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虹
作家陈祖芬刚刚出版了一部书，名为《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它被称为是“视听年代的视听文学”。很多人看了以后
惊呼：一个相当理性的报告文学作家，何以在现实生活中汲取那么多时尚因素，而且转化得如此彻底？
我阅读这部《你知道我在等你吗》，感觉像读到一部21世纪被“童话化”了的现实故事——它既像一部成人版的“
玩具总动员”，也像一部童话版的“活动变人形”(王蒙的长篇小说——编者注)。作者就隐身在童话与现实交叠的幕后，操
纵着这些木偶，上演天天发生在我们身边的现实故事，让你看帅男酷女们如何中奖、卖房、拍婚纱照、做房模等等。
这些木偶般的人物——贝尔、克拉、麦子、东东、李中实则都隐身在现实生活里。这些被夸张了的、被童稚化的、被
变形的玩偶，实则是被符号化了的现实人物，隐藏着诸多时尚基因。它们的表现形式像漫画或者卡通一样，形象貌似稚拙平易
，实则沉蕴了很多现代信息。比如那些挂在嘴头的现代话语——某某某某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爱情杀手；好东东；洋娃
娃总动员；ShoppingMall；魅力最大化；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我酷故我在等等。
这让人不能不惊叹时尚力量的强大，它正像水一样，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渗透在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包括那些成名于上
世纪80年代的老派作家们的心里。反之他们对于现代生活的感受力也令人吃惊地超强。在这一部《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中，
在貌似童稚的表象中，一个个现代人正在被老派文人们肢解和透析。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的写作与陈祖芬以往的风格大相径庭。我是从高中时代就读陈祖芬的作品，像《祖国高于一切
》、《青春的证明》、《中国牌知识分子》、《挂满问号的世界》等等。她早期的报告文学，以理性、独白式的自叙、旁白式
的议论来表达观点和思想，以人物内心秩序替代事物秩序，带有非常强的主观性和哲理性。到最近两年的《足球娃娃》，实则
已经发生非常大的转变。到这部《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可以说是《足球娃娃》情绪的延续和极致的发挥。
这种转变，从陈祖芬自己的一段论述中大约可以找到答案。她在一篇文章中说：从表面看来，某个作者一下看上了某
个题材，这个在一瞬间完成的动作，好像没什么可分析的。但是，如果完成这个动作的心理过程可以用慢镜头放映出来，或者
说可以像做心电图似的用图像显现出来的话，那么我们可以看到，所谓“一下看上这个题材”，和一见钟情一样，瞬间的感情
交流思想变化，是集中地反映了当事人的性格、素质的。
我也认为陈祖芬的素质中，有许多纯真与童趣，这可以从《足球娃娃》中那50个身着足球盛装的娃娃中得到证明。
那每一件足球时装都由陈祖芬亲自设计、亲手缝制，其中充满了奇思异想、细微灵动。陈祖芬自己也说过——我最喜欢玩具。
每到一个城市我都去买娃娃，然后开始自己制做娃娃。为了娃娃，我像个旧式女人,一夜一夜地用针用线为自己心爱的人缝制
衣服。所以这一本“纯真年代的童话”很像把那些缝制出来的娃娃，又换了一身衣服活动在书里。
以往人们总是认为时尚是年轻人的专利，结果被老派文人站在了时尚的风口浪尖上。不知这是时尚太慢了，还是作家
进步太快了。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陈祖芬著，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年3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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