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信民

　　“农产品税率及农业补贴”成死结

　　来自伦敦智库ODI的希拉，这样描述他一直关注的多哈回合谈判：“就像看一块永远不干的油漆。”事实确实如此 ，WTO在2001年开启多哈回合谈判，但是7年过去了，马拉松式的讨价还价最终还是“谈崩了”。

　　富国和穷国的斗争？

　　世贸组织于1995年成立后，成员国遵从的贸易协议并非同时敲定，而是在日后的部长级会议中逐渐成形。2001 年11月9日在卡塔尔首都多哈举行的第四次部长级会议，就是其中一环，后来被称为“多哈回合”。这轮谈判确定了8个谈 判领域，其中农业问题(关税税率以及农业补贴)在成员国的各不相让中一直悬而未决，成为谈判的最大障碍。发展中国家要 求欧美各国能削减对本国农民的补贴，而美国则要求发展中国家降低农产品进口关税，以便自己占有更大市场。

　　这是一个“穷国”和“富国”之间的问题吗？也不全是，巴拉圭和巴西等农产品出口大国也希望进入印度市场，但是 没有美国那么张扬。

　　谈谈停停的多哈回合谈判持续到2005年1月1日这个“最后期限”，但依旧没有结果，各方不得不同意延期，继 续硬着头皮“谈下去”。于是就有了2008年7月21日这“再次一搏”。此次谈判的目的还是解决老问题：削减关税和农 业补贴，并使全球服务贸易自由化。谈判开始前的6月25日，世贸那位不屈不挠的总干事帕斯卡尔·拉米先生，表示在日内 瓦的峰会上感到协议达成还有希望。但7月29日，9天谈判后，前景一下子黯淡下来。虽然WTO总干事拉米先生最终的演 讲结语是“谁都没有承认失败”，甚至一些世贸官员们勇敢地表示，夏季度假回来“还会继续回到谈判桌上”，但在美国白宫 主人是谁这个问题尘埃落定前，仿佛不太可能召开有实际意义的高级别会谈。

　　多哈谈判真的重要吗

　　据英国《金融时报》分析，短期来看，这个协议是否达成并非“那么重要”。其引用多方机构的观点认为，多哈协议 对全球贸易的影响在1000亿美元左右，约占世界贸易总额的0.1％。既然份额如此之小，那为何还要费劲召集各方“唇 枪舌剑屡败屡战谈下去”？该报认为，多哈协议是一份“保单”，虽然目前全球各国实际执行的“农业补贴”和“农产品进口 关税”低于WTO规定的上限，但不能肯定这些国家没有“突然上调关税”的冲动，如果能够在谈判桌上压低“WTO规定的 上限”，就能减少“突然上调的空间”。而各国争执不下的就是这个“上限”。

　　例如虽然美国设定了1440亿美元的农业补贴上限，但其对农业的补贴最近几年基本维持在70到90亿美元，远 低于上限。也就是说，在特殊情况下，美国可以迅速增加10倍以上的农业补贴，帮助美国农场主重磅冲击国际农产品价格。 巴黎政治学院经济学教授麦瑟林举例说，印度、墨西哥和巴西等国，都能在“不违背WTO规定”的情况下，一夜间把农产品 进口关税抬高3倍。

　　谁该做出让步

　　英国最新一期《经济学家》杂志写道：本次回合的失败源于上次的成功。1994年在以发起国命名的乌拉圭回合谈 判中，各国被要求将农产品配额(限制某些商品的进、出口数量或金额)和其他贸易壁垒，转化成直接的关税。由于害怕进口 大量涌入，各国被允许在进口激增时采取特殊的保护性关税。

　　本来只是一个暂时性措施，但“保护性关税”很快就变成政治敏感商品的长期保护伞了，比如糖，匈牙利一口气执行 了5年“特殊性政策”。多哈回合谈判并没有要求立刻废除这一政策，只是表示要改革，但在如何改的问题上无法达成一致。

　　为应对可能突增的进口，印度希望提高农产品进口关税，并且高于已经设定的上限。中国也非常热心，因为中国似乎 已经作出结论，认为应对高粮价最好的措施，是实现农业的自给自足，过于依靠国际自由贸易不是办法。

　　美国则坚持，美国农民应该向中国出口更多的产品——中国目前购买美国大豆总产量的40％——否则美国政府削减 补贴的建议将得不到国内支持。

　　乌拉圭回合谈判的阴影仍在徘徊，其困难远不止这些恼人的细节。很多发展中国家认为乌拉圭回合谈判是不公正的， 富国的农业政策没有受到冲击，发展中国家却要在知识产权等问题上承担过多义务。在多哈回合谈判中，发展中国家想要回自 己应得的，因此他们希望发达国家作出让步。但是，我们很难想像发达国家会“代表本国农民”妥协。

　　世贸组织本身会受影响

　　谈判失败后，WTO对于大国来说“是否还能有所作为”是有问号的，那么大国还愿意继续支持并为WTO提供资金 吗？世贸总干事拉米在2009年任期结束之后还会继续下一个4年任期吗？

　　英国《经济学家》杂志写道：如果没有拉米的执著，这次日内瓦峰会可能根本不会召开，即使召开也许提前4天就结 束了。一些谈判参与者已心力交瘁，他们也许认为“结束谈判”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多哈回合谈判的“死结”在哪里？专家普遍认为，在农产品这个“有政治顾虑”的贸易领域，“一揽子”庞大计划并 不适用，“一对一”、“一对多”的协议更有望达成。北京国民经济研究所所长樊纲在近日举办的2008泛北部湾经济合作 论坛发表演讲时说，新一轮多哈谈判破裂，多边贸易合作进程将放缓，发展中国家从贸易发展中受益、扩大市场更加困难，在 这种背景下，探讨区域性自由贸易的发展具有更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