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王苹

1935年王苹扮演的娜拉

王苹导演的部分作品：《柳堡的故事》、《永不消逝的电波》、《闪闪的红星》、《霓虹灯下的哨兵》

　　文/一点即通

　　现在的中年人都记得《河川进攻》、《柳堡的故事》、《霓虹灯下的哨兵》、《闪闪的红星》……在政治挂帅的年代里，人们从这些电影中体会出人情的味道，不能不感谢它们的导演——王苹。

　　1990年12月28日，接近新年的时候，新中国第一位女电影导演王苹病逝，享年74岁。

　　娜拉事件：为演娜拉丢掉饭碗引发社会大讨论

　　王苹，出生在南京城的一个回民家庭，排行老四却被唤作“毛五”。父亲顽固又严守礼教，但王苹从小就对艺术非常感兴趣，喜欢表演话剧，上中学的时候就偷偷跟着左翼剧盟的几个青年人排练革命话剧，也正是这一爱好，改变了王苹一生的道路。

　　王苹的本名叫王光珍。1934，王苹成了一名小学教师，工作之余，她还在紧张地排练话剧《娜拉》(也就是易卜生的名剧《玩偶之家》)。为了避人耳目，她取了艺名“王苹”。《娜拉》早在1914年就被南开新剧团公演过，周恩来还曾经男扮女装扮演女主角娜拉。到了上世纪30年代，随着新思想的传播，反抗精神更加强烈，王苹参加的南京业余磨风剧社紧随时代潮流，1935年元旦在南京市中心的陶陶大剧院公演《娜拉》，王苹成功塑造了女主角的形象，吸引了很多观众。

　　孰料，小学校长也买了票，发现竟然是自己的职员在舞台上演出，他觉得太有伤风化，马上就决定辞退王苹。紧接着，国民党南京教育局也下令，南京的任何一个学校都不准聘用王苹。顽固的父亲觉得大丢颜面，不但把王苹锁在小阁楼上，还逼她尽快出嫁。王苹的生活一下子陷入困难的境地。

　　幸好，王苹的遭遇得到社会各界进步人士的声援，各大报纸还展开了“娜拉与妇女自学”大讨论。王苹精神上受到鼓舞，同学吉彭信还顶着压力热心地邀请她到自己所在的铜山小学教学。于是在一个大年初二的早上，王苹背着家人逃出小阁楼，来到铜山。也是从这里开始，她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王苹与蓝苹的恩恩怨怨

　　各个大城市并没有因为南京的这场“娜拉事件”而停止上演《娜拉》，这部戏反而愈演愈烈，1935年竟成了中国的“娜拉年”。这一时期，王苹与后来的“红都女皇”江青产生了那么一缕关系。江青的艺名叫蓝苹，“娜拉事件”三个月后，江青进入电通影业公司，并参加左翼剧联的业余剧人剧社的演出，改名叫蓝苹。6月，蓝苹在上海演出话剧《娜拉》，获得好评。然而这却造就了新中国成立后王苹的厄运。

　　1936年，王苹与江青曾经同台演出俄国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大雷雨》。王苹是作为舒绣文的替补登台的，饰演剧中的婆婆卡巴诺娃。而蓝苹(江青)则是演女主角儿媳克杰琳娜。剧情要求坏婆婆把儿媳妇折磨得生不如死。王苹是一个做事认真的人，自然在剧中尽量凶神恶煞，对蓝苹极尽折磨。谁也没有想到，30年后，成了主席夫人的江青，却利用戏中的“真做”，对王苹无情批斗、整治，还点名陷害：“宋之的(王苹的丈夫)在苏州坐过牢，是叛徒。王苹是叛徒的老婆。”自此王苹被关进黑房子达三年之久，受尽了人间悲苦。

　　把“独眼”陶玉玲培养成明星让王心刚“正派”变“反派”

