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专栏 观察家 旧闻评论
眼见着广州南站的出租车管理日渐松懈。拉客的黑车司机步步紧逼,先是从出租车位置,移到门口,再从门口移到过道,直到现在,直接到了出口处吆喝拉客。的士站处拉了个横幅,警告乘客不要做黑车,而黑车司机就在横幅下面做着往来的生意。
南站的的士往广州与往番禺是分开车道的,从前混在一起,随机发车,后来因为两地司机不熟路,又被分开现在这样。广州的的士显然更多,为了留住司机进入的士站,南站曾经中午提供盒饭为诱饵,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但司机们的脾气却是变坏了。
排在我前面两位的人,不知道直接坐上去就走的规矩,一个劲地问司机走不走,青年管理员看着也不说话。乘客好不容易上了车,的士却也不走,司机一个劲地问还有没有顺路去南村的,问了好几遍没人搭理他。他愤恨地发动了车,一字一顿地朝着候车的人骂:你们都是傻逼。
紧靠我前面的乘客坐上了车,司机还是想拼车,管理员上来过问,厉声说:不走以后就不要来。司机也不怕,大声回:不来你让我去哪?管理员作势要扯标牌,司机这才嘟囔着关门,开车走了。轮到了我,我直接拉门坐上后座,我知道又必然是一番理论。
果然,四十上下的平头司机先是不理我,继续吆喝顺路的拼车,我说你不走,我就下车了。他这才启动,然后张嘴就是要五十块(打表是35元),我说打表不然就不坐了。他看了情况,老不情愿地按下了计数表,可出了门,就开始绕路了,我知道也没说什么。
我就问他,的士站现在干嘛这样乱?他理直气壮地说,现在吃不上饭,只好讲价拼车。问为什么?果然说是因为专车抢了生意。我再问,你们这样乱搞,岂不是把生意拱手让给专车做了?哪知他也坦率:我们的士司机就是要搞乱这个市场,让市民难受。
我说市民难受,肯定更愿意做专车,出租车生意不是更烂吗?他说政府不会不管的,不会让专车合法的。我说你还不如去开专车,他说政策不明朗,大家都在赌政府不会放开专车。为了让政府管起来,就必须要让市场乱起来,罢工没有用,必须乱。
他说番禺之前高过出租车罢工,媒体都被政府管住了,媒体上一点动静都没有,罢工像是没发生一样。我说,你们可以搞好服务去竞争,他嗤之以鼻,不如让市民难受,再去施压政府。他说,幸亏我是直接威胁说下车的,如果说要投诉,他一点也不怕。
此前听过的士司机讲过,各大出租车公司现在难找到司机,对司机也开始有所宽待。交委的投诉电话,也没人真的处理。出租车体系上下,都在故意放纵质量下滑,让局面乱起来,等着政府收拾。但是政府对专车态度暧昧,似乎决策权力不在交委手上。
听说有的士公司司机集体抵制份子钱,公司不像以前那样强势,用气票诱惑,早交的可以得到五百块加气卡。司机还指着马路说,你看现在白云公司的车少,就是因为公司不会转弯,司机嫌管理严格不干了。平头司机继续讲他们的策略,幻想将市民不满转嫁给政府。
已经没办法用是非来交流了,我听到的都是底层斗争的计谋。又说起前些天发生的深圳司机在东莞遇害的事,平头司机又开化寺控诉其专车的不安全来。我说也许是装了打车软件的黑车呢?他说肯定是专车,不然怎么定位到遇害司机。我也不想再争下去。
我又问起番禺新成立的哥德公司,拿到了几百张的士牌。他当然是知道的,扯了一通此事必有蹊跷的权力运行的推测。这家横空出世的公司,更让他觉得政府不会坐视不管出租车受到的冲击。他的直觉是有道理的,政府不会贸然从利益成熟的管制范围内撤出,即使它出现危机。
打车到小区,计价器上跳出39元,他只找了60元,两下都没吭声。也许他也觉得难堪,在南站费劲地绕了那么多路,才多绕出五六块钱。我听了一路的的士阳谋,誓言要把市民绑到战车上来。其他没感觉,只是对坐高铁又畏惧了一层,高铁虽快,的士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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