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寻儿真实版《老娘泪》(3)

　　这次她去了哈尔滨市。白天，就到火车站、汽车站寻找。在人多的地方把“寻儿启事”贴上。晚上，就到大歌厅门口等候。找了几天，没什么信息，就北上佳木斯。为省钱，她晚上就在车站过夜，有时车站不让过夜，就住10元一宿的个体小店，每天吃4个鸡蛋。在佳木斯找了几天，鸡蛋也吃光了，剩下的钱连车费都不够，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失望地回到德惠。

　　她第二次回到德惠时，是凌晨3点多钟，天还没亮。下车时，天下着瓢泼大雨，她又冷又饿，身上又淋得响透，下车后还没走出站台，一下子便瘫倒在地。检票员把她送到车站门口，要帮她打个车回家。她没有打车，因为口袋里连打车的钱都没了。她家离车站只有3里多地，她却走了一个多小时。眼看着就要到家时，她再也迈不开步了，就向家爬去。老伴听到敲门声，却推不开门，问话又没人答应。原来，是孟母瘫倒在地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此次回来后，孟母大病一场。

　　被人丢弃的

　　有一次，她听别人说，有人在河北省秦皇岛市看到了大胜，她又带上30多个鸡蛋登上南下的火车。到了秦皇岛，白天，就到车站和各大旅游点去找。夜里，就睡在公园的凳子或草地上。

　　一周后，“寻儿启事”贴完了，鸡蛋也吃完了，口袋里只剩下不够半程的车票钱，可她还不想回去。这天，她终于在一个旅游点模模糊糊看见一个大胖子，跟儿子太像了（儿子出事之后，一股急火，她得了白内障）。

　　那人走得很快，她跌跌撞撞跟了3里多地，也不知道跌了多少跟头，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见行人不多，她便快步赶上去，一把拽住那人衣襟。那人回头一看：“你干什么？”

　　“你、你、你是不是大胜？”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什么大胜？！不要脸的东西，你想偷我咋地？”

　　“对不起，我找儿子，认错人了，实在对不起。你看我这么大岁数，还能干别的吗？”那人打量了一下孟母，走开了。

　　这天她没吃早饭，午间饿得实在支持不住了，便花3元钱买了碗面条。真的太饿了，不几口，那碗面条便下了肚，连一滴汤水都没剩。可是，还像没吃一样。她想再买一碗，可手伸到口袋里，又抽了回来。她看见旁边桌子上有半碗剩下的面条，她便把面条端了过来，三口两口吃下肚。

　　第二天早晨，她仍旧没吃饭，准备乘下午的车回去。到了午间，又饿得浑身发抖心里发慌。她不由自主地向站前的小饭店走过去。走到门口，看到屋里大吃大喝的人，她又停住了脚步，咽下口水，离开了，在一个长凳上坐了下来。这时，一个男旅客坐了下来，从旅行包里拿出个大香瓜，用手帕擦了擦，咬了一口。瓜可能没熟，那人咬了一口，便扔到凳子后面。孟母一看那人走了，便捡起香瓜，用手擦了两下，大口吃了起来。这个被人丢弃的生香瓜，成了孟母一天来惟一一顿美餐。

　　当晚，她躺在车站前的草地上，发了高烧，浑身发抖。半夜里，她挣扎着起来，吃了两片药，从兜子里拿出一张“寻儿启事”要去贴。可是，她摇摇晃晃没有走出多远，便摔在路旁水沟里，脸和腿都出了血。她忍痛往外爬，沟并不深，可她连病带饿，几次都没有爬出来，便迷迷糊糊地躺了下去。天亮了，一个人发现了她，以为她是讨饭的，便把她拉了上来，给了她一个面包。上来后，她没顾得上吃面包，便拿着“寻儿启事”，趔趔趄趄地向一根电杆走去。

　　这次去秦皇岛，由于受了潮湿，孟母犯了肾病，致使小便失禁。老伴给她洗裤子时，一边洗一边流着眼泪。

　　“烟台海难事故”发生后，有人说遇难者中有两个德惠人，有一个是大胖子。孟母听后，第二天就去了烟台。一次，她又听人说，在江西九江抗洪抢险时，有人看到了她儿子，她又背上那个黑塑料包去了九江。从1998年5月开始，孟母先后到过东北三省和北京、山东、河北、江西、陕西、江苏等省、市，行程8万多里，花掉了十几万元的积蓄，瘦了10多公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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