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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萧山入赘女婿回忆梦魇般包办婚姻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1月25日10:19 南方周末

  在兴惠纱厂的宿舍楼里,一个满地积水的房间,盥洗间里有浓厚的腥臊味,空调呼呼地冒着热风,有点闷。

  陈安东一直在暗处观察着记者进出,徘徊,在确认安全无虞后,才带着尴尬的笑,现身了。

  法院的离婚判决书上,记录着他一度离家出走,与女方产生纠纷并“有过肢体冲突”的经历。

  那个家,在离兴惠纱厂十分钟车程的地方,一个通体被马赛克镶饰的乡间别墅,在那里他还有过一辆价值2万元的进口摩托车,那是婚前女方送的彩礼,在那场婚姻中他最好的回忆是,载着妻子下班,在夜色里听美妙的发动机的声音。

  后来,摩托车被偷了,再后来他离婚了,他被“扫地出门”。

  对于曾经的入赘婚姻,陈安东现在的形容是“一场梦魇”,并且承认,这段冤孽般的存在,起于焦灼的欲望,无畏的勇气,当然还包括一些幼稚和天真。

  7年前,大专毕业的陈安东第一次来到萧山,即便作为最普通的打工仔,1000元的月薪都顶得上他在老家山西的双倍。当时的萧山正以火箭般的速度在全国百强县的排行榜上飙升,他目睹着纱厂挂上了集团的牌子,前缀从“萧山”一直扩展到“中国”,意大利的流水线取代了国产的机器,老板的车换成了宝马,直至工人的宿舍里都装上了空调。

  “就是一个充满机会和财富的新大陆,是谁都想留在这里。”

  也是在那时,1980年代初期第一拨受计划生育政策限制而膝下独女的萧山人,开始或为家族产业的继承,或为传宗接代而忧虑。

  陈安东的面前有两条路,一是务实地娶个外地媳妇,靠自己的双手打拼,但那想起来太残酷,“30年后买房,40年后买车,一辈子就完了。”

  另一条便是入赘,他被介绍人告知,一夜之间便可获得一份当地的合法户口,一栋有抽水马桶和冷暖空调齐备的别墅的家,一辆价值2万元的摩托车彩礼,“当然还有一位谈不上感情的妻子”。

  “谈感情,我还用得着入赘吗?”陈安东离婚后有了彻骨的总结,“女方被父母包办,我们则被现实包办。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对方和这个环境。”

  当时的萧山还没有以招赘为专业的婚介机构,男方的人品和女方的条件全靠工友们口耳相传。这省去了漫长的考察期。最常见的情形是,一旦双方接触,便直奔主题,“你没有时间深思熟虑,需要的只是勇气。”

  陈安冬有过短暂的犹豫,在萧山,入赘的代价可能包括孩子随妻姓,丧失家庭经济主导权,听从女方父母的安排,以及周遭有可能出现的异样的目光。

  他承认,即便是明知自尊受损,他仍是希望入赘成功。他的解释堂皇而笃定,“衣食足方知廉耻”,也就是说,衣食且不足,何惧廉耻。何况,这毕竟是个新时代,也许这并不是什么问题,也许他根本是在引领风气之先。

  现在,当陈安冬婚姻完结流落集体宿舍之时,29岁的李俊林正打着同样的算盘,他的理直气壮,急切,充满幻想,甚至不惜一切筹码,与陈安冬相比有过之而不及。

  2007年1月15日,记者在萧山一家婚介所巧遇李俊林时,他已经呆了一个星期,每天租住在10元的街头旅馆。他认同“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入赘被视为惟一的救命稻草,“只是寻找幸福的方式不一样而已,不可以吗?”

  只是在自己也要改姓方面,他出现了犹豫,“姓是父母给的,不能不尊重父母。”但这种犹豫只逗留了片刻,就在介绍人员对其身高才1米60的缺憾的提示下,变得“无所谓了。”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你硬要说这是利益交换,它是自愿的,没什么坏处,至少”。

  他大度地让记者拍照,对是否要化名一无所谓,甚至认为登报等于是做了一次免费的广告,“何乐而不为?”

  一个星期后,记者发稿前,他又追来一条短信,重复请求,“你能帮忙把我的事情在报纸上报道一下吗?”

  繁荣的城镇,富裕的农村。城乡二元结构在萧山早已模糊。1420平方公里的22个镇子,几乎是城市开发区模样,几十米宽的公路辐射而出,串起大大小小的工厂,没有小桥流水青青麦苗,所有的住屋都是三四层的小洋楼,独门独院玻璃幕墙,修饰得整整齐齐大概一个模样。

  网络上随便搜到的信息,无一不在提醒此地强大的经济地位。“2001年以来,萧山综合实力已连续五年稳居全国县(市、区)第7位,浙江省第1位”。这是藉民营企业而腾飞的地方,1万多家企业,民营企业占的比例是98%。1994 年鲁冠球的万向集团成为中国第一家上市的民营企业的时候,也正是上门女婿之风悄然兴起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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