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高层争论对俄政策 认为俄仍然有帝国冲动

　　《帝国的反击》———这是美国《新闻周刊》近期刊登的一篇文章。文章称，“在经历数年的疲软期后，恢复活力的俄罗斯正开始反击”。这篇文章很容易让人们想起，1980年美国拍摄的“星球大战”系列影片《星球大战———帝国的反击》。冷战的阴云似乎又在悄悄地凝聚。2月26日，《华盛顿邮报》一篇题为《对俄罗斯关系接受审查》的文章让世人更加疑惑———美国到底要如何对待俄罗斯、这个“处在战略十字路口”的大国？

　　两派争着主导对俄政策

　　据美国媒体报道，今年1月，美国副总统切尼召集一群研究俄罗斯的学者到他的办公室开闭门会议，听取他们的看法。他还让国家情报局局长内格罗蓬特提供关于普京施政纪录的更多信息。一个熟悉切尼的美国官员说，在对俄态度上，切尼基本属于批判者阵营，他很想用严厉的手段对待俄罗斯。属于这一阵营的还有国家情报局长内格罗蓬特、共和党参议员麦凯恩、美国国务院主管欧洲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弗里德等人。

　　对于切尼的举动，美国国务卿赖斯马上做出回应。两周前，她召集了一批俄罗斯问题顾问开会。一些内部人士称，此举是在与切尼对抗。与此同时，赖斯在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节目中表示：“我们可以说，‘好吧，现在俄罗斯糟透了，让我们像过去那样孤立他们’……我们也可以对俄国人说，‘我们需要你们留在相关组织里，但是希望你们的行为能和这些组织倡导的价值相一致。’”由此可见，赖斯在对俄问题上采取的是实用主义态度，正如美国官员所说，她始终在“普京迷”和“民主爱好者”间寻求平衡。而支持赖斯的是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负责俄罗斯事务的主任等“知俄派”专家。

　　虽然美国高层对俄态度不尽相同，但他们对俄罗斯崛起普遍感到担忧。目前，美国官员已制定了几种方案，在今年俄罗斯主办八国峰会期间，对俄进行敲打。一是布什政府高级官员，比如赖斯，直接发表批评俄罗斯的言论，亮明美国在俄发展走向问题上的立场；二是召集俄非政府组织代表、民主人士举行会晤，表明美方支持俄继续民主进程；三是由国际关系委员会工作组发表报告，对俄进行批评。

　　俄对美国举动非常关注

　　《华盛顿邮报》有关美国正在审视美俄关系的报道一经刊出，立即引起了俄罗斯各界的关注。《真理报》、《报纸报》等媒体当天就发表了评论文章。第二天，俄主流媒体《独立报》在头版头条对两国在民主问题上的较量进行了深入分析。《美重新审视对俄政策》、《“俄罗斯问题”在赖斯和切尼之间植入楔子》、《教G8主席国学会民主》、《白宫准备向俄非政府组织施以援手》等标题格外引人注目。俄罗斯外交部官员透露，该部对《华盛顿邮报》的报道十分关注，并对美国可能邀请俄非政府组织的设想进行了深入研究。这位官员同时指出，莫斯科不会做出情绪化反应。

　　实际上，俄罗斯人对美国的做法有自己的认识。俄《报纸报》等媒体指出，《华盛顿邮报》的报道更像是一篇美利益集团针对八国峰会定做的“影响文章”。因为西方国家一向认为G8是发达民主国家的共同体，俄在经济发展程度上只相当于荷兰，在政治制度上“不断倒退”，这与另外七国有明显的差距。俄罗斯科学院学者认为，今后俄美关系首先取决于两个因素，一是俄在民主道路上走多远，二是两国经济关系的规模有多大。

