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专栏 观察家 锦麟观察
香港“占中”到底有没有境外势力介入？这竟然也成了一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问题。
这一边，梁振英接受港媒采访时说，一直以来都有“境外势力”介入香港事务，而且已经掌握确凿证据，有可能择机披露。但那一边，曾钰成却说，对于这“境外势力”，“可能梁振英睇到，但我睇唔到”。
香港金钟，参与“占中”的香港市民会说，我下了班来占中，和平冷静，走的时候还不留下任何垃圾，哪有什么“境外势力”指挥？而在内地官方媒体的报道中，西方有些国家包藏祸心，而且“占中”秩序井然，物资供给充足，这背后不可能没有“境外势力”的挑唆和资助。
你看，只是在一个“境外势力”上，香港的官方与官方之间，官意与民意之间，香港与中央之间，就已经有了那么多不同层面的分歧！在此，如果再来罗列什么证据，证明谁对谁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非此即彼的判断或许直接明了，但非黑即白的二元思维实际上是在把对香港现实的判断导向两个极端。而不管哪一种极端，都无益于解开当下香港社会的死结。
一种极端，是如曾钰成所言的“睇唔到”。用内地网络的流行语来说，这就是“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而用直白的口语，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占中”至今持续超过一个月，但整个行动的财务明细却始终讳莫如深。作为一场标榜“市民性”的运动，如果拿不出公开透明真实的资金来往记录，就必须接受外界对于其背后势力的合理质疑！
而论及钟庭耀主导的一直为“占中”造舆论的港大民调中心，在2004年、2008年以及2012年均被指接受来自美国、英国各基金会的资金支持，独立性与公信力早已成疑。而在去年“七一”游行前夕，港大民调中心在4个月内，只收到不足12000元港币的捐款，日均还不到100元。但在“622公投”前，却有戴耀廷突然匿名拿出80万港币的捐助。对此戴耀廷解释是来自“热心市民”，那难道说“热心市民”的意愿突然间就转了向？
再者，如果没有“境外势力”，BBC报道的逾千名香港示威者曾到境外接受训练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要有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别着黄丝带，手举黄雨伞在金钟的前线指挥香港民众霸占道路才叫有“境外势力”吗？(实际上现场参与示威的外国人不在少数)
另一种极端，则是把“境外势力”归结成所有问题的根源。香港部分市民对中央政府不满，那是“境外势力”挑拨的；打头阵的学生是经过“境外势力”煽动和训练的；香港警察迟迟不清场也是受到了“境外势力”施压的……总之，香港现在乱成这样，一切的一切都是“境外势力”的错，北京的决策和职能部门没有失职，没有责任！
第一种极端，是在放大“占中”的市民性、自发性，有意无意回避了美国和英国等国家，以香港为棋子，牵制中央政府的现实。确实，美英等国家在香港有广泛的经济利益，香港大乱对他们也没好处。但是，只要不影响多边的贸易关系和经济往来，扇一扇阴风，点一点鬼火，找一找小麻烦，以此作为对北京施压的外交牌，他们乐观其成。
而第二种极端，则是在为回归十七年来，有关决策及职能部门的“失政”找借口，找托辞。既然对“境外势力”的干预渗透如此了若指掌，那驻港机构的不下千人，平日里都做什么去了？既然西方势力“亡我之心”已不是一天两天，但为什么回归之前，领土不在我们这边，老一辈如廖公者却能把民心和舆论争取到我们这边？当年那种深入而细致的工作传统现在还剩多少？被视为“极左”代表人物之一的司马南说“恶人都是怂人惯出来的”，话虽丑，但用来描述回归以来北京驻港机构、中资机构的不作为，却是一针见血！
可以这么说，“境外势力”现在已经是你说有就有，你说没有就没有，你说有多大就有多大。这其中的取舍判断，最终关系到的是对“占中”性质的界定，以及在“后占中”时期，用什么样的思维、什么样的手段，来弥合香港社会因此撕开的那道伤痕。理性的建议是，在回答一开篇的那个问题时，就不应该用“有，没有”这样简单封闭的判断句式。现实和民意都是复杂而多面的，不是一个“睇到睇唔到”可以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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