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凤姐杀手”落网记

　　本报特约记者非非

　　据香港媒体报道，3月中旬，在数天内，香港连续发生了4宗“凤姐”(香港对从事性行业者的称呼)被杀案，震惊 全港。3月17日，连环杀手落网。该犯罪嫌疑人是一名24岁的巴基斯坦裔青年，但他只承认涉及3宗凶案。警方认为，第 四起“凤姐”劫杀案凶手另有其人。3月21日，香港警方破获了第四宗“凤姐”命案。出人意料的是，在警方锁定上述两个 犯罪嫌疑人的过程中，手机帮了大忙。

　　1.“凤姐”被花洒软管勒死

　　第一起“凤姐”被杀案发生在3月14日傍晚。这位36岁的“凤姐”，3月14日离家后便音信全无，15日凌晨 被发现，全身赤裸倒毙在元朗“凤楼”内，颈缠浴室花洒软管，财物被搜掠一空。

　　这名“凤姐”名叫施×兰，化名“COCO”，是个靠出卖肉体养活七旬丈夫及8岁儿子的可怜女人。生前在香港元 朗同乐街一幢6层高的楼内，租了一间小阁楼房做“凤楼”，房内设施简陋，只有一个小小的淋浴房和一张床。这座楼内没有 保安，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COCO”在楼下的大门上用黄纸红字写了门牌招揽生意，也在“凤楼”的网页上发布了广 告。

　　有消息称，“COCO”平日里的打扮颇为斯文，很少与同行或邻居打招呼。“COCO”的丈夫姓梁，现年74岁 ，两人结婚约8年，育有一子，一家三口另居他处。家人知道“COCO”的真实工作，每日约定时间通电话报平安。3月14 日，“COCO”的电话无人接听。次日凌晨一时左右，警方接到“COCO”丈夫的报警电话。

　　警方赶到“凤楼”，

　　破门而入，发现“COCO”全身赤裸倒在浴室内，颈缠花洒软管，疑遭勒死。屋内凌乱不堪，曾遭搜掠，死者钱包 内空无分文。警方随即安排法医到场，经初步推算，“COCO”在3月14日傍晚被杀害。由于房间的门并无撬痕，现场也 没有打斗的痕迹，警方认为，凶徒假扮嫖客进入房间，要求死者陪浴时痛下杀手。

　　“凤姐”“COCO”的命案被媒体曝光后，元朗的“凤姐”人人自危。一个名叫“YOYO”的“凤姐”在接受采 访时说，日前有同行在安宁路被匪徒用刀扎伤，现在又有“凤姐”被杀，令她很担心自己的安全。

　　“YOYO”来香港只有数日，她说，为求自保，她与附近的“姐妹”互相接应。她们为客人服务时会亮起房门外的 灯，如果发现哪个房间外的灯离奇长亮，便会打电话向房间内的“姐妹”询问，如果无人接听就去拍门，再无响应便报警。另 外，她们在房门外安装了闭路电视，如果觉得客人可疑便不开门，遇到戴鸭舌帽、口罩、太阳镜等的客人，便会提高警惕。

　　2.“凤姐”命案接二连三

　　就在“凤姐”人心惶惶之时，大埔又传出两起同类命案。

　　第二名惨遭毒手的“凤姐”姓孙，现年30岁，化名“BOBO”，住在大埔怀仁街。据说，多年前，“BOBO” 由内地嫁到香港，婚后育有一子，现年8岁。“BOBO”和丈夫离婚后，母子甚少见面。“BOBO”没有什么文化，且语 带乡音，为了生存，只得出卖肉体。据街坊说，“BOBO”面容姣好，皮肤白皙，身材丰满，因此“生意”不错。

　　警方透露，3月15日晚，“BOBO”曾致电在附近的杨姓“姐妹”，声音颤抖，透露“生命有危险”后便挂断了 电话。此后，该杨姓女子赶往“BOBO”的“凤楼”了解情况。“BOBO”被发现时，仅着内衣，颈部有伤痕，财物被搜 掠一空。

　　第三宗“凤姐”命案发生在大埔广福道。死者姓谢，现年35岁，化名“琪琪”。凶案现场是一个两居室，屋外装有 闭路电视。3月16日晚11时许，“琪琪”的朋友联系不上她，觉得可疑，因而报案。警方赶到时，发现“琪琪”的房门虚 掩，“琪琪”倒卧在客厅地上，衣着整齐，颈部有伤痕，气绝身亡。房间内有曾遭大肆搜掠的痕迹，死者的手机被盗，其他财 物损失不详。警方在现场发现了可疑的鞋印。初步验尸显示，死者在3月15日傍晚遇害，死亡时间比“BOBO”早。

　　“凤姐”命案接二连三发生，香港警方高层震怒，认为凶手是在挑战警方的缉凶能力。3宗“凤姐”命案发生后，香 港警方全面提高了戒备，通令所有巡警留意“凤楼”的情况。终日提心吊胆、害怕遇上“变态佬”的“凤姐”们，对这一跨区 连环夺命的“凤姐杀手”甚为恐惧。有“凤姐”表示，为了安全，可能暂时“停业”，盼望警方早日破案。

