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学之外的作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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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8月25日14:40 外滩画报 | |||||||||
1985年以后的徐星 外滩特约记者 张英 在大量有关“先锋”文学的论述中,都离不开徐星1985年发表的小说《无主题变奏》,这篇小说和刘索拉《你别 无选择》,被视为“现代主义”在中国发展的先声。此后多年
2003年,徐星获得法兰西文学艺术骑士勋章。 2004年7月,徐星长篇小说《剩下的都属于你》由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 时间已经到中午12点,徐星才从睡梦中醒过来。 除了两台电脑、书架、一张大床和日常家庭必用的电器外,这个家里还有一些很那个的纪念品:一张60年代歌颂中 国和阿尔巴尼亚之间友谊的老唱片,一个Yack的纪念品或柏林墙的一块砖。 在附近一条街上,找了一家餐馆,点了两个菜,一瓶啤酒,花了半小时,就这样解决了午饭。回到家里,打了几个电 话,徐星就出门了。在十几个小时以后,月明星稀的时候,忙了一天的徐星带着几分醉意,踏着疲惫的脚步,回到自己的地下 室里。 他屋内很乱,一看便知道是个独身男人的住处。屋顶上的天花板印着几只鞋子的印迹,是睡不着的徐星扔鞋子敲打天 花板抗议楼上的产物。 在这套半地下室内,徐星已经过了快20年这样的日子。 全聚德烤鸭店里的名作家 靠发表于《人民文学》1985年第7期的中篇小说《无主题变奏》,时为北京全聚德烤鸭店的清洁工徐星理所当然 地加入了北京作家协会,成为一名作家。与徐星同期进了北京作协的还有王朔、刘索拉等人。许多杂志转载了《无主题变奏》 ,在收到转载费的同时,徐星也收到了大量的来信,这里面既有读者的来信,也有约稿信。还有看了小说激动不已到北京来找 徐星的读者,也有想和他探讨人生观、价值观的记者。 当时的场景常常是这样的:徐星身穿一身大白褂,牵着狗,两个口袋,一边是瓶啤酒,另外一边是包酱猪耳朵。有记 者来采访了,便把扫地的工具一放,就坐在烤鸭店的台阶上聊文学。清洁工徐星一下子红了,成了单位的大名人。 出于对徐星才华的爱惜,有单位想调他到文化单位工作,可习惯了烤鸭店轻松工作的徐星坚决不走:“扫地这工作太 适合我了,每天顶多扫两次,全部工作只有两个小时完事儿,做其他工作的同事得忙上8小时。” 不久,社会上出现了个体户,国营企业也开始了改革,对徐星早已不满的领导让徐星自动辞职,理由是由于下雨下雪 的日子他没有去上班,所以应该算旷工。 “这件事真的让我很苦,我一辈子就找了这么一个好工作,结果丢了。”惟一的收获是,在烤鸭店工作时分了一套半 地下室的房子。因为有一笔稿费放在家里,维持生活也不是那么困难,加上文学当时正是鼎盛期,约稿、笔会、饭局不断。从 此以后,徐星就没再工作,直到现在。 文学圈内有热闹,也有烦恼。在饭局上的握手言笑、醉酒狂欢,也有人后的流言蜚语,创作上的明里暗处的较劲,更 要命的是复杂的人际关系,一不小心,无意之中可能就得罪了什么人自己还不知道。 徐星突然觉得没劲透了——我干吗要和他们挤在一起呢?“在文学圈内,累的是心。原本一些有才华的人,进入了这 个圈内,很容易就被这个圈内的规则改变,久而久之,心思就不在写作上了。” 漫游 1986年,徐星决定出门远行。骑着买来的一辆28寸自行车,从北京一直向南骑了大半年,一直到深圳。回来后 报名参加了北京师范大学和中国作协合办的研究生班,读了两个月的课以后,觉的没意思的徐星又去了西藏,这一走又是一年 。 白天骑车,晚上写作。在农民家里,在小店灯下,像《饥饿的老鼠》、《无为在歧路》等一批小说,都是在路途中写 就的。