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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孤儿的班名叫“零班”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5月12日03:02  扬子晚报

  被介绍是一个地震孤儿时,10岁的何静波朝同学瞟了一眼,非常不满。这是今年年初,何静波转入到新学校时的一幕。地震后,她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地震孤儿”,也不愿意别人说这个字眼。

  “冀望孩子一年的时间就走出地震的阴影,这不太现实。”李昕老师说。李昕是成都双流棠湖中学零班的班主任。在这一个班里,有着从山东日照迁回的65名地震孤儿。

  一个10岁女孩的敏感

  看到何静波时,记者心里有点心疼。如花年纪的她,眉头紧锁,低着头一直不肯看人。

  记者问她上午上课的内容,小女孩不肯回答;记者又问,“是数学成绩好,还是语文?”小女孩低着头,还是不开口……“是不是特别不喜欢和叔叔这样的陌生人说话?”无论你怎样逗她,小女孩就是不说话——于是,记者故意这样问。

  令人意外的是,小静波这次终于开口了。她抬起头对记者说:“是的!”声音很小,但现场人都能听出,她是真反感这样的接触。

  记者略微有些尴尬。记者不会傻到去问她过往的事情,但似乎提出任何问题,对于这个敏感的小女孩而言,都是被打扰。更多的时候,她愿意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何静波出生在四川省青川县东河口村,汶川大地震时,她的父母以及爷爷、二伯不幸遇难,妈妈当时还怀有9个月身孕。小静波因为在学校而躲过一劫。

  “她不愿意到外地去”。小女孩的好朋友何静凤告诉记者,当时东河口村的孤儿都被安置到山东日照,听说那边条件非常好,但何静波不愿意被领养,于是留在了老家。她的家里还有一个十分疼爱她的奶奶,她们现在跟大伯住在一起。

  地震后,何静波原来所在的东河口村小学也没有了,关庄镇中心小学成了她新的学校。

  “刚到我们班时,我看来了新同学,便问她叫什么名字?”高洋洋告诉记者。她是关庄镇中心小学四年级一班的副班长,她说自己想关心一下新同学。

  哪知何静波低着头不肯回答,一同转校过来的何静凤于是介绍:她叫何静波,地震中父母过世了,是个孤儿。小静凤老老实实地说,这个年纪的她还不懂得照顾别人的情绪。

  何静波很不高兴,她给了何静凤一个白眼,一脸的不开心。后来的交往,高洋洋才知道,她的这位新同学最不喜欢别人说“5·12”,不喜欢被问到和地震有关的情况。

  何静波性格颇为内向,年龄相仿、又是表亲的何静凤是她不多的好朋友之一。两个小女孩在一起,经常会说一些“小秘密”。

  “她有时会告诉我,说前天晚上特别想爸爸妈妈,一个人又偷偷哭了。”小静凤对记者说。

  今年1月25日,大年三十正午12时许,何静波回到东河口她曾经的家旁,祭奠父母,这已是小静波第4次到东河口祭奠亡亲。洒上一杯酒、点燃数根香、放起一串炮……“爷爷、爸爸、妈妈,还有二伯,请保佑我们全家来年平安!”小女孩这样祈祷。

  “5·12地震”周年时,小静波会为遇难父母念一首诗,题目叫《在这一刻》。这是关庄镇中心小学组织的节目,当天该校师生要参加在东河口举行的大型祭奠活动。

  《在这一刻》这首诗分为“生命”、“泪水”、“希望”等篇章。排练这首诗时,班主任周丁蓉刚领着读了几行,眼眶就红了。懂事的高洋洋第一个哭了起来,结果引发了全班的悲伤,大家都哭了起来,小静波一个人哭得最凶,稀里哗啦的——她是这个班唯一的地震孤儿。

  “没有一声呐喊/没有临行前的告别/无数灿烂的笑容、无数鲜活的生命、无数美好生活的憧憬/瞬息在地裂中掩埋……”这首诗似乎就是在写小静波的故事,悲伤的情绪中,记者也没法完整地将它读下去。

  孩子们“脆弱”的安全感

  在成都双流棠湖中学,有65个和小静波有类似经历的孩子。地震后,在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的帮助下,由山东日照钢铁控股集团出资,这批孤儿被集中接到了日照。今年8月31日,进入高中阶段的他们,先行迁回四川。

  他们成为棠湖中学“零班”的学生,该校心理学老师李昕成为他们的班主任。之所以取名叫“零班”,是孩子们和老师在一起七嘴八舌合计出来的,意思是要忘记过去、从零开始,迎接新的生活。

