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种姓冲突蔓延美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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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1月02日15:28 青年参考 | ||||||||
( 印度特有的等级种姓制度在被弱化了半个世纪后,不仅仍在延续而且已走出国门。今天它的遗迹看起来更像是 一个民族情感问题而非一种文化规则。) 邵洁编译 婚姻上的冲突
作为一名生活在美国的印度移民,博德·达斯医生正在面临着一场对其精神极大折磨的挑战——尽管他的三个女儿已 经彻底融入美国社会性开放的文化中,但他却希望女儿们能用传统的方式寻找丈夫,也就是在印度教的种姓家族中寻找。 达斯是一位满头银发的住在布朗克斯的心脏病专家。他在大女儿的择偶过程中大获全胜。由于大女儿阿巴哈在美国生 活的时间最短,他成功地说服她在1975年回到印度,嫁给了一个她从未谋面,但同样来自Kayashta种姓家族的男 人。(编者注:实际上印度每种种姓又可以以职业或者地域来细分,所以真正意义上的种姓在印度有上千个。) 对于二女儿毕哈的婚姻,他则不那么成功。毕哈虽然也嫁给了一个Kayashta种姓的人,但却来自一个不同的 分支家族。“因此这场婚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罪恶的”,达斯医生说。 达斯干涉三女儿雷克哈的婚姻则以失败告终。雷克哈最为美国化,和其父亲的观念相去甚远。她拒绝回到印度寻找配 偶,并且与一个在学校里结识的异族男人结了婚。达斯医生不但输掉了这场“捍卫”传统习俗的战役,同时还不得不去面对另 一个挫败的到来——他的孙子正计划与一名信奉基督教的非印度女孩结婚,她来自芝加哥,他们在哈佛大学相识。 达斯一家的经历正说明印度特有的等级种姓制度已经悄悄“潜入”美国社会。不过,美国这个国家历来自豪于其人人 平等的标准,因此种姓制度在美国的实施遇到了障碍。位于等级制度“金字塔”顶端的是印度祭祀贵族“婆罗门”,底层的则 属于不可接触的“贱民”阶层。 生意上的烙印 当然,不单是婚姻安排,在某些时候生意上的往来也都深深打上了种姓制度的烙印。阿鲁是Kurmi种姓家族的一 员,他是一家名为“食品”的印度商店所有者,这家商店在列克星敦大街和曼哈顿28街都设有分店。对于种姓制度,他不无 抱怨地说,来自Gujarati种姓的批发商坚持要求他付现金而不是签单或信用卡,因为后者通常都是这些批发商和同种 姓商人交易时的方式。 哥伦比亚大学人类学教授瓦伦丁·丹尼尔称,无论下等贱民的条件资质如何,一些印度籍的经营者都不会雇用他们, 现在他们通常被称为“达利人(Dalits)”,或称其为“被压迫的人”。“这并不仅仅是玻璃天花板效应,而是一张铁 皮屋顶”,丹尼尔如是说。 作为哥伦比亚大学南亚研究所的前主任,丹尼尔还在一个学术委员会中遇到了来自印度上层种姓家族的阻力——他想 要推荐安姆贝达卡尔博士为印度政治经济学系的客座教授,但安姆贝达卡尔博士却是一个著名“贱民”——作为哥伦比亚大学 的毕业生,他帮助起草了印度宪法,而宪法在几十年前就废止了种姓体系。 种姓家族形成社会体系 有时,各个种姓的特征从家族名字和出生地就能辨认,种姓作为一种社会势力形态一直存在。瓦德拉马尼是一个23 岁的化学工程师,来自印度中南部城市海德拉巴一个富裕的婆罗门家族,他说:“一些人太愚蠢,你不能将他们请回家,你也 不能去他们家。” 大部分在美国的印度种姓家族以部落的形式得以幸存,同族之间存在着精神纽带,他们在共同的饮食习惯和文化特征 下成长。