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拿破仑造就了法国的拿破仑时代，还是法国的大革命时代成就了拿破仑，这对于持相反立场的人来说，感情上是难以接受妥协的。面对即将谢幕远去的小泉时代，关于首相小泉的“盖棺论定”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独裁者”是曾被称为小泉“最佳拍档”的日本前众议院议长绵贯民辅对小泉的评价。但单从制度上说，美国调教出来的日本政治没有留给小泉太多成为“独裁者”的机会。
但是上世纪70年代，日本国内对“自主性”的期待深刻影响了政治进程，改革的承诺是每位首相候选人都不得不祭出的大旗。但他们态度上的畏首畏尾和政策上的不连贯，使得日本被笼罩在一片“迷惘”之中。在日本，许多人认为小泉之前的改革总体上的失误导致1993年自民党选举失败，连续28年的执政历史结束。随后，一位位日本首相开始闪电“亮相”，政治不稳定使社会更趋动荡。人们或许还能记得，二战前的日本便是在这种动乱中导致军国主义上台。就在民众的不安与焦虑情绪不断蔓延时，小泉的一句“没有最狠，只有更狠”的改革口号俘获了民心，一度支持率高达87%.压倒性的民意是小泉在行动上可以抛开传统政治大佬们而“为所欲为”的关键。2004年的邮政改革是小泉执政的高潮，小泉的背水一战取得成功，日本的政治模式从此遭到彻底的解构。从这个意义上说，“独裁”恰恰是日本民众对他的一种加冕。
“独行者”是对小泉政治个性的极好概括。美国人类学家本尼迪克特在《菊与刀》中写道，没有人能够理解，为什么在原子弹的硝烟还未散尽时，日本人就能够捧着鲜花去迎接昨天还在与他们拼死作战的美军？她认为这是日本的文化使然，这个民族一直在寻求某种突破，当一条道路失败时，他们就会转向另一个突破，直到再次失败。这或许也能说明小泉上台后的日本外交。突破雅尔塔体系中的战败国地位是日本领导人所梦寐以求的，但以往的领导人大多都是怀着负罪感小心谨慎地努力着。“9·11”事件成了小泉的一次机遇，布什的单边主义使日本的砝码再次提升，美国在反恐问题上对日本的借重给了小泉广阔的国际空间，使得他可以下决心寻求一次历史性的突破。于是，参拜靖国神社、视察北方四岛、制裁朝鲜等等，小泉都是这样一意孤行地坚持着，即便是其中夹杂有美国的警告。
小泉的5年执政给日本社会划下了一道“小泉烙印”，日本国民对安倍的平静接受恰恰是源于心理上对于这种烙印的接受。当诸多邻国对日本新首相安倍晋三作出种种期待和猜测时，我们是否应该想到，在这极具诱惑力的突破面前，该怎样才能让安倍停下，或是让他预知这样的突破终将无效。也许这些思考才是真正有意义的。
□郭付林（北京研究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