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纽约记者 王波

　　被俄罗斯怒称为“犹大”、“叛徒”的前克格勃高官卡卢金作为间谍曾有过辉煌岁月，后摇身一变，成为美国弗吉尼亚州的一家反间谍与安全咨询公司顾问和教授，经常到学校讲课，并充当华盛顿地区一些与谍报工作有关的景点的导游……

　　8月初，一位原苏联克格勃的高级官员在美国首都华盛顿入籍仪式上宣誓效忠美利坚合众国，从而正式成为美国公民。此人便是俄罗斯外国反间谍局（Foreign Counterintelligence Service）前负责人奥列格·卡卢金少将。

　　卡卢金加入美国籍的消息一传出，便引起俄罗斯方面的强烈反应。俄罗斯海外反间谍局发言人鲍里斯·拉布佐夫称美国国籍是卡卢金叛国的交换价格，“在这件事中，美国国籍就像犹大出卖耶稣后得到的30块银币一样”，并指出美方给予卢氏美国国籍“再次确认了卡卢金是个卖国贼这一事实”。

　　投身间谍生涯，在美成就功业

　　卡卢金于1934年生于列宁格勒，并就读于国立列宁格勒大学，后因语言方面的天赋被克格勃招募。虽然卡卢金的父亲是斯大林时代的反间谍机关人民内务部的官员，但儿子继承父业的选择却始终没有得到老人的赞同，然而卡卢金自己坚信能为苏联的安全和情报机构工作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卡卢金的谍报生涯从一开始就与美国结下了不解之缘，从50年代起他就在美国学习、工作，并在各种不同身份的掩护下从事情报工作。1958年，他以福布赖特交流学者的身份到纽约的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院学习，在此期间他的任务并不是搜集情报，而是熟悉美国的生活方式，尽量广交朋友，为今后的工作创造条件。

　　1960年，卡卢金第二次来到美国，这次的身份是莫斯科电台驻联合国记者，是当时报道美国以及联合国情况的唯一苏联常驻记者。在他4年的任期中，除了完成日常报道任务之外，他还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在有抱负的美国青年中物色发展对象，搜集各种情报。

　　1965年卡卢金以苏联使馆新闻官的身份，第三次来到美国，其真实身份是负责收集政治情报的苏联驻美情报站副站长，并一度代理站长职务。卡卢金确信，如果不是因为被著名美国记者杰克·安德森揭露而暴露了身份的话，驻美情报站站长一职非他莫属，而他也肯定会在美国工作更长时间。卡卢金自认为20世纪60年代至70年代是他谍报生涯中最辉煌的时期，他在新闻界中物色了几十个美国和欧洲国家的记者，以十分巧妙的手法不时向他们提供些情况，有时是假情报，以便通过他们影响西方国家的舆论。

　　与此同时，卡卢金还经营着几个重要的间谍网，把收集情报的触角伸到了新闻界、学术界、军界以及部分西方国家的大使馆，其中最著名的当属前美国海军军官约翰·沃克。此人从1967年开始到美国驻苏使馆任职以来，在随后的18年中继续为苏联充当间谍，据卡卢金说，直到沃克1985年被联邦调查局逮捕，克格勃支付沃克的情报费已达100多万美元。

　　卡卢金在这一时期工作的出色表现使他很快崭露头角，随后便平步青云，成为克格勃组织内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1974年卡卢金被提拔为国外反间谍局的副局长，并被晋升为少将，成为克格勃当时最年轻的将军。

　　被贬仕途失意，屡屡泄露机密

　　卡卢金于80年代被调回国后，曾立志大干一场，对克格勃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但他对克格勃的批评在领导层内引起了矛盾，并因此被贬到列宁格勒任安全局副局长，1990年他被克格勃解雇，戈尔巴乔夫总统还签署了一道命令，剥夺了授予他的荣誉称号和退休金。前苏联解体后，卡卢金一度东山再起，成功地当选最高苏维埃主席团成员，并出任克格勃主席瓦季姆·巴卡京不领薪水的顾问。

　　自70年代以来，卡卢金的同事就怀疑他有叛国投敌行为，可疑事件中最有名就是苏联驱逐舰的舰长阿尔塔莫诺夫和他的情人一起叛逃到瑞典的事件。当克格勃试图将这位年轻的舰长从维也纳绑架回苏联时，却发现美国中央情报局已经从一个神秘的人物那里得知了消息，而卡卢金正是了解这次行动的少数领导人之一。

　　1990年8月，他在库班（位于俄罗斯南疆）透露，约翰·沃克在17年内向克格勃提供了大约100万页的情报资料，致使这位正在美国服刑的“世纪间谍”被延长了刑期。此后，卡卢金的泄密行为不断，所泄露的机密涉及各个领域，其中包括在越南上空被击落的数十架美国飞机的情报、克格勃向西欧运送武器弹药和文件的密码和渠道、以及克格勃与东欧国家情报机构的合作等等，直到1994年他出版了第一本有关他自己的间谍生涯的书，更使这种泄密行为达到高潮。俄罗斯情报部门认为，卡卢金的行为给俄罗斯国家安全造成了严重损害，直接导致多名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公民被指控为苏联充当间谍而被捕。2001年卡卢金在美国法庭审判美国前陆军上校乔治·特里菲莫夫时出庭作证，进一步透露了有关原苏联特工人员的情况。

　　缺席被判徒刑，定居美国不归

　　在用完现有的情报资源后，卡卢金1995年离开俄国，再次来到生活过多年的美国。他摇身一变，成了弗吉尼亚州的一家反间谍与安全咨询公司顾问和教授，为政府机构和企业提供反恐和安全方面的咨询建议，还经常到学校讲课，充当华盛顿地区一些与谍报工作有关的景点的导游。卢氏后来花12万美元在华盛顿附近的马里兰州银泉镇买下一座房子，在美国定居下来。

　　2002年莫斯科地方法院对卡卢金进行了缺席审判，宣判他犯有叛国罪，判处他有期徒刑15年。俄罗斯总统普京也怒斥卡卢金是“叛徒”。

　　卡卢金最近接受CNN采访时，记者问他，把颠覆美国政府作为自己的毕生事业，而现在却在美国定居，他对西方的看法是否有所改变时，卡卢金说并没有改变很多，并说自己在美国居住的时间很长，受西方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的影响很久，因此决定在美国定居是自己以往生活经历的一种合乎逻辑的继续，并不是情报生涯的结果。卡卢金称自己仍然是俄国公民:“我为自己是俄国人感到自豪，但在目前的情况下不会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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