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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关注:一个小偷(中)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2月24日15:18 共同关注

  《共同关注》2月24日播出节目《一个小偷(中)》,以下为节目内容。

  在昨天的节目当中,我们讲述了一起在北京发生的盗窃案,犯罪嫌疑人是个只有19岁的孩子小白,被盗的老板待他象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但小白却没有领情将老板的钱财席卷一空,而让人没想到的是,小白在杳无音讯的半年后,却主动在2000多公里以外的新疆伊犁投案自首,而投案的原因是在网上看到的一篇文章,一篇文章为什么就会让小白投案自首
呢?

  2005年2月的一个晚上,象平时一样,流浪一天的小白走进了一家网吧准备在那里过夜,在打开自己QQ准备聊天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QQ一下子爆满了。

  小白:我上去QQ,当天我QQ都爆了,很多人加我QQ,告诉我说我上报了,当时脑瓜茫然了,我说怎么可能呢,我说什么报,他说《北京青年报》然后我就打开《北京青年报》的主页就看到那个文章,当时一看到那个文章,我当时就傻了。我说我去自首。

  《北京青年报》上的文章:

  小白,已经快过年了,人家都在往家赶,你还在外逃亡吗?你可知道,越到这个时候,姐牵挂的越是你,听姐的话回来自首吧。

  原来,报纸上刊登的这篇文章题为《孤儿刑满释放无家可归又犯罪 女检察官奔波半年无果再呼吁》,而劝他自首的这句话正是一名叫柳青的检察官对他的呼唤。

  她就是柳青,在北京西城区检察院工作,2003年在工作当中她认识了小白并和小白有了不解之缘。在交谈中,柳青得知,小白在四岁的时候父亲因抢劫杀人罪被判无期徒刑,母亲无奈之下丢下他回了老家,突然间成了孤儿的小白只好寄宿在大伯家,可大伯对他不是打就是骂。

  小白:可能我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比较调皮。我上学的时候有的同学有的时候,因为我没有家长,有的就歧视我或者怎么样,我经常会和人家打架。我大爷从来没有教育过,他打我,打的跟别人打的还不一样,他不是踹我两脚打我两次就完了,他把我,农村不是有那链条把我脚捆上,提着链条用皮鞭打我,还有拴马车的皮鞭抽我,让我受不了。

  小白说,大伯不但经常打骂他,还占有了他家的房子和田地。8岁的时候,小白实在不能忍受不下去,便离家出走了。

  小白:就管别人要饭,要剩饭吃,上饭店里,捡瓶子,住在马路上,公园里。当时觉得挺苦的,但是后来慢慢也能习惯了,觉得没什么。

  记者:跟你在你大伯家里面,你觉得哪个你过得更好一些?

  小白:到现在我认为,还是在外面好,因为我在外面,最起码不会被虐待,也不会被他那样的打骂,打我打的特别狠,整个村里人全知道,

  记者:你在外面偷过东西吗?

  小白:偷过。

  记者:偷过多少次?

  小白:不记得了。

  开始小白还是小偷小摸,仍然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后来他认识了一个专门抢劫盗窃团伙的老大,老大给他吃、给他穿,小白也就跟着他们开始抢劫了。

  小白:我跟他在一起刚开始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不知道那算抢劫,他说没事,抓住大不了就判关几个月就出来了,根本没想到那么严重,就抢别人身上的钱、手机什么的,反正什么值钱抢什么,慢慢跟他在一起,后来就被抓住了。

  在与小白的交谈中,柳青感到小白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个孤儿的无奈和一种渴望悔改的愿望,他对自己的未来已经产生了沉重的忧虑。

  柳青:自己虽然这次犯罪,说服刑结束之后怎么办?回到家怎么办,他们还是不接受他,还是没有地方住,没有人管他,我认为他自己的合法权益受到了损害,完全可以通过合法的途径去解决,所以当时他对于他自己的未来产生这种担忧的时候,我就说了一句话,我说你只要真心改过,以后重新好好的做人,以后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来找我,我可以为你提供帮助。

  “只要你真心改过,以后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来找我”,柳青说,这句话,在办理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中,出于职业的职责,她对很多的孩子说过,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因为抢劫罪小白被判劳教1年半。时间长了,柳青渐渐的淡忘了这件事。可没想到1年半以后,有一天,柳青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就是这个电话让柳青的生活不再平静。

  柳青:我记得那天很冷,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接了一个电话在办公室里,打电话的人他说,我是小白,我在门口等你,我想见你,当时说实话我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因为办理的案件太多了,我犹豫了一下我说他为什么要见我?因为他跟我说我出来了,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我曾经办理过一个案件中的一个被告人。我说他找我干吗啊?我当时确实有一点担忧,我怕对我人身产生不利。但我一想这孩子说话的声音不太像,然后我就下楼了。我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我叫了他一声,然后我突然间想起这个孩子来了。

