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丁刚
6月27日,上海一座在建楼盘突然整体倒塌。两天后,京广线湖南郴州火车站发生客车侧面冲突事故,造成3人死亡,63人受伤。同日,黑龙江伊春铁力市西大桥垮塌,多辆汽车坠入呼兰河中。
这三起事故的原因可能各不相同,但却不能不让人对高速前行的中国现代化列车的安全性产生疑虑。
论速度,中国的现代化毫无疑问是世界最快的,也是史无前例的。最能体现出“中国速度”的就是建筑、交通、通讯等各种各样的基础建设。在短短二三十年的时间里,中国出现了世界级的大都市,建起了遍布全国的通讯网。而中国的高速公路更是从无到有,总长度跃居世界第二。中国的现代化犹如一辆飞速前进的列车,势不可挡。
谈起中国的现代化,我们会情不自禁地与发达国家做些比较。这个是美国有的,我们现在有了;那个是欧洲有的,我们现在也有了。而最值得我们夸耀的是,我们创造出这些现代化玩意儿的时间,要比他们短得多。很多去欧美旅游的人也因此产生了强烈的优越感,“X国有什么了不起,跟北京真是没法比”,或者是“跟上海相比,简直就是乡村”。来中国旅游的外国人也十分惊奇,“啊,你们中国人真了不起,上次我来这里还是一片低矮的旧房,现在成了摩天大楼,才一两年的时间旧貌就换了新颜!”所有这些,足以让我们感到骄傲自豪。
但是,当我在网上读到这三个事故的消息时,却有一种被猛然震醒的感觉。沉醉于现代化美好享受中的我们,是不是还忘记了些什么?在中国现代化与欧美国家的表面相似之中,是不是也有一些深层的不相似的地方?也许,总喜欢比较现代化结果的我们,忘记了现代化其实也需要一个掌控能力的进化过程,这种能力仅仅靠速度有时是得不到的。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欧美那些发达国家,不只是花费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才实现了现代化,他们的现代化意识和管理水平在这个过程中也不断进化。即便如此,今天在欧美国家,突发性事故还是时有发生,足见现代化掌控能力的复杂性和艰难性。
现代化不是“黑箱操作”,它的发展有一个清晰的过程。不是你住进了高楼大厦、行驶在高速公路的那一刻,你就迈入了现代化的大门。
现代化社会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包括人的精神、行为方式、价值观念,以及最终体现这些因素的管理水平,不可能随着“硬件”的完成而发生根本改变,只能靠逐步的进化。我们在用最快的速度建设起足以和欧美相媲美的现代化城市、机场、铁路、公路的同时,也越来越多地显露出了现代化掌控能力的缺陷。可以说,怎样解决这样的不同步,提高现代化的驾驭能力,对中国未来的可持续发展将是一个严峻挑战。
作者系北京资深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