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七大案之四 法商学院漆黑夜无良学生杀恩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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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5月04日00:36 城市快报 | |||||||||
民国七大案之四 法商学院漆黑夜无良学生杀恩师 记者沈沂/城市快报
床上的人在熟睡,一双手轻轻掀开了他的蚊帐,那双手戴着一副毛线手套,手的主人单膝跪在他的床沿。绳子,像蛇一样,缠上了他的脖颈,月光冷冷地射在攥着绳子的那双手上,床上的人动了动;那双手猛然收紧,床上的人猛醒,挣扎着用手抓住绳子;轻微的颈骨碎裂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床上的人不再动了。那双手抖了一下,再次抄起一把利器向那头颅猛击过去,鲜血四溅,在墙上开出一朵朵妖艳的花…… “自1935年仲夏之后,二斋楼下9号的房门就再也没有开启过,一把铁锁将门紧锁,留校的学生限制出入,学校里到处可以见到警察的身影,学生间风传着那一夜惨案的各种版本。那一年,我在法商学院上一年级。” 1935年仲夏之后,住在三斋13号19岁的陈宗枢透过自己宿舍的窗子向对面望去的时候,却再也看不到辅导主任苏蓬仙进出二斋9号的身影。“快70年了,横死呀!”如今88岁的陈宗枢哀叹一声。这一夜,是1935年7月30日。 这一夜之后,两个人沉沦地狱,一个是死者、一个是生者。 镜头1——— 1935年7月31日上午9时 法商学院二斋9号 楼里传出呼救声 “蓬仙怎么还没到?他难道忘了今天要开会吗?溪传顺,快去喊一声!” “是!”校役溪传顺没敢耽搁,冲出门去。二斋9号,辅导主任苏蓬仙的房门紧闭。溪传顺嘟囔着,会场没有人,难道出门了?不可能呀,没有人看到呀!再说,溪传顺是专门伺候苏蓬仙的,不可能他出门不告知溪传顺。况且苏蓬仙明明知道今天要开会呀。“咦?苏先生平时锁门的锁不是这样的呀!”溪传顺趴在门上听了听,门的那一边静悄悄的,溪传顺莫名地心跳起来,锁只是挂在门上的,并没有锁死,溪传顺干脆推门而入。“啊———啊———救———救命呀!”苏蓬仙颈部缠绳,血肉模糊,已成僵尸…… 一条双股麻绳穿过枕头底下,在苏蓬仙的脖子上整整缠了两周,双十字扣的绳结给他的脖子上留下了深紫色的淤痕,深入三分,食管气管统统塌陷。苏蓬仙的左脸早已无法辨认,没人数得出来,他到底被砍了多少下,只是碎裂的头骨、流出的脑浆让人不寒而栗。床褥、蚊帐、墙壁处处是血迹,一道带着血迹的足痕从床边走向门前,消失不见了。 镜头2——— 1935年7月31日上午10时 法商学院校内水井边 井边发现血手套 公安第六分局第四分所的人来了,公安局侦缉处指纹办公室的人到了,法院检察处验尸的人已经开始做鉴定了。 “长官,花园的井台上发现染血毛线手套一副。”“井台上?往井里打捞!” 警察们七手八脚一通捞,还真捞出不少证据。一把手电灯、一把钝旧铁斧、一身中式裤褂的血衣。凝固的血迹染满了白色的裤褂。这身衣服看上去应该是青年学子所穿的,在小褂前襟下角处,隐约可辨两个字———“三下”;小裤的裤腰上还有一个英文字母“J”,其他的痕迹则十分模糊,无法看清。 校役室中,一把斧子映入了警察的视线。“这斧子是你的?”警察斜眼撇了撇溪传顺。“是我的,是我的。”溪传顺点头如捣蒜。警察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斧子,“那么———”他突然举出那把血斧,“这把也是你的?快说!”溪传顺吓傻了,瞅着立在鼻子尖的血斧,呆愣了几十秒,旋即便惊天动地地喊起冤来:“哎哟喂!大老爷呀,我可没杀苏先生呀!您让我杀人,还不如让我自杀了呢!大老爷哟———” 斧子的确是校役室里的,但几个校役都说,没有留意过这把斧子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与此同时,二斋楼下穿堂墙壁上居然还发现歪诗一首:“山外青山楼外楼,学校捣乱几时休;吴头已去小勇走,苏帽王田电打头。” 