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快闪”的听证会不要也罢
文/新浪专栏 观察家 傩送
26日上午，兰州市物价局召开全市居民生活用气阶梯价格听证会。这项涉及兰州市近360万居民冬季供暖成本的价格听证会，引发了市民的极大关注，却以一种“快闪”的节奏草草收场。从供热企业开始阐述涨价理由，到消费者、经营者和利益相关方代表依次发言，再到最终兰州市物价局负责人作总结，一共用时35分钟。最短的发言，连客套话在内用时只有17秒。(《北京晨报》8月28日)
如今提倡改进会风，少开会，开短会，兰州市的这场听证会算得上是一个开短会的“标兵”。虽说把听证会开成“听涨会”的比比皆是，但像兰州市天然气价格听证会这样玩“快闪”的，还真不多见。就算是逢场作戏，也得有点演戏的专业精神啊。
抛开这场听证会的“高效”不谈，就听证会内容本身而言并无新意，不过是“逢听必涨”的老把戏。现在的一些公共产品价格听证会，如果你把最后确定的方案挂到网上做个调查，多半是一片反对之声，可听证会上往往是“高票通过”。就比如兰州市的居民生活用气阶梯价格听证会，两种方案中最“惠民”的一种，把第一档用气量确定为140立方米/月，可实际情况是，兰州市刚结婚的小两口住的小户型，每月基本用气量也多达255立方米/月。这样的方案拿到兰州市大街上随便问，能有几个人同意？
真实的民意与听证会上的“民意”屡屡出现巨大反差，说明听证会经常被人为操纵。听证会这个东西，玩的就是程序，追求的就是程序正义，可有些听证会本身就变成了程序不正义的典型，这真叫人无语凝噎。听证会作为彰显政府公信力的一个重要方式，公平、公开、公正是其生命力所在，而现在的情形却是，在经历过多次“听涨会”的洗礼之后，相当一部分民众对听证会已经漠然置之，这将使这将使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听证制度陷入信任危机，随之而来的必定是公信力流失。
要化解这种信任危机，就必须重建并恪守听证会的程序正义，窃以为主要应该解决好三个方面的问题。首先，要明确政府部门的角色定位。公共产品价格听证会就好比一场足球赛，企业和市民各自组队参加，政府部门则是球赛的组织者和裁判员，屁股切不可坐歪，否则球赛就玩不下去。然而现实中，却屡屡出现政府偏袒企业的现象，比如此前的郑州水价听证会，物价局官员接受记者采访时，竟然公开声称“涨价是政府职能”。假如一场球赛还没开始，裁判员心中就有了“胜者”，不吹黑哨简直是不可能的，这球还怎么踢？
其次，要解决好听证会“谁来听”的问题，具体而言就是听证代表必须具有代表性。2009年的济南市水价听证会，24名听证代表多是企业老板、公务员、工程师、教授、大学生，下岗职工、退休人员、低保户等最受价格波动影响的困难群体竟无一人在列，有的听证代表竟然在听证过程中睡着了，睁开眼睛时只有两个字：同意。各地价格听证会上都不乏这种“群众演员”，比如成都市那位7年内连续参加19次听证会的“听证老太”。没有一个公开公平的听证代表遴选机制，市民“被代表”几乎是必然的。
再次，要解决好“怎么听”问题，不能听涨不听跌，不能只搞“N选一”。现在的一些听证会，事先拿出的几套方案多半都是涨价方案，只是涨的幅度不同。这相当于政府预设立场，你只能在几个烂桃子里面挑出一个不太烂的，无非是“朝三暮四”还是“朝四暮三”。既然需要听证，就表明意见分裂，无论调价方案有几套都不能涵盖所有意见，听证代表可以选择同意其中一套，也可以都不选择，还可以提出自己的方案。总而言之，这里的民意表达应该是充分的，而不是只能在预先圈定的方案上打勾。
解决好这些问题，听证会才不会流于形式。从逻辑学上说，在一个正确的前提下，才有可能推导出正确的结论，而一个错误的前提，则什么可笑的结论都有可能推导出来。程序正义是听证正义的前提，一个没有程序正义的听证会，又怎么可能得出有公信力的听证结果？听证会玩“快闪”，属于无所顾忌的形式主义，真是连底裤都不屑于穿了，这样的听证会，空耗时间和口水，还浪费纳税人钱财，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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