　　3.第四位“凤姐”死于非命

　　就在香港警方全力调查“凤姐”命案时，3月17日下午，北角电气道一位“凤姐”在浴室内被发现，全身赤裸，已 经死亡。

　　这位“凤姐”姓谭，27岁，化名“AMY”。3月17日上午11时许，“AMY”的一名“姐妹”来找她，拍门 良久无人应答。这位“姐妹”担心“AMY”遭遇不测，就找人求助，下午2时许终于开启房门，发现“AMY”后报警。

　　据说，警方在死者身旁发现了一条毛巾，初步怀疑有人用这条毛巾掩住“AMY”口鼻，导致其窒息死亡。

　　有消息称，“AMY”本是深圳人，移居香港多年，育有一对子女，平时喜欢交友玩乐，但不好赌。她租用的“凤楼 ”位于一座大厦内的一层，大厦内没有保安，“凤楼”林立，四层和五层几乎“全层皆凤”。

　　根据香港有关法规，“凤姐”只能独自一人经营，除了嫖客外，若有商业利益关系的第三者在“凤楼”内，即属违法 ，可被控犯有“经营卖淫场所罪”或“依靠妓女为生罪”。香港关注从事性行业者的组织“紫藤”对媒体指出，“凤姐杀手” 出现后，他们已经接到了数百名“凤姐”的电话，纷纷要求加入“紫藤”的电话互助网络。“凤姐”们还准备强化通报制度， 接客前必先致电另一“姐妹”，若事后没有及时回复，该“姐妹”便向外求助。

　　4.嫌犯用“凤姐”手机露行踪

　　正在香港警方焦头烂额之际，一个手机通话记录让犯罪嫌疑人暴露了行踪。

　　警方在调查元朗及大埔区3宗“凤姐”命案期间，发现死者“琪琪”丢失的手机在案发后曾被人使用，于是追查该手 机的通话记录，终于锁定犯罪嫌疑人为一名巴基斯坦裔青年。

　　3月16日下午，该犯罪嫌疑人逃到澳门暂避，用死者“琪琪”的手机致电兄长，声称自己犯了案，要求兄长给点钱 。兄弟俩约定，3月17日晚在澳门码头见面。香港警方几经追查，得知凶手所在的位置，立刻派新界北重案组赶赴当地。在 澳门警方的协助下，3月17日晚9时许，在澳门码头成功将嫌犯捕获。3月18日，嫌犯被押解返港。

　　该巴基斯坦裔嫌犯现年24岁，持香港身份证，能说纯正的广东话，被捕前与两名兄长居于大埔区，没有精神病记录 ，但爱赌博，欠下多笔赌债，性格孤僻，经常光顾娱乐场所和“凤楼”。嫌犯在澳门有住所，连环犯案后，乘船到澳门暂避， 离家前曾向家人借生活费，遭拒。嫌犯被捕时，身上携带着两名遇害“凤姐”的手机。

　　据了解，该嫌犯犯案前并无周详的杀人和逃走计划。该嫌犯光顾“凤姐”“COCO”的“凤楼”完成交易后，突然 杀死“COCO”，获得一种无名快感后，抢走财物离去。此后便无法自控，不自觉地想从杀人中获得快感。

　　该嫌犯声称，3月16日下午离港赴澳门，警方翻查其出入境记录，证实疑犯确有不在场的证明，与第四宗命案无关 。

　　5.“凤姐”命案被“克隆”

　　3月21日，警方终于侦破了第四宗命案。巧的是，警方也是通过手机获得线索的。

　　据报道，警方凭死者“AMY”另一部手机的通话记录及电话簿，调查了死者生前的朋友和“客人”，并通过电信公 司查到，“AMY”被盗的手机仍偶尔开机，手机信号来自柴湾区。3月21日下午5时，在柴湾一座房屋内，警方在一名30 岁的林姓男子身上搜出了“AMY”的财物。

　　被捕后，这名男子透露，杀害“AMY”只为劫财。由于债台高筑，走投无路，铤而走险。在3宗“凤姐”命案发生 后，他模仿这一杀人手法，企图转移警方视线。3月16日晚，该嫌犯在“凤姐”“AMY”洗澡时，用湿毛巾紧掩其口鼻， 其后劫走现金、金饰及手机。

　　至此，4宗“凤姐”命案全部水落石出。据报道，香港近年多次发生“凤姐”命案，其中以2003年至2004年 间一名退役军人劫杀“凤姐”案最为轰动。当时，凶徒先后光顾多间“凤楼”，用毛巾将3名“凤姐”勒死后掠去财物，导致 两死一伤，最终被警方成功缉捕。另外，2005年，港岛东区曾出现“凤姐煞星”，匪徒装扮成“客人”，在北角及筲箕湾 一带的“凤楼”里劫财劫色，犯下10多宗劫案。香港城市大学应用社会科学系犯罪学课程主任黄成荣表示，这类连环杀手一 般无亲无故，独断独行，可能曾被妓女玩弄感情，或因嫖妓染上性病，也可能母亲就是妓女，因而心存痛恨，长大后专向妓女 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