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方彬
在国家第一个烈士纪念日到来之际,作为军人有必要思考一个命题:我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回答或许是,也应该是:我们浴血而来,我们将魂归烈士。终极判断,军人血脉的源头是牺牲,军人精神的归宿是烈士。
作出这样的判断既不极端,也非渲染。国家安全环境与中国的国际承担,正在对当代中国军人提出更高的要求,进而需要规范和张扬原本就有的价值坐标。这就是,面对死亡威胁,社会大众都拥有法律赋予的紧急避险权,唯有军人没有。只要国家和人民利益有要求,只要军令下达,即使明知前面是死亡,也必须扑向死亡,这既是内心道德感驱使下的价值选择,也是军纪约束甚至法的迫使。为什么大众把军旅视作职业性牺牲,诗人则吟诵:“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原因即在于此。
强调牺牲植根于军人基因中,并不意味着人人都敢于牺牲,尤其对于优裕生活条件下成长起来的“新生代”,要做到关键时刻为国家和人民利益义无反顾,直面牺牲,必须实现精神上的升华。习近平主席早就提出:“学习雷锋的幸福感”。这既是倡导我们学习英雄模范,更是关系人类的终极命题:人为什么活着和怎样活着,什么是人生价值和怎样实现价值,何为幸福和怎样赢得幸福。
正确回答这样的命题,必涉及信仰。人类文明史早已告诉我们,若要活得轻松,不要有信仰,因为有信仰就有敬畏和约束。但要想活得有意义,就必须有信仰。但信仰在不同国家民族有所不同,在不同的政治集团中差异很大。在西方国家军队中谈信仰,一定是宗教信仰。在我军谈信仰,一定是政治信仰,或者说以共产主义信仰为核心的政治理论武装。为什么习近平主席突出强调共产主义信仰是共产党人精神上的“钙”?道理即在于此。
既然我们的精神力量源于政治信仰,必然要考虑如何将“钙”有效吸收。依笔者的切身体验,信仰在军人身上的重要体现是英雄气,只有拥有英雄主义情怀的勇士才敢于牺牲。30年前,笔者作为一名刚入伍不久新兵走上战场,所以英雄气十足地给父亲写信:“你儿子活着是英雄,死了也是英雄。”主要基于两个原因,一者自己乃文学青年,深受英雄主义作品的影响;二者自己成长于沂蒙革命老区,备受前辈浴血故事的陶冶。笔者认为,当代军人要想修养英雄气和牺牲精神,路径之一是到革命先烈那里寻找精神营养,当下则是与国家推行的烈士纪念日同行,在怀念英烈之时,以灵魂感知牺牲,思辨牺牲。
可以肯定,当我们真正理解且认同,以国家意志来张扬英烈的牺牲精神,除了表达对烈士的尊崇和怀念,很重要的是借此唤起民族的英雄主义精神。我们这一代军人必须清楚,实现中国梦的道路决非一帆风顺,我们希望和平崛起,但无法避免牺牲。▲(作者是国防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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