  大冷的天,看着孩子衣着淡薄,柳青立刻把小白领到自己的办公室。一杯热水下肚,小白哭着跟柳青讲述自己的遭遇。原来,他从少管所被放出来后,给大伯打了电话,但大伯并没有理睬他,无家可归,小白又重新开始乞讨,白天还好,可晚上就不好过了,没几天,露宿街头的小白开始发烧。无奈之下,他想起了柳青。

  小白:我想到柳青姐跟我说的那句话,如果你有困难可以来找我,所以我去找他了。

  柳青:我说你有没有钱回家,他说没有钱。我说你吃饭的没有,没有,我说你出来之后在哪儿住的?在哪儿过的夜,他说我在过街天桥下面坐了那么一宿,当时我就觉得这孩子非常可怜。

  听了小白的话,柳青马上掏出了100元钱,给小白买了药,并把他送上了火车。柳青还以个人的名义给当地司法局写了封信,希望他们帮助孩子找到归宿和监护人。

  柳青:因为我只是听到了这个孩子的片面之词,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完全属实,因为孩子嘛,他可能表达上会有一些偏差,尤其是自己自身发生的事情,可能更多是会偏袒自己这方,然后我就写了一封信,我说我希望他们能够了解情况,适时地为这个孩子提供帮助。这封信寄出之后,大概是春节过后,邯郸市司法局,就是当时我写的信,给我打了个电话,而且他们也很重视这件事情,说去了解一下情况,说他们家有两间房子,有那么几亩地,已经年久失修了,我们会尽量地帮他解决,另外也跟他的家属亲人联系了,有人也愿意把他领回家去。

  听到这样的结果,柳青的心放下了,本以为这下小白算是有了安身之地,可没过几天,柳青再次接到小白的电话。

  柳青:他说我姑姑也不能收留我,只能管我一顿饭,他说我大伯发话了,谁要收留我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小白:我确实是太无奈了,我姑他们对我那么好,没想到我大伯你不管我就算了,你为什么还不让别人管我呢。

  小白不明白,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大伯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呢?听了小白的话,柳青再次跟司法局取得联系,而对方的回答是既然孩子已经到乡里,就让乡里解决吧。可乡政府给柳青的回答呢是含蓄的说小白和大伯家积怨很深,按照当地不成文的规定,孩子归谁抚养,家里的房子和地也就归谁,乡里也没办法做通工作,还是找上级部门解决吧。就这样推来推去,小白还是没有人管。没办法,柳青最终说服乡里将小白暂时安置在一个办公室里。自己则想办法为小白寻求法律援助。没过几天,小白又打电话了,说乡里的房子也不让他住了。

  柳青:他没有钱打长途,人家那个老板娘也很好,说你打过去,让我再给他回一个长途电话,这样不收费,他几乎在那个时候老给我打电话。之后他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乡政府把门锁了,不让他在那儿住了,我说那你怎么办了。他说我就没辙,我就有的时候,他以前也有同学,也有邻居,说有的时候凑在人家那,人家给点饭吃什么的。有时候在路边席地而睡。我说那没办法,你现在是不是一分钱没有了,身上,他说没钱,我最后给他汇了一百块钱,

  安抚了小白,柳青开始为小白的事奔走,寻求法律和媒体的帮助,因为柳青明白,单靠她一人的努力已经没有办法了。可正在她到处奔波的时候,小白却一个人来北京了。

  柳青:他当时来是为什么呢?是因为他怕我不管他这件事情,因为我一直在跟他电话联系,他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样的工作,他也不明白我是不是在跟人家有沟通,他总是认为可能我在电话里用话搪塞他,只是用话去安抚他及没有做真正的实际的工作,所以他怕我不管他了,他就来了。但是我想法是什么呢?我说你到北京来没有任何意义,所有的事情都是当地的事情,你到北京来怎么解决,我当时的想法也是这样,所以他当时来的时候我特生气。

  生气归生气,可一个大活人在这,也不能让他露宿街头啊,没办法,柳青把小白的事情向院领导做了汇报。

  检察长:柳青告诉我他没有住处,因为关心帮助未成年是全社会的责任,不是柳青个人的,也是我们执法者的,当我知道以后就和西城区救助站取得了联系,征得他们同意以后,小白就住进了救助站。