　　1956年，王苹拍故事片《柳堡的故事》，想找一个气质、演技都符合的女主角。她听作者黄宗江、吴石岩说前线歌舞团有一个很不错的话剧演员，叫陶玉玲，外形、演技都不错。为了找到陶玉玲，王苹从南京追到杭州，又追到舟山。

　　看到陶玉玲的时候，正碰上她因为日夜为舟山战士们演出，过度疲劳，眼睛肿得厉害，远看就像“独眼龙”。陶玉玲自己都觉得特别差劲，周围的人也不是很满意。但是王苹独具慧眼，认定她气质好，决定起用她饰演《柳堡的故事》中的二妹子。结果陶玉玲一炮走红。

　　两年后，王苹主导《永不消逝的电波》，需要一名演员饰演反面人物———剧中的叛徒姚苇。众人建议找一个演反派人物比较有经验的演员，王苹却挑中了王心刚———他刚刚扮演过一位忠贞不屈的共产党员。大家都担心王心刚很难转型，但王苹凭着天然的导演经验相信他能够演好这个角色。事实证明，王苹的选择是正确的。

　　好片回顾

　　《柳堡的故事》

　　也许情节大家已经不记得了，其实很简单。副班长与二妹子一见钟情，他冲破复杂的关系，把二妹子从逼婚的刘胡子手中救出。五年后，战功卓著的副班长当了连长，行军中再次路过柳堡，与已经是支书的二妹子河边相见，有情人终成眷属。影片响起《九九艳阳天》的音乐：“九九那个艳阳天呀咦唉哟，十八岁的哥哥呀坐在河边，东风吹得风车儿转啊，蚕豆花儿香啊麦苗儿鲜……”

　　正是因为已经有了太多的政治教育片，最纯真的爱情在这样的影片中显得弥足珍贵。也只有像王苹这样，既有男人的大气，又有女人的细腻，才能创作出这样政治中透出人情的优秀影片。

　　《霓虹灯下的哨兵》

　　一直到今天，人们都熟知“南京路上好八连”，《霓》片就是专为塑造群体战士而作。经历了战争的艰苦，面对城市的喧嚣和丰富，战士们内心的波动在影片中点点流露，折射出解放初期城市生活的千姿百态。

　　《闪闪的红星》

　　潘冬子，这个“小英雄”让多少孩子崇拜、模仿。冬子发誓要为被敌人杀害的妈妈报仇。怀着这个心愿，冬子冒险为游击队送盐、送信，与敌人巧妙周旋，在残酷的斗争中不断成长。一曲《红星照我去战斗》，唱遍大江南北，伴随着几代人的成长。

　　《永不消逝的电波》

　　1939年春，党中央为了加强上海地下电台的情报工作，派电台政委李侠从延安来到上海。李侠以商人身份与上海地下党指派的纺织女工何兰芬假扮夫妇作掩护，开展秘密活动。李侠在揭露国民党右派的投降阴谋活动、传播中国共产党抗日主张的斗争中，成绩卓著。驻沪日军特务头子中村深感恐慌，四处搜查，但一无所获。李侠以其坚毅与机智，赢得了何兰芬的爱情，两人由假而真，结成伉俪。上海沦为“孤岛”后，李侠不幸被日军逮捕。敌人严加拷问，李侠仍态度从容。敌人无奈，只得将他释放。这时，与李侠同牢的国民党特务姚苇误认李侠系重庆方面人士，于出狱后邀李侠参与传递密谈降日情报。李侠借机将此重要情报秘密地转送延安。当姚苇发觉李侠身份后，李侠已转移别处。上海临近解放，敌人疯狂搜索地下电台。李侠奉命转移。这时有两份重要的绝密情报急需报告中央，李侠置个人生死于不顾，令妻子带着儿子转移，自己坚守工作岗位。姚苇自与李侠脱钩后一直在搜索李侠的踪迹，至此，他测得李侠电台传出的信号。当李侠发完电报内容时，姚苇已带人包围了他的房子，于是他镇静地向延安发出了永别信号。

　　(编辑：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