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门事件留下的公众财产：对权力保持警惕(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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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6月14日18:35 时代人物周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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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喉”在1972 本报记者 马昌博 1972年6月18日，星期日，佛罗里达比斯凯恩湾。 理查德·尼克松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浏览当天的报纸。他此时的心情不错：在过去的四个月中，他访问了“红色中国”，主动伸向周恩来的手宣布了两国20多年敌对的结束
《迈阿密先驱报》头版左侧的一段小新闻引起了尼克松的注意：“企图在民主党总部装窃听器的迈阿密人在华盛顿被拘留”。 尼克松后来说，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条新闻很荒谬，所以他把报纸放在一旁，“自由自在地投入大海畅游了好久”。不过后来的事情证明，这位合众国总统并非如自己所说的那样毫无所知。 6月17日的早晨 这一天的早晨，《华盛顿邮报》28岁的年轻记者鲍勃·伍德沃德正奔跑在华盛顿的大街上。他刚被报社本地新闻主编叫醒，被指派和同事卡尔·伯恩斯坦调查一次非同寻常的非法闯入案。 他俩合写的报道第二天刊登在该报的头版上。文章称，其中一名闯入者为詹姆斯·麦科德，是尼克松竞选连任委员会的安全协调官，调查人员称这是一起复杂的窃听阴谋。“(报道)有83英寸长”，《美国新闻史》事后不无感叹地说。不过其它报纸并没有给它这样突出的位置，和《迈阿密先驱报》类似，《纽约时报》也只在内页刊登了一则不长的消息，很多编辑甚至觉得它无足轻重。 这个早晨同样在忙碌的还有联邦调查局副局长马克·费尔特。8点30分的时候，费尔特已经在联邦调查局总部办公室。作为FBI的二号人物，他知道的要更早一些，FBI夜班主管早已把电话打到了费尔特的家里，费尔特正在了解更多细节。 最忙乱的人应当是霍华德·亨特，尼克松总统连任委员会成员，该事件的直接参与者之一。他们正在水门大楼对面的旅馆中准备逃跑——事后证明这次出逃糟糕至极，屋子里满地的电子设备和截听到的谈话记录向警方作了最明了的“表白”。 此时，整个事件的积极策划者，总统连任委员会总顾问戈登·利迪还不知道消息。这位前FBI职员提出了整个针对民主党的行动计划，包括窃听和威胁反尼克松的示威者。他是个大胆而狂热的人，其中最想入非非的主意是雇佣一些妓女从贪色的民主党人那里骗取重要情报，并拍下勾引他们的镜头。为了证明这一方法的可靠性，他保证说，这些姑娘都将是“这个行当中最出色的”。 “深喉”的第一枪 伍德沃德和伯恩斯坦继续调查此事，不过线索不多。6月19日，伍德沃德给费尔特的办公室打电话(他们早就相识，但交情不深)，这是他们第一次就“水门事件”进行交谈。费尔特显然已经知道了更多内幕，他说水门闯入案将会“升级”，至于原因他不便透露。他还对伍德沃德说，自己不喜欢他把电话直接打到办公室，“然后匆忙挂掉了电话”。 伍德沃德负责撰写次日关于水门窃听案的报道，他把注意力转移到两名“窃贼”通讯录上的名字——霍华德·亨特，他此时的身份是白宫负责安全事务的官员。在两名闯入者的通讯录上，他的名字被做了标记。 伍德沃德与亨特取得了联系，问为什么他的名字会出现在水门闯入者的通讯录上。“‘天哪！’他大叫道，然后砰地挂断了电话。”伍德沃德又向白宫询问此事，得到的回答是：“任何人的名字都可能出现在别人的通讯录上。”后来一名中情局发言人证实，1949至1970年亨特曾为该机构工作过。 