  按照不同的年级,65个孩子被打散分配到该校各个班级。每个周六晚上,零班的孩子才会集中在一起,学校组织有心理辅导或者讲座等活动。

  “这批孩子的共性是学习成绩不好,思想压力比较大,情绪起伏频繁。”李昕告诉记者。这位心理学辅导老师说,地震是一个孩子们避之唯恐不及的字眼,刚回四川时,尚有一些余震发生,而甭管余震是多么的轻,都有一些学生会哭。

  宋彦(化名)就是这样一个女孩,李昕老师第一次见到她时,看见她表情非常不安,像一只可怜又无助的小兔子。发生余震时,宋彦会哭;和同学闹矛盾后,她也会哭……“反正动不动就哭”。

  刚开始,这批孩子显得特别生分,大小事情都不愿意和老师沟通,不愿意说家里的情况,不愿意参加集体活动。

  这让班主任李昕很是伤脑筋。她告诉记者,接手零班之后,她的工作量是以前的五六倍,而且常感到力不从心。

  和女孩子普遍的内向、敏感、感性相比,这批地震孤儿中,男生则表现出脾气大、约束力较差等缺点。

  黄磊(化名)就是这样一个“小伙子”。从山东回来之后,和其他孩子比较起来,他不仅不怎么听招呼,而且性格还特别倔。经常说好班上要举行一个什么活动,这孩子也答应得好好的,结果临到开始时,一个电话打过来,说:“老师我不想去了”,怎么劝都没用。

  还有几次,班上竟然出现了学生晚上离校,到了晚上12点才姗姗归来的情况,有一个同学更是因此受到了学校的处分。这个孩子彻夜未归,据说是找人聊天去了。按照校规,该同学应该受到“记过”处分,考虑到他的特殊身份,学校只给了他“警告”。

  该校一位老师告诉记者,看起来这些“问题”孩子似乎毛病不小,事实上,这才是真正的他们;外面的人只知道这群孩子脆弱,但稍稍接触一段时间之后,便可知“脆弱”这个词不足以准确地描述这群小孩。

  这位老师说,敏感、惊恐、多疑等等,这些都是孩子们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我们常说要面对苦难、正视现实,但对于这群孩子而言,要完成这样的要求,一年的时间显然不够。

  棠湖中学的“托管”实验

  为了让孩子们从失去父母的阴影中走出来,双流棠湖中学努力在探索。

  他们想出了将孩子托管在老师家的办法,他们在学校筛选出一批有“收养”条件的爱心老师供孩子们选择,而老师也可在65个学生中挑选合适的对象,一旦双方“对上眼”,就算达成托管契约。

  根据这份契约,老师必须关心托管在他家孩子的学习生活,“一日三餐要丰富,要当自己的小孩般要求他们,诸如什么时候回家、辅导孩子的学习等等”;而学生这方面也需尊重老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诸如打扫房间等。

  这样做的好处是,给孩子一个家的感觉,他们会从心理上获得安全感;而在老师家长式的照顾之下,孩子们的生活学习会更加到位。李昕老师说。

  地震孤儿们对这样的方法相当欢迎,目前除了3个孩子尚未打定主意、继续住在学校之外,其他62个孩子都有了自己的“老师爸爸”、“老师妈妈”,全都住上了“新家”。

  李昕老师从心理学上解读了学校这样安排的用意。她说,学校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怎样让他们学”的问题,包括会做一些辅导、传授一些学习方法等等,让孩子把落下的功课补上来,尽快地融入学校;其次,要解决怎样让他们成人成才的问题,因此老师会从行为习惯、性格、品德、为人处事等多方面全方位培养这些孩子。

  “对于这一群特殊的孩子,要让他们成才,这可能是条捷径,但肯定需要托管的老师付出很多。”李昕表示。

  5月6日,四川省民政厅办公室副主任表示,汶川大地震造成孤儿630人,其中只有12名孤儿被成功收养。(感谢搜狐新闻中心对本文采访提供帮助)

  特派记者 谷岳飞 青川、成都 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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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0名地震孤儿仅12名被成功收养

  5月6日,四川省民政厅办公室副主任赵汝鹏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汶川大地震造成孤儿630人,其中只有12名孤儿被成功收养。