　　美为何想调整对俄政策

　　面对俄罗斯的崛起，美国有很强的不确定感和不适应感，对普京的铁腕政治更是忧心忡忡。英国的《经济学家》周刊在西方被认为与华盛顿的立场非常接近。它的一篇文章的开头这样写道：“这也许完全是个杜撰的故事，说的是20世纪80年代的事情，驻扎在东德的苏联军人必须参加政治学习班。一些不服从命令的空军军官为躲过这样的学习，纷纷聚在小餐馆里，这时一名讨人喜欢的克格勃特工就会想方设法劝说他们回去听课。这些军官称这个人为‘俱乐部的头’。他的名字叫弗拉基米尔·普京。20多年后的今天，这个从克格勃变成总统的人成了另外一个俱乐部的头：由富裕国家组成的八国集团……”

　　实际上，美国酝酿调整对俄政策有其现实原因：第一，美国认为俄在国内民主问题上“开倒车”。第二，美认为俄拒绝从格鲁吉亚、摩尔多瓦撤军，对乌克兰打“能源牌”等做法，不仅冲击了美国在欧亚大陆的战略利益，还对其在海外“推进民主”以实现“失败国家”转型的战略构成掣肘。第三，来自国会的巨大压力。今年恰逢国会中期选举，而“民主牌”和“人权牌”历来都是这类选举中议员用以拉抬选情、获取民众支持的有力手段。俄罗斯也难以幸免。

　　美国此举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为了推动冷战后美对俄总体战略。该战略的最终目标是使俄罗斯在政治上“民主”、外交上融入西方、战略上彻底告别“帝国”传统，成为一个单纯的民族国家。对此，美国内两党的外交精英是有共识的，这也使冷战后的美对俄政策在不断变化中保持着相当大的延续性。而俄罗斯当前的“所作所为”无疑使美国高层感到这一终极目标的实现变得越来越遥不可及。因此，他们着力于政策调整，以使俄重新走向“正途”。另一方面，美高层在对俄政策调整上存在分歧，强硬派、接触派都有自己深刻的理论根据。前者基于现实主义的均势战略思维，并考虑到俄在“帝国时代”、“苏联时代”不断向外扩张的历史传统，以及植根于其民族特性深处的“东正教专制主义文化”，认为俄不可能短时间内实现“国家转型”，其漫漫“民主”之路需要几代人才能实现，因此主张在与俄接触、实现其逐渐变化的同时，重点放在“弱俄”上。通过北约东扩、“颜色革命”等手段在地缘政治上削弱、孤立俄罗斯，并强化俄周边国家的存在，以此抑制俄“帝国冲动”。另一派则从“民主和平论”出发，更强调俄内部政治体制的变迁对其对外行为的决定作用，因此着力于与俄深入接触，通过将其纳入国际“民主”体系，大力支持其国内“民主改革”、扶植“民主代理人”，多管齐下在俄实现“速成民主”。

　　美关注度排序中，俄在倒退

　　从整体上看，美俄关系的形式、标准、规则和规范都在起变化。美俄关系的未来走向有两种可能性：第一，表面和气，实则冷淡。美国已经不把俄作为冷战时平起平坐的对手看待，美俄关系很可能重新回到

　　第二，紧张对立，渐行渐远。“如果俄罗斯不能民主化，就是美国的敌人”，美对俄强硬派正是从这一立场出发构建美俄关系的，认为布什政府必须把推进民主置于反恐合作之上；俄民主状况远比吸引它参与合作更为重要；甚至不惜保持与俄一定程度的对抗。由于美俄关系的制度性构建要远远少于双方以往关于建立伙伴关系的宣示，特别是伴随着俄罗斯的重新崛起，两国再次出现“蜜月期”的可能性不大。两国官方言辞要远远好于双边关系的实际状况和特征将会不断深化和巩固。当然，双方出于各自的战略和现实需要，维持合作的框架仍是必须的。环球时报驻联合国特派记者 邹德浩 环球时报驻俄罗斯特约记者 常 喆 张继业 环球时报记者 李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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