从南到北的风土人情,不同的文化艺术,还有活生生的民间生活,这一切完全与他在北京的生活有那么多的不同。 徐星在一篇作品里承认:“我一点儿也不想把这种路上的消遣变成一种无聊的紧张,我决定对这些家伙视而不见,我 决心恢复以前的一切……”这是表达了自己和文学圈决裂的态度。 1989年,因为《无主题变奏》在国外的出版,徐星获得了一个机会,赴德国西柏林艺术大学作访问学者。199 1年,197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德国著名作家海因里希·伯尔的夫人看了徐星的法文版作品集,感觉有些像年轻伯尔的 作品。在得知徐星就在德国境内讲学,她向徐星发出了邀请,到伯尔的老家去专门写作,伯尔基金会为他提供写作环境和生活 费用。 在徐星之前,海因里希·伯尔基金会邀请的上一位作家是索尔仁尼琴。 伯尔的老家是一个古老的小城堡,徐星在那里居住了两年。这一时期,徐星写出了《失去歌声的城市》等小说,也就 在这段时间,徐星开始有了写长篇小说的念头。越是在国外,对国内自己经历过的生活的记忆越清晰。在某个炎热的夏日中午 ,这部在国内开始的、名为《剩下的都属于你》的中文长篇小说就这样在德国一个古老的城堡里重新继续,这部小说里有对自 己走过人生之路的缅怀,有对中国民间生活真实的记录,两个流浪汉,从北到南,从东到西,从国内到国外,开始了漫无目的 的漫游。 1992年,徐星赴德国海德堡大学攻读学位,他的方向与中国文化有关,在国外的图书馆里,看到了无数国内看不 到的历史资料。“出国对我最大的影响,就是看问题不要太极端,这是我以前的老毛病。”他这样说。 后来,他发现攻读学位并不轻松,“觉得没劲,放弃了”,1994年,徐星选择了回国。 如今,似乎所有的理想在徐星身上都不见了。没有什么能够把他轻易打动,也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激动,除了女人和爱 情——“当我们过于恐慌时,我们拼命寻找的是女人”——他在一本书里这么说。 不爱钱怎么活呀 回国以后首先面临的是生存问题,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徐星主要靠给外国人教汉语为生。有的时候徐星也给在电视台 工作的朋友们做策划方面的工作,或者是和朋友一起拍广告。大多数时候,这些工作也只能维持他基本的生存。 徐星对钱有自己的看法:“钱真的很重要。人活着各有其社会位置,很难互相衡量,不过最重要的不是别人怎么说你 ,而是你自己的感受。” 但是生活总是在改变人的。在吕乐执导的作家电影《诗意的年代》里,徐星有这样的一段话:“这钱的意义,这两年 变了。真的,从前吧我觉得好像说没钱吧,好像都没钱,就是特自然。现在好像说没钱有点儿——这人可能有点儿弱智吧,怎 么能不会挣钱?有点儿这个。怎么能不爱钱呀?谁不爱钱?不爱钱怎么活呀?——我觉得阿城说得特别好。先铆足了劲挣钱, 挣个七八年钱,然后再安定下来写东西啊,再全找回来,完了。” 话虽这样说,但徐星没有想到靠文学去赚钱。“我从来没想过把这个(文学)作为吃饭的手段。我可以随便写一本书 ,或者写个杂谈赚点钱,但我情愿去干点体力活。” 电影徐星 徐星现在的工作是拍纪录片。2003年底,徐星回到当年作为知识青年插队的地方,拿着借来的机器,用DV拍了 6位剪纸艺人的日常生活状态,自导自剪,出来的第一部纪录片名为《常振芳》。 现在,徐星又在拍一部叫《光明桥》的电影纪录片。纪录北京立交桥上的“非法”小贩们的生活,当然,包括他们的 “天敌”——城管。作为导演,徐星希望通过小贩们生活的缩影折射中国的经济社会现状、探询光明桥给他们生活带来的光明 或黑暗。 对中国电影,他有着太多的不满。比起纪录片,他更想拍的是故事片,真正用摄影机来拍一部真正的电影。 对电影,徐星有着在文学上的自信:“我现在才四十几岁,很年轻,是吧,有很多事情还来得及做。” 相关专题:外滩画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