就像那些朝圣者的后裔将“五月花社会”当做出路来和那些性格背景相似的民族融合,一些印度种姓家族甚至已经形 成了社会体系,比如位于北美洲的一个婆罗门分支Samaj,他们在那儿每天练习冥想和瑜伽,而诸如素食主义和定期禁食 等种姓传统也被解释给年轻一代。 “现在我的孩子们生活在一个混合型的社会中”,沙尔马说。他是Samaj婆罗门新泽西分支的主席,一个39岁 的软件培训师,有两个年龄分别为9岁和3岁的女儿。“为什么我会进入婆罗门组织,原因正在于我想灌输给我的孩子们同样 的价值观念。” 征婚只为找同种姓的 复杂而精巧的印度种姓体系可追溯至几千年前印度教的诞生。印度教教徒讲述了一个神的故事,这个神依据劳动协作 的各个部门而分解转化自己的身体为人类社会:头部变成了由牧师和学者组成的婆罗门;手则变成了拥有勇士和统治阶层的刹 帝利;大腿成了商人和地主的吠舍;双脚成了首陀罗,由熟练工人和农民组成。同时还保留了一个被称为“不可接触的贱民” 的下层阶级,这些人从事的是最为“肮脏”的工作,比如打扫街道和厕所。 无论它的经济和宗教基础怎样,种姓体系成为一个坚硬的组织,并带有地理、语言和职业色彩。直到最近几十年,当 一个婆罗门散步时,村庄里的贱民还必须为其让路,甚至茶水摊为达利人准备了单独的餐碟。 1947年在印度从英国获得独立之后,种姓的合法形式被废止,低等级的种姓可以进入政府工作和大学学习。在2 0世纪60年代中叶,这个体系的社会层面在印度社会的城区和受教育的群体中被弱化了,恰好在这个时候,一个由大部分是 医生、工程师和其他专业人员组成的群体,在移民法优先选择的效应下开始进入美国。 然后,一些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纽约州立大学皇后学院亚美中心的主任马德胡利卡说,上述移民的不断流入带来 了其受教育程度不高的亲属,这些人仍倾向于维持种姓制度的等级差别,同时发展了大量的种姓成员,他们之间存在显而易见 的关联。纽约市的印度报纸上的广告证实了种姓的持续,一个家族在报上刊登了寻找“婆罗门新娘”的征婚广告,另外一家则 是寻找一个“受过美国教育,有一定专业技能的”BengaliKayashta种姓的的女孩。 “潜在的希望是你的妻子或丈夫与你来自同样的种姓”,马德胡利卡博士说,“这才是婚姻支持家族传统的方法。你 必须保证,依据你的最大能力,保持那些从食物、着装、词汇和其他方面体现出来的传统。” 只想留在自己的世界 然而,在美国的生活方式下成长的年轻一代印度人不断地将这些种姓传统击成碎片。瓦德拉马尼说他的婆罗门家族的 成员“很难理解我吃肉类食品和与不同种姓的女孩约会”,然而他的父母,出乎意料地没有对其加以反对。 长岛的印裔质量控制化学家帕达卡保持了许多婆罗门的传统。上个星期,她只吃水果来对一个印度的节日致以纪念。 不过,她已经发现有一些传统是有害的。虽然她接受了一个被安排的婚姻,但她的姻亲都不赞成她是来自一个较低等级的婆罗 门第二级种姓。“直到今天对此我仍留下了不愉快的回忆,而且那些事情你永远不会忘记”,她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愿意 让我的孩子承受这些的原因。” 达利人则说,有时他们仍然可以感觉到来自上层种姓的歧视。平德尔·保罗今年50岁,来自PunjabiSik h种姓,他在1985年来到纽约市,并在一家牛排店洗碗,现在则和妻子经营着一家外卖快餐店。他能感受到不是那么直接 的歧视,但上层种姓偶尔流露出的表情和姿势会暴露他们内心真实的想法。“我的那些来到美国的印度上层阶级的朋友们,他 们本应该不再过分歧视贱民,但很不幸的是他们一切如故。” 保罗说,他更希望他的儿子娶一个达利人,“我们只想留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相关专题:青年参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