斧子算是找着主儿了,但“三下”是什么?“J”又是什么?还有,这首歪诗又是什么意思? 镜头3——— 1935年7月31日 法商学院校园 凶手锁定校内人 “唉!他才刚刚从家里回来,这就被害了,29号我和他见面的时候,他还说道上劳累,身体不太好,要休息几天。”训育主任连芳亭长叹了一声。1935年7月18日,苏蓬仙回了老家河北省故城县探望了一下家人,28号回到学校,妻子孩子依依送别的时候,不曾想到,这就是最后一面。 警察们的面前忽地出现几个问号。从苏蓬仙返校到他遇害,不过短短3日,如果不是校内的人,又怎么知道,苏蓬仙返校了呢? 被害的那一日,苏蓬仙早上8点多出门,晚上10点才回来,如果不是校内人,外人又怎么知道他的行止呢? 凶器、血衣、手电灯投入水井,如果不是校内人,怎么知道那水井就在学校花园内的东南隅? 每天晚上,学校里有两名校役轮流巡逻,如果不是校内人,又怎能将如此之多的行凶证物从容投入花园内的水井? 加上斧子也是校内的,所以排除了校外人作案的可能。 镜头4——— 1935年8月1日上午9时 法商学院操场 留校人员不许外出 7月底,正值学校放暑假,大部分学生都回家了。法商学院院长杨亦周召集留校的员工20余人,及留校的40多名学生谈话。 “在这件事情没有查清楚以前,请各位继续留校,不要外出,也不准接见任何来宾。只有配合警方,苏主任的案子才能早日水落石出,希望各位能够理解并遵守……” “你们看见那血衣了吗?倒是和我的衣服有些像。”“文钧别乱讲,留神把你当嫌疑人抓了去!”“听说,今天下午法院的人就要来查宿舍了。” 几个人窃窃私语,其中一个人不自在地动了动。 镜头5——— 1935年8月1日下午5时 法商学院校园 “三下”指什么? 翁赞年检察官已经在学校里巡查1个小时了。那墙上的歪诗映入翁赞年的眼帘,蓦地,翁赞年笑着摇了摇头,“这诗句笔道划痕内已有灰尘,地下并无碎屑,可见是早年间的事情了,应该与本案无关。” 自言自语着,翁赞年不禁想起了“三下”二字。河北律纬路庆泰洗衣局,承包了法商学院洗衣业务。那血衣小褂上的“三下”二字便是洗衣局留记之字。据洗衣局老板说,每次给学生们洗衣服,怕送错了,总要在前襟下角处用黑墨做个记号。比如,五斋楼上的李先生,就写“五上李”,三斋楼下李先生的,就写“三下李”。 血衣上那个依稀可辨的“三下”,就是三斋楼下,可是,在留校的学生当中,并没有住在三斋楼下的呀。 镜头6——— 1935年8月1日下午4时至6时 法商学院五斋1号 纸篓里的怪字条 “文钧,去洗澡了?”“是呀,刚打完球,都是汗。开始查宿舍了没?”“刚刚开始。” 赵文钧扭头便进了五斋1号的房间。文钧的书桌上,是一张于宿舍楼前拍的照片,照片上,刚刚进入法商学院不久的文钧意气风发,照片上附着文钧的英文签名“Jonmrie Waya”。那宿舍楼,并不是五斋,而是三斋…… 赵文钧的宿舍算不上整洁,但也很规矩,纸篓快要满了,检查宿舍的警察弯下腰翻检着纸篓.那是一张张写满字的纸,揉皱了被扔进去的。警察开始慢慢将它们铺平,第一张,随便圈点的几个英文单词;第二张,一幅广告明星的抽象画;第三张,一堆乱七八糟的数字;第四张———警察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张纸———“匪夷所思”、“操行”、“苏蓬仙”,这样的词被凌乱地写满了整张纸…… 镜头7——— 1935年8月3日 法商学院校长办公室 他为什么杀他? “7月30日晚上,你在哪里?”警察陆续找学生轮流问话,此时坐在他们面前的是法商学院二年级学生赵文钧。“我和几个同学出去玩了,晚上10点多回来,然后就睡觉了。” “你是本市人,为什么不回家?” “我在等着拿转学证明。” “你的衣服是哪里做的?” “是家里做的。” “都是高领长袖吗?” “嗯……很多人的衣服都是高领长袖的。” “一年前,你住在哪个宿舍楼?” “嗯……三斋———” …… “嗯。我觉得,是不是校外的人把苏主任杀了?”赵文钧闪躲着警察凌厉起来的双眼。 赵文钧被捕了,血衣上的英文“J”和“三下”,血衣与他的衣服相差无几的尺寸,全校没有人再有高领长袖的独特的衣服,以及那张凌乱的字条,证实着他早已沉沦地狱…… 相关专题:天津建卫600周年纪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