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者”战斗的地方

　　撰文/柏林

　　日本天皇参拜塞班岛的“万岁岗”和“自杀崖”，这让人们在对日本当局的战争观、历史观再次表达愤怒和不满的同 时，不禁又想起了60年前的那场血战。

　　6月27日，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60周年之际，日本明仁天皇首次访问了其二战期间

的海外战场——位于夏威夷 西南6100公里的美属塞班岛，并在岛上的“万岁岗”和“自杀崖”向牺牲在这里的士兵表示哀悼。而就在一个星期前，日 本首相小泉刚刚访问过冲绳岛，并成为第一名访问硫磺岛的日本领导人。

　　在如此敏感的时间，日本高层出访太平洋三岛，其国内右翼势力企图为侵略战争翻案的险恶用心昭然若揭。这不由得 让人们又回忆起60年前发生在这里的那场战争。三岛之战是太平洋战争后期，日本军国主义走向末路时的几次争夺战。美军 以沉重的伤亡代价取得了胜利，而日军则以更惨烈的死亡方式走向失败。

　　喋血塞班岛

　　1944年，太平洋战争进入后期。美国决定先夺取西太平洋上的几个关键据点，而塞班岛被列入首当其冲的夺取目 标。塞班岛是马里亚纳群岛的主要岛屿，面积122平方公里。当时的守岛日军为小烟英良中将的第五航空队及31集团军所 辖的第43、47陆军混成旅团。还有海军中将南云忠一属下的海军55警备队及横须贺第一特别陆战队等约4.3万人，拥 有舰艇55艘，飞机630架。

　　而参战美军为第二、第四陆战师及第27步兵师共计6.7万人，还有海军少将特纳的北部突击舰队的舰艇470艘 ，飞机200多架，负责海上运输和支援任务。1944年6月15日，美军在塞班岛西岸的查兰干诺地区登陆，在多次阻击 了日军的反扑后，于6月26日，占领了该岛中部制高点塔波乔山。

　　随后，美军继续向北进攻。最后，日军被驱赶到岛北端高地上负隅顽抗。7月6日，又传来噩耗，海军中将南云忠一 和31集团军40师团长斋藤义次中将先后自杀身亡。7月9日，日军残部突围无望，3000多名官兵退到岛北高地的一处 悬崖前，高呼“天皇万岁！”并全部跳崖身亡，而这个跳崖处被日军称为“万岁岗”和“自杀崖”。

　　塞班岛一战，日军伤亡4.1万人，被俘近2000人，美军伤亡1.6万人，其中5000多士兵和900多岛民 丧生。塞班岛战斗是太平洋战争中最为惨烈的争夺战，也被军事学家称作是太平洋战区的诺曼底登陆。

　　硫磺岛暗堡

　　1945年初，美军继续向日本本土推进。位于日本东南近1000公里的海面上，有一个东西长8公里，南北宽4 公里的火山小岛，因这里的火山口不断冒出雾气和硫磺气，故而称之为硫磺岛。该岛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它与冲绳岛同为日本 本土南大门旁的两个守护神，也是日本“内防御圈”的重要一环。

　　面对美军的强大攻势，驻守该岛的日军中将栗木忠道率2.1万名官兵在狭窄的海滩后面修筑了大量的暗堡和永久工 事，那些无法构筑地下工事的地方则埋下坦克火力点。同时，在岛的制高点摺钵山上，建立起迷宫似的大炮、迫击炮和机枪阵 地。各阵地之间均有秘密坑道相连，每个阵地都有一个岩洞用来隐蔽部队。硫磺岛的防御工事，几乎成了当时世界上最坚不可 摧的堡垒。

　　在对硫磺岛进行了长时间的炮火轰炸后(22000发舰发弹倾泻在岛上)，于1945年2月19日，美军发起了 登陆进攻。狡猾的栗木忠道命令士兵在美军进攻伊始时不得还击，以免暴露自己的阵地和火力点。而当美军以为日军已败退， 放心大胆登陆时，日军的活力再也不沉默了。

　　摺钵山上和岛北方面万炮轰鸣，各种武器从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向美军疯狂射击。此时的美军猝不及防，完全暴露在 日军的枪口下，成了活靶子。半个小时后，美军在前沿阵地扔下数百具尸体，硫磺岛的黑沙已被鲜血染成红色。

　　次日，美军突破摺钵山北麓的防线，并用喷火器攻击躲在暗堡里的日军。在整个攻克硫磺岛的战役中，不知有多少日 军士兵在恐怖的“嘶嘶”声中丧命。攻击战斗进行到第三天，岛上的战局发生了变化，美军开始占据上风。

