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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3日《午间一小时》:走近邮车押运员

http://www.sina.com.cn 2002年02月01日13:18 中央电台《午间一小时》

  嘉宾:郝贵平(北京邮区中心局邮运处押运二科京兰43/44次车队队长)

  王宝仓(京兰43次押运班班长)

  孙和平(京兰43次押运班班长)

  苑迎杰(《北京信报》记者)

  主持:原杰

  责编:王巧玲、董廷燕

  主持人原杰:听众朋友新年好,欢迎您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午间一小时》节目,我是主持人原杰,每到年底年初的时候,铁路的客运、邮运其实都不清静,很多听众朋友到了这个时候就会忙着给远方的亲戚朋友写封信,寄点东西,捎去节日的祝福和问候,所以这段时间应该说是全国邮件运送的高峰期。虽然我们说现在是信息爆炸的时代,有电子邮件、电子贺卡、手机短信息这些电子信函业务,然而网络远远没有普及到所有的人,目前全国70%的邮件还是通过火车来运送的,而火车上的邮车押运可以说是邮递过程中最艰苦、最危险的工作,所以今天的《午间一小时》节目就让我们来关注一下邮件押运员的工作。现在到场的有四位嘉宾,其中有三位都是做邮车押运工作的,让听众朋友先来认识一下他们。

  郝:我叫郝贵平,是北京邮区中心局邮运处押运二科京兰43/44次车队的队长,我主管北京到兰州43/44次邮政车的派押邮件运递工作,管辖的是八个班组,32名押运员。

  原:郝队长跟我说尽管现在当了领导但还是时常跟着押运员押车,对押运员们的艰苦工作实际他最清楚了,而且他自己就是从押运员干起的。

  王:我叫王宝仓,是京兰43次一个班级的班长,负责这个班组的全天工作,直接归郝队长领导。

  原:当了几年组长了?

  王:三年。

  原:看上去好像还很年轻。

  王:30多了。

  郝:他是三年前刚调到我们车队来。

  原:以前在别的地方?

  王:对,以前在别的车组。

  原:小王旁边是一个个子高高的老班长,你来介绍一下。

  孙:我叫孙和平,我是京兰43次押运班班长,跟王宝仓一样,也是负责邮件的全天工作。

  原:好,欢迎你的到来。刚才我们说了,今天的四位嘉宾中有三位是搞押运的,那么还有一位是我的同行,是一名记者,他的名字叫苑迎杰,现在他是《北京信报》的记者。为什么让小苑来参加我们今天的节目呢?小苑你自己说说吧。

  苑:他们押车60个小时我曾经全程跟下来过,中间跟押运员打的交道非常多,其中的故事,酸甜苦辣知道得比较清楚,可能找到我是考虑这个原因吧。

  原:小苑在信报上写了一篇非常有感情的报道,我们也正因为看到这篇报道以后打算让听众朋友也来认识认识这些押运员们。

  (音板:邮车押运被称为邮政部门最艰苦最危险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工种,特别是火车邮件押运,由于成本低,运量稳定等原因,在航运、汽运日益发展的今天,它仍然是邮件运输的主要渠道,目前全国约有70%的邮件通过这种挂在列车上的邮政自备厢押送,而每列车上仅有的四名押运员不但要对全程重达几十吨的邮件进行分检、对数、勾核、装卸,还时刻面临着车祸、塌方、路阻等危险。)

  原:小苑在文章里写过火车邮件押运是邮政部门当中最艰苦最危险的一项工作,从何说起呢?最艰苦我想大家都容易理解,最危险?

  郝:我干邮运工作23年,可以说是名老押运员了,为什么说它最危险?因为我们的车按我们行内的话来讲就属于隔离车,咱们的客车一般都在前面或者后面挂行李或邮政,相对来说我们要挂在后面,所以如果一旦铁路发生危险,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这两节隔离车,另外包括发生紧急制动、紧急刹车,我们押运员的安全都会受到威胁,我记得在90年的时候,我们那会儿跑重庆的90次,到了宝峰车站,由于铁路发生意外事故,造成我们四名押运员以身殉职,所以说危险程度确实比较高。而且它是远离领导,远离组织,一个押运班班长带出去三个人,它就是一个小支局,沿途要经过十多个地方局办理邮件交接。

  原:就是所有的事都要这四个人来处理。

  郝:对,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要班长和队员齐心合力把问题处理好。

  原:那我问问这两个小支局局长,你们都碰到过哪些难以处理的事情?