缺乏素材的伍德沃德再次给费尔特的办公室打电话。据伍德沃德回忆说，当时费尔特显得紧张不安，他说亨特是水门闯入案的主要嫌疑人，原因有很多，通讯录只是其中一条线索。“因此，在报道中，把前面这些情况联系在一起，并非不合理之举。”但费尔特强调这是“非正式讲话”，“这意味着我不能引用这些信息”，伍德沃德说。 毫无疑问，费尔特的话是整个报道中的关键线索，至少证明了此前猜测的合理性。 用FBI的方式 《华盛顿邮报》的报道显然具有“爆炸”效果，尼克松的竞选连任委员会主席米切尔在加利福尼亚匆匆发表了一项声明，说在水门大厦被捕的那5个人的行为，与该委员会毫无关系。 事态仍旧在恶化。6月20日，《华盛顿邮报》的一则消息使刚从度假地返回华盛顿的尼克松不安起来。报道提到了霍华德·亨特，说他在尼克松的高级顾问科尔森手下任职。情况不明而又怕牵连的尼克松马上召来其心腹、白宫办公厅主任霍尔德曼商谈此事。 白宫力图用“国家安全”来掩盖水门事件的部分情节，总统本人也参与了这一活动。中央情报局(CIA)的头头被叫到白宫去，在那里霍尔德曼要求他们借口CIA的利益阻止FBI的调查，“总统的意思”是逮捕五名闯入者就“足够了”，没有必要再作任何进一步的行动。 7月份，伯恩斯坦前往几个闯入者的家乡迈阿密州调查，他的调查发现，尼克松的竞选资金与“水门事件”有直接联系。但还是没有很确凿的消息，伍德沃德再次给费尔特打电话，他不肯接电话。因此，一天晚上伍德沃德出现在费尔特的家中，费尔特的态度令伍德沃德有些紧张，这个专门负责监视间谍的老手说两人的联系要秘密进行，“不要再给他打电话，不要再拜访他的住所，不要再公开与他来往”，伍德沃德回忆说。 此后发生的事情在伍德沃德的回忆中跟《007》的情节颇为相似。最初，费尔特选择了伍德沃德家的窗帘为信号，“我要把公寓的窗帘拉上，如果拉开窗帘，就是给他传递信号”，然后双方在指定的地点见面。但是伍德沃德不喜欢这个方式，他想起了自己有一面红布做的小旗。他们商定，如果伍德沃德有紧急事情需要询问，他可以把插着红旗的花盆搬到阳台上。打出这种暗号意味着两人将在当晚大约2点左右在罗斯林一个地下车库的底层会面。 费尔特有事告知伍德沃德则用另外一种方式。当时伍德沃德订了《纽约时报》，报箱号为No.717。费尔特说，有重要情况，他会随当天的《纽约时报》送过来，那天的《纽约时报》第20版将被卷起来，该版的下半部分画有一个时钟，所指的时间就是会面的时间，大概是深夜两点，依旧是哪个车库。 两人用这种FBI的方式进行联系，关于水门事件的消息也从费尔特口中一点点传了出来，并被转化成《华盛顿邮报》的文字和随后的政治震荡。直到现在，伍德沃德也不清楚费尔特是如何确保去看阳台上的信号并在报纸上做记号。 尼克松倒台 此时的美国公众对于白宫和FBI在“水门事件”调查上的摩擦几乎一无所知。只有《华盛顿邮报》不断将矛头指向白宫。在解释消息来源时，《华盛顿邮报》用了“深喉”这个代名词。 8月29日，尼克松对公众说，调查结果显示，白宫班子中“没有一个现在受雇佣的人卷入这一荒唐事件”。事情正在朝着有利于总统的方向发展，民意测验显示，只有半数人知道“水门事件”，至于认为总统曾参与此事的则不足6%。 9月15日，大陪审团对霍华德·亨特、戈登·利迪以及闯入水门的五个人进行起诉，此外再无别人，追查到此为止。这让总统大大松了一口气，在随后的大选中尼克松在49个州获胜。 有人还没放过尼克松，他们是伍德沃德和伯恩斯坦、参议院“水门事件”特别调查委员会主席欧文，还有“深喉”。1973年3月，一名被告为了免于被判长期监禁，供认说有人施压使自己在审讯中作了伪证。1974年6月25日，司法委员会决定公布与弹劾尼克松有关的全部证据。7月30日，众院司法委员会根据收集到的证据，向众院呈送3项弹劾条款，其中第一、二两条指控尼克松妨碍司法工作和滥用职权。 1974年8月8日晚9时12分，尼克松通过电视向全国发表辞职演说。“没有打完仗就下战场，对我来说是一件困难的痛苦的事情。”他缓缓地开始了讲话，这位“美国200年来最不正直的总统”带着几分凄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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