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富尔日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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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22日11:33 南方周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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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度过第一夜的安静和第二天的虚惊一场之后，彭伟强渐渐开始熟悉当地的生活。他接收了第一位病人，但救治的过 程却让他有些失落。 第一个病人 □彭伟强
7时是达尔富尔一天忙碌的开始。理论上，每天工作到下午4时，但大部分“无国界医生”都会工作至黄昏，因为会 有许多的工作要做。当我们返回住宿营地，往往已是晚上7时。 营地里的生活，没有电视，没法上网，仅有的广播也没有英文频道节目。每天晚上，从当地街市买来的有限材料，煮 出一顿“丰富”晚餐，便成了我们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无国界医生”的供给尚可，很多时候可以吃到米饭、马铃薯和面包 。有时候，还可从当地商店买到意粉。肉类方面，大多是吃鸡肉和牛肉。不过，这里的鸡都骨瘦如柴，鸡蛋自然也十分小巧。 蔬菜只有蕃茄和茄子，绿色蔬菜难得一见。 晚饭后，我们会利用有限的时间一边喝咖啡或茶，一边分享自己之前的工作经历和故事。在“无国界医生”工作，最 常见的情况是，你很容易发现来自世界另一端的人居然和你有着共同的认识。最想吃的食物、浪漫情史、流言闲话，经常会成 为我们用来打发时间的话题。不过，话题最后总会转到工作、诊所和医院内的病人身上。 经过一天的长时间工作，有些人很早就休息了，有些则喜欢在发电机关掉后，享受那仅能听见虫鸣的宁静和凉快天气 。基于安全原因，埃朱奈纳晚上实施戒严，“无国界医生”从晚上9时至翌日早上6时也必须留在被砖墙重重包围的营地里， 不得随意外出。每天24小时，营地都有守卫人员轮班驻守，但他们并没有枪。 “无国界医生”的医疗站设于利雅难民营的外围。 利雅难民营约有12000人，他们住在泥地上以禾秆和塑料搭建而成的小茅舍里。我们的医疗所稍好，除了禾秆和 塑料布，还加了木和竹枝。由于其他很多志愿组织都在区内提供医疗服务，所以“无国界医生”的诊所会集中资源，为妇女和 被忽略的人群提供健康护理服务。 在苏丹这个国家里，经过多年战乱之后，很多妇女和小童往往成为家里惟一的幸存者，大部分男人和较年长的男童， 都在武装分子的袭击中被杀。这恰恰是难民营内的现状。 于是，一名女人终于成为了我在达尔富尔的第一位病人。 9月1日那天，我们收到来自哈比拉在埃朱奈纳附近的城镇的一个电话——有一个30岁的女病人呼吸急促，血 压下降厉害，血红蛋白仅有3.3。哈比拉没有医生，透过卫星电话，我向当地护士询问了该女病人情况，判断她可能是由于 严重贫血而导致的心力衰竭。在与项目统筹及后勤队伍商议后，我们决定第二天把这女病人送来埃朱奈纳。 所有需要进一步治疗的病人，都会由“无国界医生”的专车送到埃朱奈纳的当地医院。若他们能幸运地康复出院，“ 无国界医生”会送他们返回居住的市镇。考虑到当地路面情况及安全问题，汽车需要在护送下，以交接方式KissMovement 接送病人。“KissMovement”的意思，就是两架载着康复病人的汽车，由埃朱奈纳出发，与两架载着新病人的 汽车，由病人所在市镇出发，在半路进行交接。 专车在黎明时分就出发了。下午，我赶到埃朱奈纳医院的急症室等候病人。那里跟香港的医院急症室，完全不同。候 诊的病人，排成很多条长龙，有人痛得呻吟，有人满身伤痕，苍蝇肆无忌惮叮在伤口上。没有灯，没有轮椅，没有担架，没有 氧气设备，也没有伤口包扎工具。 终于，那名来自哈比拉的女病人被送到了医院。她的情况很差，面色苍白，呼吸极度困难。医院里除了我们和护士， 没有人理会她，我四处寻找当地医生接收病人。直到20分钟后，护士跑道医院附近医生的家里，医生才姗姗来迟。他简略地 看了看病人，便同意接收。我试图和他讨论病人的病情，然后确定治疗方案。但他只是说会为病人进行一些测试，完全不给我 任何讨论的机会。 我带着点失落离开医院，一路想着如果那女病人身处香港医院，我会如何处理，如何给她治疗。达尔富尔，我的第一 个病人，留给我的却是失落……(待续) 相关专题：南方周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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