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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学者9年坚持寻找濒临灭亡萤火虫(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7月10日12:01  南方周末
生物学者9年坚持寻找濒临灭亡萤火虫(组图)
  大约一年前,付新华才拥有了一套像样的设备,告别了用肉眼加纸笔的原始研究方式。 图/南方周末记者 叶伟民

生物学者9年坚持寻找濒临灭亡萤火虫(组图)
很多人的孩提记忆里都有一个关于萤火虫的梦 图/梁伟驰

生物学者9年坚持寻找濒临灭亡萤火虫(组图)
萤火虫 图/叶伟民

  寻萤记

  作者:南方周末记者 叶伟民发自四川、湖北

  编者按:在过去9年时间里,一位年轻的中国生物学者,孤独地寻找并试图保护一种被现代工业文明“猎杀”而徘徊在灭亡边缘的昆虫——萤火虫。

  这不仅提醒人们凄美的童年记忆行将退场,作为公认的环境指示物种,萤火虫的消退还预示着潜藏的生态危机。一同被忽略的还有它们的科技价值。当2008年诺贝尔化学奖授予生物发光领域时,中国却仍徘徊在主流阵地之外。

  时隔一年有余,汶川大地震震源点——映秀镇牛眠沟仍保持着灾难降临时的原始状态,伤痕累累的山、淤塞的河和疯长的苔藓。

  2009年6月10日晚,在一条已被巨石和泥石流覆没的河床上,31岁的生物学博士付新华艰难跋涉,抵抗着不断郁积的挫败感。

  黑暗似乎没有尽头,在这片原本植被丰富的山谷林区,付新华所期待的那个流光溢彩的景象——漫天飞舞的萤火虫,一直没有出现。

  他是中国内地首个研究萤火虫的博士。在过去9年时间里,他穿行于野外丛林,踏遍大半个中国,追寻这种逐渐只活在现代人记忆中的昆虫——萤火虫。他的忧虑日积月累:由于长期遭受工业文明“猎杀”,中国萤火虫数量正急剧下降,濒临灭绝。

  萤火虫(童谣)

  萤火虫,夜夜来

  点着灯,结着彩

  飞到外婆家里去

  叫她到我家来做客

  什么茶,桂花茶

  什么菜,腊肉菜

  今天又是团圆夜

  千万莫在路上捱

  萤火虫,夜夜来

  飞过山,越过海

  你给宝宝照个亮

  莫让宝宝又怕黑

  什么路,光明路

  什么鞋,温暖鞋

  宝宝是个好小孩

  一觉睡到东方这不仅提醒人们凄美的童年记忆行将退场,还揭示着生物学意义上的一个危险信号。作为公认的环境指示物种,萤火虫的消退预示着潜藏的生态危机,而这种危机正长期被人为忽略。

  一同被忽略的还有它们的科技价值。以萤火虫研究为重要代表的生物发光技术,正以前沿显学的姿态介入并影响人类的未来。当2008年诺贝尔化学奖授予该领域时,中国却仍徘徊在主流阵地之外。

  谁会在意这些虫子

  它们以及它们的研究者更像一些可有可无的陪衬品。

  付新华逐光而去,趟过一片灌木和泥泞,视野随着一条小路开阔起来。两行萤光在跟前延伸,仿佛从天而降。他停住脚步,将捕虫网举向天空,这个背影让人想起达尔文或堂吉诃德。

  这是6月11日晚,四川卧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付新华从背包里掏出摄像机和图像增强仪,这套特制的夜视设备将帮助他捕捉并破译萤火虫的“摩斯密码”——闪光。这得益于一年前一位日本同行的赞助,否则他仍将沿用“肉眼加纸笔”的原始研究方式。

  镜头下,一只雌性多光点萤缓慢地爬出了土缝,遍布身体的33个发光器仍让她傲立于种群。通体透亮的她在放大图像下威武如一条玉蛟龙,她燃烧能量,恫吓天敌,召唤异性。

  一只雄虫循光而至,开始交尾。这段爱情注定如烟花般短暂,仪式结束后,她的“丈夫”将继续竞争其他雌虫,直至力竭而亡。剩下的妻子,也将在产卵后数天于发光中死去。

  结局有点悲情,但对付新华来说,这个发现却如沙漠绿洲般让人振奋。这是他进灾区3天来找到的第一个相对完整的萤火虫聚集区。在此前走过的岷江河谷,虽然他整夜地伏在树林和溪流旁,最后总是无功而返。

  “但谁会在意这些虫子呢?”付新华说。这个伤感青年的背后是已经搬空的卧龙大熊猫人工繁育基地,“国宝”被紧急转移他处并被重点保护。只是这样的热情断不会惠及所有的生态“居民”,例如萤火虫。长期以来,它们以及它们的研究者更像一些可有可无的陪衬品。

  与此迥异的是,萤火虫在民间却以另一种形态广受拥戴。“囊萤映雪”、“罗扇扑萤”等典故流传千古,它们和大熊猫一样是中国人在传统文化认知上的特殊符号。

  付新华的童年就在一首首关于萤火虫的歌谣中度过。每年夏天,母亲都会和他重复一个传说:每只萤火虫代表一个灵魂,它们提着灯笼寻觅亲人,送上最美的祝福。

  这个故事是如此有趣和深刻,以至于在相当长时间里成了少年付新华的成长记号。

  大学时他如愿以偿和昆虫研究打上交道,2000年的夏天,一次骑车回实验室,草丛中闪烁的绿色幽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下车后发现是一条形态丑陋、尾部发光的“黑虫”。导师告诉他,这是某种萤科幼虫,萤火虫就是由它变的。

  从极丑到极美,这种神奇的昆虫像儿时母亲的故事一样再次打动了付新华。他孤注一掷地投入了随后的研究时光,由此成为内地首个进军此领域的青年学者。

  灾难不是惟一的“敌人”

  “它们在哪里消失,就表示哪里的环境变恶劣了。”

  从卧龙到震中映秀,仅仅四十多公里的距离如今仍是一条生态“死亡通道”。在这条狭长山谷里,地震把土表几无遗漏地翻了一遍,苔藓绿是最常见的色彩,但更多的是漫天飞舞的沙尘。

  6月12日,付新华和一个勇敢的司机用了4个多小时征服这段路程,寻萤的信心也降至冰点。“我担心某些萤火虫珍稀物种在发现或定种前就消失了。”他说。

  本来,汶川地震所袭击的“岷山—横断山北段”生态区,是中国仅次于云南的生物多样性丰富区域,但根据震后卫星遥感等技术测定,地震造成了138.2万亩野生动物栖息地毁损,植被破坏、地貌分割,形成“孤岛效应”。

  “对于脆弱的萤火虫,‘孤岛效应’所带来的生态隔离更是慢性杀手。”付新华说,“它阻断区域种群间的基因交流而引发近亲繁殖,最终导致种群萎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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