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厘岛让你没有欲望

　　文李方

　　那年我游印尼巴厘岛，一天晌午，车子被死死堵在路上，半个小时没动一步。印尼除了雅加达，似乎不应该这样堵。 问导游，他说前边一定是在“拜拜”。

　　“拜拜”就是出殡，几百人往马路中间一横，就是天王老子路过，也要先让他们一丝不苟地把过场走完。“拜拜”时 ，大家心情不佳，容易激动，因此，被堵在路上的司机们，哪怕家里着火，也要把车子熄了火，踏踏实实地等“拜拜”完。当 地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等待，大家没有抱怨，下车闲聊。谁家都有“拜拜”的一天，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古希腊哲人品达说过 ，习俗乃万物之王。此言不虚。

　　印尼的人口主要集中在爪哇岛上，从爪哇岛向东飞半个小时，就可以降落在巴厘省首府蒙巴萨。巴厘省就是巴厘岛， 是热带度假天堂，遍地除了宾馆还是宾馆。宾馆一般临海而建，不用出门就可以下海，从海里上来然后泡茶座。当地人不喜欢 西方旅游者，特别是澳大利亚人，因为他们太能泡，单位时间的消费额非常低。西方人到热带旅游也有贫富差异，富人一般去 夏威夷，巴厘岛是穷人的天堂。有些澳大利亚人在国内打半年工，然后跑到巴厘岛住半年。半年挣钱半年花，手脚大方不了。

　　巴厘岛的小贩也是“看人下菜碟”，见到我们这些东方面孔，一溜烟跑过来，嘴里嚷嚷着“韩国韩国”，我们摇头， 他们又“日本日本”。我们说“是中国大陆”，他们热情不减。从小贩们猜我们的身份可以看出，当地人最欢迎哪些游客。

　　巴厘省的省长对我们讲，晚上你们可以不关门就出去，岛上很少发生什么案件。然而不幸，这个说法很快被举世震惊 的爆炸案打破了。其实，即便在发生爆炸之前，省长这话也不无吹牛的成分。我曾看见路边有一大片废墟，烟熏火燎的残垣断 壁。我问发生了什么事，人们说这是个华人开的超市，在骚乱中被烧了。

　　据当地华人讲，印尼土著对华人的心态很复杂，既自卑又傲慢，不过总的来说，他们承认华人比他们聪明、能干。哪 个印尼人若娶到华人女子做老婆，不论长相、出身，都像娶到仙女一样骄傲。这些年，随着两国关系好转，印尼华人已经开始 恢复子女的华文教育，创办华文报纸。办企业的华人，除了在每间房子里悬挂印尼总统、副总统的大幅肖像，每天开工前还要 集合员工唱印尼国歌，升印尼国旗，搞得比印尼土著还爱国。

　　不过，巴厘岛的民风的确淳朴。岛上的民众信仰印度教，而印度教是一个和平、崇尚洁净的宗教。相比于东南亚其他 度假胜地，巴厘岛似乎很适合夫妻结伴旅游，情人都不行，不是不够浪漫，而是比较“素”，似乎燃不起激情。这里，声色犬 马的场所比较少，很少有当街拉生意的。印度教徒基本上不允许子女从事那种行业。

　　于是就剩下游历风景了。巴厘岛上最值得观赏的是当地民居，抚摸着用热带好木头搭建的住宅、回廊，我心想：糟蹋 东西啊，随便拆几根拿回国打家具，都能卖好价钱。在巴厘岛，你可以一整天一整天地在街上闲逛，看云，看海，看满目青翠 ，看灿烂的群星……你心里满是诗情画意，惟独没有欲望。

　　也许，这就是度假的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