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俄〕普·尼·莫申采娃

　　在一次家庭晚会上，男低音歌唱家马克·约瑟福维奇·赖森给我们讲了他生活中的一个有趣的故事。

　　1930年，他从列宁格勒(当时他在该市的马里因剧院演唱)应邀到莫斯科大剧院巡回演出。上演的是《伊戈尔王》，赖森演唱了主要的声部，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观众站着用震耳欲聋的掌声欢送他，一束束鲜花扔到了台上。当然，马克·约瑟福维奇精神非常振奋。他还没来得及卸妆，就有人把他邀请到政府的包厢中去。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本人在那里迎接了他。领袖微笑着，夸奖他成功地扮演了伊戈尔王这个角色。与此同时，斯大林突然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为什么您在列宁格勒，而不是在莫斯科，不在大剧院演唱呢？”

　　赖森告诉我们：“由于突然见到斯大林本人，我简直有些惊慌失措，一时简直失去了表达的才能。我什么都没法解释清楚……”

　　斯大林没有等到回答就说：

　　“就这样，马克·约瑟福维奇，从明天起，您不再是马里因的演员，而是大剧院的了。”他又补充说：“你理解我的意思了吗？”

　　“听到这个突然而又不容反驳的建议我简直完全不知所措了，”马克·约瑟福维奇笑着继续说。“只来得及说了一句：‘斯大林同志，要知道我的妻子、女儿和房子都在列宁格勒。’”

　　斯大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等我提出异议，一边走一边对那位笔直地站在他身旁的上校说：

　　“明天就要给演员赖森一套住宅。您听明白了吗？”

　　次日，这位上校来到演员下榻的“民族”旅馆的房间里，建议赖森同他一起去参观他未来的住所。

　　过了5-7分钟，汽车在一幢新建的大楼的入口处停了下来。赖森对首都还不太熟悉，但推想这是市中心，的确，这就是莫斯科的中心。

　　这套住宅有三个大房间，两个敞廊，一个厨房，以及所有必备的设施。不仅如此，房间里摆着很贵重的古老的家具，墙上挂着名画，餐具橱里放着精致的碗碟。

　　“总而言之，这不是住宅，而是神话。”赖森狡黠地笑着说。“我当时很惊讶，不知所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陪我来的上校亲切地笑着，特意严肃地对我说：‘这一切都是您的。’可当我开始反对，说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礼物时，他做了一个立正的姿势，大声而又庄严地说：‘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同志是这样命令的！”

　　而结果又怎样呢？赖森回到列宁格勒。夫妻两人迅速卖掉了自己的那些不怎么样的家具，把房子交给了列宁格勒苏维埃，来到了莫斯科。

　　打开门，走进住宅，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眼。住宅是空的：既没有家具，也没有画，更没有餐具。

　　马克·赖森结束自己的故事说：“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欺骗了我。所幸的是，还没有把我监禁起来！”

　　本文节摘自《克里姆林宫医院的秘密》一书，〔俄〕普·尼·莫申采娃著唐修哲和孙润玉译，新华出版社出版。

　　(编辑：独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