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外你找不到中国的长城、中国的故宫,但你却能在中国找到几乎世界上所有伟大的建筑:杭州有埃菲尔铁塔,上海有泰晤士镇,早些年在郑州还能找到法国的朗香教堂;至于白宫,中国更是到处都是,它们往往以地方人民政府的机关办公楼面貌出现。总之,足不出国,想弄一张乱真的世界游留影,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回如果不是同为文明古国的埃及“举报”,这尊狮身人面像,在石家庄安家落户的可能性会非常之大。别说山寨一尊狮身人面像,就是把欧洲的某个小国都照搬复制,似乎也难不倒在高仿上有非凡能力的中国人。
此次事件,埃及方面没有跟中国的石家庄方面直接纠缠,而是一纸诉状将中国的山寨狮身人面像直接告到了联合国,光这一点,就让人对这个文明古国的现代文明肃然起敬。相较于石家庄这家文化创意园给出“拍戏用的临时场景,拍完了就拆除改景”的借口,谁得分有加、谁丢人显眼,我相信全世界的围观者定然能很快地作出准确的判断。而且拍一部戏,造一个狮身人面像的成本,与现场取景拍戏的成本,究竟谁更省谁更贵,更是明白人都算能出来的。所谓“拍完戏拆除”,无非就是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找个台阶下,不至于弄得颜面过于扫地,节操过于碎落。
事实上,在老祖宗留下来的“文明古国”这个金字招牌中损落节操、引发国际侵权纠纷的案例,中国已经鲜见不鲜。据报道称,被斥为“无耻仿建”的郑州山寨朗香教堂,在遭到法国勒·柯布西耶基金会“愤怒”回应后,灰溜溜地拆除完事;而英国建筑师Zaha Hadid则在愤怒中无奈等待着,虽然她计划采取法律措施控诉重庆一处“海盗建筑”模仿她的作品,但重庆的开发商却一脸无辜地称“自己的灵感来源于黄河的鹅卵石”。
很多中国人不以剽窃别人的创意为羞耻。因为在他们看来,仿冒天安门是热爱的表现,仿冒水立方是骄傲的表现。他们拆除老祖宗留下的旧城墙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却把山寨版的宋城秦城当成文化游览胜地;他们不去保护那些岌岌可危又弥足珍贵的文化遗产,却往往为一处牵强附会的古人游踪争得头破血流。他们看上去是膜拜文化,其实是在景仰金钱。
当模仿成为分享,复制可以包容,中国便把这个民族的创造与智慧弄丢了。当文化成为幌子,利益成为至上,中国便把这个民族对文化的敬仰与敬畏弄丢了。
很多剽窃者之所以着魔般偷瘾难戒,不完全是能力依赖,而是缘于心理依赖,因为这种方式赚钱的速度太快了,而且成本很低。当山寨者躺着就能数钞票的时候,这无疑会对原创者造成经济上和精神上的双重伤害,会毒化孕育创造和创新能力的土壤。
一个精于模仿的民族是不会有出息的。一个巧于抄袭的民族是不会有超越的。靠剽窃赚再多的钱财,这样的物质一点也不文明。
山寨的狮身,丢的是中国的人面。一纸诉状,能否把那些沉迷于抄袭剽窃而恬不知耻的人叫醒?伴随着山寨建筑物的拆毁倒下,能否有更加完善的法治监管体系和诚信价值观建立起来?这,事关整个民族和国家的未来。
(刘雪松,海外网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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