　　2月23日，经过几昼夜的激战，硫磺岛被美军占领，日本的所谓“内防御圈”被打破了。此次战斗，造成美军70 00多名士兵阵亡，伤近2万人，而日军则全军覆没，2万多人丧生。

　　冲绳岛空战

　　冲绳岛位于日本南部，被称为日本南大门旁的狮子，战略地位极其重要。1945年4月1日，美军出动航空母舰3 4艘，舰载飞机2000多架，战列舰22艘及其他作战补给舰船300多艘对冲绳岛发起登陆战。

　　在经过了前期的平静之后，美军于4月6日遭到了日军的强烈反击。大批日军飞机冒着漫天炮火，冲向美军登陆舰群 和登陆部队。而后，守岛日军又大举反攻，最终将美军已登陆的部队又赶回大海。

　　从6月6日起，日军的“菊水1号特攻”开始。“菊水特攻”之意为与敌同归于尽，自杀飞机，以一换一。6日傍晚 ，50架日机向美舰逼近。美“布希”号驱逐舰首先被一架自杀日机撞伤，同时又有15架日机咄咄逼来，舰长当即下令15 0名士兵弃舰跳海逃生。

　　另一艘“科尔杭”号驱逐舰也被日机死死缠住，其虽做了奋力抵抗，但却挡不住连续三架日军自杀飞机的撞击，最终 和“布希”号一起葬身大海。日本连续两天的“菊水1号特攻”，共出动自杀飞机355架(全部损失)，轰炸机344架。 这种大规模的自杀攻击，令美军惊恐万分。

　　在这场恶战中，美军付出了1.25万人阵亡，3.66万人负伤的沉重代价，而日军更惨，11万人阵亡，800 0余人被俘，整个冲绳县的3/4人口在战役中丧生。这就是战争所付出的代价，无论是美军还是日军，或是那些战争灾害国 的军民，他们的代价就是死亡。

　　历史是一位解读社会的老人，时时以公正的视角告诫世界：这里发生了什么......时间的春风，虽能抚愈岁月 的伤痕，但却永远抹不掉人们心灵中的战争阴影。尽管岁月久远，但侵略者的“原罪”将永远刻烙在被奴役、受侵略的各国人 民心中，这不是简单的几次哀悼就能抹去的。

　　南太平洋战场的“风语者”

　　著名华人导演吴宇森执导的好莱坞战争题材大片《风语者》(又译名《追风战士》)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美国海军 陆战队员乔·恩德斯被派去保护一个纳瓦霍密电员(人称“风语者”)本·亚齐。

　　由于“风语者”肩负着美军的至高机密，因此，每名“风语者”都由一名海军士兵贴身保护，一方面确保其人身安全 ，另一方面，如果密电员即将被俘，保护者必须杀死他以保证密码不外泄。

　　而这样的故事并不是影人的杜撰，“风语者”的确在美军的南太平洋战争中起了重大的作用。

　　美军遭遇珍珠港袭击后，被迫对日宣战。但交战初期，美军的密码屡被日军破译，致使其在战场上吃尽了苦头。

　　1942年初，一位叫菲利浦·约翰斯顿的美国人提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建议——征召美国最大的印第安部落纳瓦霍 人入伍，使用纳瓦霍人的语言编制更加安全可靠的密码。

　　1942年5月5日，首批29名纳瓦霍人被征召入伍。他们在加利福尼亚圣迭戈的新兵训练营中和通讯人员一起设 计了最初的纳瓦霍密码。

　　这种密码由211个字组成，大部分为纳瓦霍词，也掺杂了一些新词汇。例如，“战斗机”被称为“达-哈-提-西 ”，纳瓦霍语意为“嗡嗡叫的鸟”；“俯冲轰炸机”被称为“几尼”，意为“小鹰”。

　　1943年4月，第二批200名纳瓦霍人完成了训练，而此时，第一批纳瓦霍密码战士即“风语者”已经随海军陆 战队在南太平洋上作战了。

　　很快，纳瓦霍密码就在实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特别是在攻占硫磺岛一役中，6名“风语者”使用神秘的纳瓦霍密码 及时准确地为美军传递信息情报。

　　整个战役中，他们共接发了800多条消息，没有出现任何差错。日本人尽管能够截获这些情报，但对这些近乎“天 书”的文字感到束手无策，而当时美军已经破译了日军的密码。不久，美军便很轻易地攻下了战略要地硫磺岛。

　　负责联络的霍华德·康纳上校曾感慨地说：“如果不是纳瓦霍人，如果没有纳瓦霍密码，美国海军将永远攻占不了硫 磺岛。”如今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纳瓦霍密码可能已经算不上高明，但它走过的那段光辉历程将永远不会被忘记。

　　相关专题：新世纪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