  不过,救助站也只是收留暂时流浪人员,像小白这样的孩子并不属于救助站收养的范围,小白更不能长期在这里住下去,一周以后,小白独自离开了。

  柳青:人家给我打电话说这孩子已经自行离开了,我说那他去哪儿了,说不清楚。紧接着这孩子就给我打电话,我说你住哪儿去了,他说住朋友家,我说你哪有朋友啊,你在北京有什么朋友,他就说以前在服刑的时候认识的朋友。

  记者:监狱里面的。

  柳青:对。

  小白说这些人想让他跟着偷车,但是他并不想这么做。

  小白:因为我不想在别人眼里,甭管到哪儿别人把我看成一个要饭的,因为我已经那么大了,而且我也不想再去偷或者再去抢了,因为我知道再偷再抢我的后果是非常严重,我不想做那些事。我只想有个家,我想跟别人孩子一样,回到家里跟我爸跟我妈说说心里事。当我心情不好我撒娇我有人撒娇。或者说我难受的时候,有人安慰我或者怎么着,我确实是太无奈了。

  柳青:这样我就觉得很危险,我跟领导一商量就觉得他这样不好,因为他的意志力稍微薄弱一些就很容易犯错误。所以我们就决定把他送走。

  就在这个时候,一家媒体也答应对小白的事情前去采访,也许有了媒体的帮忙,小白也可以有个安身之所了。在检察院的帮助下,小白再次被送回了老家,可是,一周过去了,两周过去了,记者始终没有露面,苦苦等待的小白开始崩溃了。

  柳青:差不多五月底的时候,他的情绪已经到了控制不住了,因为一直就没有人来,他已经开始绝望了,他打电话跟我说谢谢你,以后不用再管我的事情了,我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他们不是不来采访我,不来报道吗,那我用我的方式让他们来。

  小白:早晚弄炸药包把我大伯他们炸了或者药死这么说,因为我当时没有地方去。

  柳青:我在电话里听到了一种危险的信号,我当时特别担心,我在电话里劝了他很久,他就只是拿着听筒听着,不说话。

  半个多小时以后,小白挂断了电话。按照平时,小白几乎每天都给柳青打个电话,可五天过去了,柳青一直没有接到小白的电话,小白会不会冲动之下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了?柳青越想越担心,于是他决定前去小白的家乡看一看。

  2005年11月8日,柳青踏上了开往邯郸的列车。希望能够在小白的家乡找到小白,劝他去自首帮助他开始新的生活。

  柳青以及同事:现在他的情况怎么样?

  当地司法部门同志:现在他在外面打工。和亲戚一起在外面打工,不是他单独一个人。

  柳青以及同事:在北京打工?

  当地司法部门同志:没说,没说在哪打工。

  在邯郸市官陶县司法局王科长的带领下柳青来到了小白曾经居住过的徐村乡乡政府。

  徐村乡乡政府王科长:没多少天,我见到他大姑了他大姑说他在外面干的挺好,不用咱再担心他了。

  小白大姑:你来到门上来了。小白总是提你,俺大姐待我好,今年5月份小白到家来了,呆了也没多长时间,后来又出去了。

  柳青以及同事:去哪了。

  小白大姑:不知道去哪了,反正说出去找活打工去了。

  柳青以及同事:不知道上哪去了。

  离开小白的姑姑家,柳青找到小白所说的自己的房屋和田地。在大伯家高高院墙的映衬下,小白家显得更加的破烂,而小白的大伯,这个与小白有着直接血缘关系的人却不愿意提及小白,对小白家的田地房屋和小白的抚养问题更是闭口不言。

  没有小白的任何线索,带着遗憾和惆怅,柳青离开了小白的家乡。小白,你到底在哪呢?不知道姐姐苦苦的找寻吗?就在万分失望的时候,柳青突然接到了小白打来的电话。

  柳青:他给我打电话说他找了一份工作,他说他也冷静下来了,他觉得我说的话是对的,如果再犯错误,再犯罪那样对大家都没有好处,那个老板娘对他也特别好,在那儿打工,我留了那儿的一个电话。然后跟他说你要在那儿好好的干,学一些本事、学一些手艺。然后我当时有一颗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一下,我觉得他至少有一个安身的地方。

  然而,悬着的心平静没几天,柳青却接到了公安局的电话,小白卷走了老板娘的钱财跑了。

  柳青:失望,我觉得非常失望。因为当时我的反应,我觉得我一直在做努力,多困难的时候我都没放弃他,但是他把自己放弃了。

  下集预告:柳青的艰辛努力换来的却是一个不尽如人意的结果,就在柳青失望的时候,小白打来电话,希望柳青把自己送到公安局,可是柳青等到夜里小白也没有出现,小白到底是怎么想的,半年后他又为何在新疆投案自首,半年里小白又做了些什么,明天同一时间请继续关注《一个小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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