·斯里兰卡国际联合眼库共同发起成立“姚贝娜光明基金”。
而华谊兄弟音乐宣传总监@张亮hy 在微博@深圳晚报,“谁允许你们做这个基金了!谁允许你们发动捐款了!你们考虑过她家人和朋友的感受吗?”
姚贝娜经纪人@博宁099 转发此条微博并发表评论,“深圳晚报!你们有经过家里人同意吗?谁同意你们用姚贝娜的名字成立基金的?谁让你们开始收钱的?你们真的是做人没底线是吧!行!咱们法庭见!!”
对此,深圳晚报解释,设立姚贝娜光明基金一事,是姚晓明提议的。
姚晓明表示在7日和姚峰的面谈中,“姚峰没有立即答应,认为太高调。但在听了我的意见后,他表示可以设立,但是要等姚贝娜的事情都处理完,稍后再说。而当时姚贝娜经纪公司的负责人也在场,对成立基金会的提议很赞同。”
深圳晚报承认,在(倡议)成立基金会上,沟通中确实是有一些问题和失误,没有征得姚贝娜父母的最终同意。
深圳晚报记者如何进入太平间?
深圳晚报针对质疑一一作出回应。但是,三位记者到底是如何进入太平间的呢?
按照赵青的表述,由于此前眼角膜捐献新闻拍摄的工作关系,他和姚晓明熟识。
“我们遇到姚晓明博士时,他手上提了好几样东西,还抱着一束花。” “看到他拿了这么多东西,我们就顺手帮他拿着。他捧着鲜花,一路往手术室走。我们也就跟着他走。手术室门口有人问姚晓明这3个人干什么的,姚博士说是帮他拿东西的。我们就这样进了临时手术室。”
此说法得到姚晓明医生的证实。
姚晓明在接受深圳晚报、羊城晚报采访时谈到,“对于这个过程,当时并没多想”。
“当时我满脑子都在想贝娜的角膜在13号检查后会不会有变化,还能不能捐献;另一方面,我经手过上千例角膜捐献手术,当中很多次都有记者采访我的工作情况,对捐献者的遗体默哀、献花。我清楚他们的职业操守和专业水平,知道他们不会把捐献者的遗容登在报纸上。”
深圳晚报报道,姚晓明“并不反对记者拍我工作”,甚至举例母亲2005年去世时,他主动邀请了记者到场,拍摄了他吻别母亲的画面。
在一些新闻采访中,确实存在记者采取非正常手段拍摄的情况,比如地震、爆炸、车祸等事件,比如记者伪装潜伏偷拍,揭露某行业黑幕。但这么做的前提,是为了公共利益。
姚贝娜捐赠眼角膜的确属于公益行为,但对姚贝娜及其家人来说,捐赠眼角膜不过是个人私事。姚贝娜已逝,在没有征得亲属同意之前,哪怕是拍摄医生取眼角膜工作的瞬间,恐怕也是不妥当的。
(新浪网 晓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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