  汶川大地震所造成的孤儿数量一直在发生变化。2008年6月9日,四川省公布去年地震孤儿数量共1019名。但到2009年4月底,这一数字被大幅减少到650人。

  赵汝鹏说,最新的数据是630人,但仍不是最终数据。灾区居民分散,且户籍管理资料在地震中受损严重,是数据不断修订的主要原因。

  “对孤儿采取亲属监护、家庭收养、家庭寄养、集中供养、学校寄宿、社会助养等方式养育,他们全都得到了很好的安置,生活状况还是不错的。”赵汝鹏说,这些孤儿中,除12名被收养外,其他孤儿全都是投亲靠友,或由民政管理的儿童福利机构和敬老院管理。

  7日,四川省民政厅厅长黄明全在四川省政府举行的汶川特大地震灾后恢复重建新闻发布会上说,之所以这些孤儿被收养得少,一是多数孤儿有自己的亲人,孩子不愿离开亲人,亲人也希望能监护孩子。二是各级党委政府和社会各界对孤儿的关心和关爱,也可以让孤儿在自己的故乡生活得很好。(据中国青年报)

  南京“爸爸”、“妈妈”

  每周给绵竹孤儿打电话

  放学铃声刚落,四川省绵竹市富新小学二年级的李海涛就迫不及待地背起书包,向家里飞奔而去。近一年来,每周五下午放学后,小海涛都会守在电话机旁,等待远在南京的“爸爸”、“妈妈”打来电话。

  车队助养8岁娃

  四川绵竹市富新小学二年级的李海涛,在汶川大地震中失去了母亲,父亲也失踪了,小海涛只能和同样在地震中受了重伤而且已经丧失劳动能力的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虽然政府减免了他的学杂费,但他家的生活依然很困难。

  “我们从报纸上得知了小海涛的事后,不禁心生怜悯。”上海铁路局南京客运段泰哈车队队长常宝燕说,为了让小海涛能够树立生活的勇气和信心,继续完成学业,2008年7月,车队以集体名义助养了8岁的李海涛,并通过慈善总会与小海涛签订了《爱心家庭联系卡》,每月资助小海涛生活费300元,定期捐赠生活和学习用品,直至小海涛年满18周岁成人为止。

  月考考了全班第三

  在车队的帮助下,记者通过电话联系到了小海涛远在四川绵阳的家人,小海涛的姑姑告诉记者,地震后孩子三天两头趴在奶奶的怀里哭,说:“我想爸爸了,想妈妈了”,作为孩子的亲人他们也伤心难过,这是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的感觉。后来,车队常常给孩子打电话聊天,海涛渐渐地不再刻意回避自己的家庭情况,只要有南京“爸爸”、“妈妈”的电话,他都迫不及待地等着接听。

  “我们现在生活条件好多了,海涛也懂事了很多,每天帮助家里干一些扫地、擦桌子等力所能及的事情,吃饭也不像以前那样需要奶奶哄着喂了,一顿能吃一大碗米饭,还监督大人碗里剩没剩饭粒,他说这都是南京的‘爸爸’、‘妈妈’寄来的钱买的米,不能浪费。”电话那头海涛的姑姑如是告诉记者。

  记者又辗转联系上了小海涛的老师,凑巧的是小海涛也在旁边。她在电话中说,小海涛很聪明,喜欢学习,有什么不会的问题都会主动请教。李老师还讲了几个给她印象深刻的例子:比如小海涛特别重感情,南京的“爸爸”、“妈妈”给他寄来的文具和图书,他总会拿到班里和同学们分享;收到南京“爸爸”、“妈妈”的信,他也会很自豪地在班里大声念出来,让同学听听,鼓励其他同学战胜面前的困难。“当然,现在的小海涛有时也很淘气”,李老师说到这里的时候,电话里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才不是,我这次月考是班上的第三名!”

  想接海涛来宁过暑假

  常队长介绍说, 车队本来想在“5·12”大地震一周年即将到来的时候,到绵阳看望小海涛,可由于工作太忙没有抽出时间。“但我们和小海涛有个约定,只要这次期末考试取得好成绩,我们就准备接他到南京来,到南京‘爸爸’、南京‘妈妈’家中轮流生活一段时间,给他更多的母爱和父爱。”常队长拿着小海涛的回信向记者展示说。

  “我们争着想把小海涛接到家里去住呢。”列车长王晓通告诉记者,平日里职工们少抽一包烟、少喝一瓶饮料,把省下来的钱聚少成多,捐助小海涛,就是想为小海涛奉献一份爱心,想让这个孩子健康地成长,现在大家都已经把小海涛当做了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车队的每个职工都是小海涛的南京“爸爸”、“妈妈”。

  史晓明 王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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