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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多丽丝-莱辛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0月18日10:46 南方新闻网-南方周末
早年莱辛。库切认为,“莱辛从来都不是一个优秀的文体学家——她写得太快而修改太少” 本报资料图片 晚年莱辛。“在南非产生的三位最著名的女性作家——奥尼弗·施赖纳、内丁·戈迪默和莱辛,没有一个念完高中的。虽然莱辛并不愿被贴上‘非洲作家’的标签,她还是承认,她的感性认识在非洲形成,也都来源于非洲。”南非作家库切说 本报资料图片 《裂痕》(The Cleft) 作者:南方周末记者 夏榆 实习生 林怡静 发自北京 1997年,在纽约接受《沙龙》杂志采访的时候,多丽丝·莱辛说,她在任何场合中都是个“异类”,早在罗德西亚便是如此,不仅因为她的两次婚姻,而且因为她是个“喜欢黑鬼的人(Kaffirlover)和赤色分子”。 我曾经因撰写种族问题而成为作家,然后是共产主义者,又是女权主义者,而后是一个神秘主义者。那么,现在呢?多丽丝·莱辛现在是谁呢? 我依旧是原来的我,还是老样子。 ——多丽丝·莱辛 “这个我不能讲。”马悦然朗声笑着回答南方周末记者提问。对于“多丽丝·莱辛的获奖在文学奖评委中有多少票赞成,有多少票反对”的问题,马悦然回答说:“这是秘密。”他只肯说:“多丽丝·莱辛,她是很好的作家。我很早就读过她的书。” 10月11日,在有二百年历史、位于斯德哥尔摩老城中的瑞典学院内举行了诺贝尔文学奖公告仪式。作为诺贝尔文学奖评选委员会发言人,霍拉斯·恩达尔使用了不同国家的语言宣读2007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名字和其获奖的理由。他先是用瑞典语读,然后用英语、德语、法语、俄语宣布。 只有女人更懂莱辛 众多的记者纷纷来到莱辛位于伦敦的住宅外。等待片刻之后,莱辛步态蹒跚走出房门,走下台阶,她就站在花园中接受简短的采访。多年以前由于有诺贝尔文学奖评委评价莱辛的小说反传统,永远不可能获得诺贝尔奖,所以这次获奖非常出乎她的意料: “我没想到我会获奖,因为他们告诉我,我永远不会得奖。我的意思是,这样你还会惦记获奖么?既然知道我不会得奖了,一年年过去,我也就死心了,而且生活中除了获奖还有更多的事情。”莱辛戏称,“他们可能觉得她太老了,现在就颁奖给她吧,否则她可能会死。”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大多年龄在50岁到70岁之间,而莱辛获悉她获奖的时刻,正是她迎来88岁生日的时候。在诺贝尔文学奖的历史中,她是年龄最高的获奖者。 美国文学评论家哈罗德·布鲁姆对多丽丝·莱辛的获奖不以为然,认为“她过去15年的作品不具可读性”。布鲁姆对美联社称:“尽管莱辛在早期的写作生涯中具有一些令人仰慕的品质,但我认为她过去15年的作品不具可读性,是四流的科幻小说。” 与哈罗德·布鲁姆的批评态度不同的是瑞典斯德哥尔摩大学东方学系主任罗多弼教授。 罗多弼表达了对莱辛获奖消息的“高兴”之意,他在接受南方周末记者的采访时说: “如果莱辛不能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话,我认为是瑞典学院的一个错误。现在瑞典学院受到人们的尊敬,因为他们沾了莱辛的光。”罗多弼说。 罗多弼称莱辛“在女性主义里面她是一个英雄”,他最早是在1970年代读到莱辛的书,对《金色笔记》印象很深。“她曾经到斯德哥尔摩大学演讲,我去听,不过那时候人很多,没有和她说话。她给我的印象是比较严肃,但是又有幽默感。她并不出风头。那次演讲,有很多人提到有关政治的问题,也有很多人提到女性的问题。” “她不但是一个激进的作家,而且是有社会责任感的作家,特别是她在非洲长大,她在非洲的生活中见过世界不公正,但是她不是一个狭义的左派。莱辛在作家里面真的属于最伟大的作家,你不知道她好到什么地步。” 瑞典年轻的汉学家陈安娜是瑞典学院院士马悦然的学生,译介过余华、苏童、莫言、王安忆等中国作家的小说,并为此曾获得过瑞典学院的“翻译奖”。她说瑞典学院颁奖给莱辛,这次是选对了人。她说:“莱辛早就应该得到诺贝尔奖,可能瑞典学院里大部分是男性,以前他们不一定能懂她的重要性。为什么现在能懂?现在瑞典学院里有女性评委,而且可能里面的人慢慢也会变,莱辛现在年纪已经很大了,要不然就太晚了。” “只有女人更懂莱辛。”安娜说,“在瑞典五十岁以上的女人很多都读过她的书,她写了很多,比如独立思考、独立生活的那些女人,她们怎么面对困境。她的书对于六七十年代的女人来说几乎是必读书。” 但是安娜和她的朋友们都不喜欢瑞典学院发布获奖公告的措辞。 “公告说她表达的是女性的经验,我觉得那个说法有点奇怪。因为一个男人写男人的经验,他们也不说是写男人的经验,而是说写人类的经验。所以很多人跟我说,她们看了那个公告有点生气,怎么这样写呢?女人也是人类。” 旅居瑞典的作家万之坦陈自己不懂莱辛,常年奔走在国际文学活动中,接触过诸多有世界影响力的作家,但是对莱辛却陌生,对她获奖也深感意外。“在欧洲,女性普遍对莱辛的获奖感到高兴,男人普遍漠然,我觉得男人要检讨自己为什么不懂莱辛。”万之说。 为了自卫写自传 莱辛居住了24年的房子坐落在伦敦北部的一座小山岗上。宽大的居所有三层,用来工作的L形房间在一楼,里边到处摆满了书。 她对来访的人说:“书一直是我的生活,我是依赖这些书获得教育的。” 在很多时候,登门请求制作电影《多丽丝》的人络绎不绝,莱辛都会婉拒:“我总说不,我看不出这有什么意义,他们总可以从阅读中找出我是什么样子的。” “你也许会认为我的生活总是充斥着政治和人际关系,但事实上在大部分的时间里,我都独自呆在我的公寓里工作。”莱辛在她的自传《走在阴影下》中写道。 在晚年,莱辛的重要工作是写作回忆录。在1990年代,莱辛写出两部自传、一部回忆录。 1992年的《非洲的笑》,1994年的《在我的皮肤下》,1997年的《走在阴影下》,这些书籍使莱辛传奇而神秘的生活现于世人面前。 北京大学世界文学研究所所长、世界传记研究中心主任赵白生介绍说,写作自传及回忆录几乎是一个世界性潮流,很多诺贝尔奖的作家晚年都会写很重要的自传,爱尔兰大诗人叶芝,晚年写了三部自传。格拉斯写了《剥洋葱》,马尔克斯写了《活下来讲故事》。 莱辛的好友,2003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南非作家约翰·马克斯维尔·库切,在他发表在《纽约书评周刊》的长文中,对莱辛的三部自传做了深刻的分析。 库切写道:“莱辛的确花了许多时间在政治上,也花了几乎相同的时间在与文学界和戏剧界人士的交往上,这些人走过她的生命,有些人已经不再那么有名。作为一个在民众中和政治上都存在敌人的作家,莱辛承认她钦佩那些不写回忆录而选择保持沉默的人。那为什么她自己要写自传呢?她的回答是坦诚的:‘为了自卫。’莱辛说:‘写作自传是为了争取属于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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