  王:赶上邮车摘挂。

  原:什么叫邮车摘挂?

  王:邮车摘挂就是前面铁路段不能通行了,得把邮车上的邮件暂时卸到地政局,把这些邮件重新整理清楚,再由其它通过走别的路线向前行驶的列车继续递送。

  原:就是说尽管铁路阻了,但是邮路不能阻。

  王:对,这些邮件还必须往前发运。我们要通过列车长或者相关负责人进行协商,好在像这样的情况不是经常碰到。

  原:但愿不是经常碰到,小孙遇到过哪些问题?

  孙:我也跟他一样,遇过一回这个,是在包头。整列列车擦轮,不能走了,跟着就是地政局、铁路互相协调、找车。

  原:是不是跟你们跑兰州这条线也有关系?

  王:所有的车都发生过。

  原:都有这种现象?

  郝:2001年11月份,火车改点的第二趟,我们遇到过一次火车整列紧急震动造成的擦轮,就是轮子粘上了,必须换车,这列车走不了,要维修,把这整列车都甩在包头,包头临时加挂一组车屉,我们孙班长亲自下去协调地政局输运邮件,那三位押运员跟着新编的车组押运邮件去了兰州,留下班长在包头处理善后工作。

  原:我们只知道一封平信要寄到一个地方需要走一天、两天、三天,好像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想到在这幕后还有这么多人为这封信的顺利到达做了那么多工作。

  郝:对,可以说一封信在我们邮政内部作业来讲有太多环节,光我们这一个环节,一封信就要通过我们押运员四五道手。邮件装上来以后要当场验,盯数验收,然后进行分检,分检之后进行勾核处理,投到站之前还要进行分堆复数。

  原:咱们谈了这些,可能很多听众朋友还会觉得这是很普通、很简单的事情,小苑,你跟车走了60多个小时,谈谈你自己的感受?

  苑:首先就是他们的工作环境差。车上都挂着自己从家里带来的烧饼,一路上就吃这个饼。

  原:哦,他们都是自己带干粮。

  苑:对,以前有微波炉他们带饭还可以热,邮局为了改善员工生活,为他们添置了微波炉、冰箱、电脑,但是现在电的问题解决不了。

  原:我觉得吃饭可以去餐车嘛,为什么还要自己带那么多东西?

  苑:时间有时候来不及。

  郝:我们押运员从北京出去一下工作到包头。包头是什么概念呢?连续15小时。这15个小时对于普通人来讲,也许已经吃过两顿饭了,而我们押运员一顿饭都没吃,只有到了包头,工作才算告一段落。

  原:在这期间都不能停下吗?

  郝:所以说吃饭只能是饿了抓起来啃两口,水喝两口,然后接着干,相当辛苦。

  原:带干粮这样的事情在押运员中很普遍吗?

  郝:很普遍。

  原:怎么会那么忙呢?

  郝:从北京装车,邮件量比较大,火车一开就没有时间歇了,有人一屁股坐在那儿登单子,有人在外头干活,自己干自己的。

  原:那不是都打好包,放在车上运走就行了吗?

  郝:不是那么回事。

  王:要站站都办理邮件交接,从北京刚搬上去时两个车厢都很乱,得重新按堆儿码好,比如要在包头卸的先搁在门口,拿单子的时候上面登的是什么邮件,你必须一面验对,一面分类放好,除此之外这四个人还有别的事情要干,因此说工作量特别大,不可能有休息的时间。

  原:我听小苑说,整车的邮件大概有几吨甚至几十吨,那一般一包邮件有多沉?

  王:大概七、八十斤。

  苑:我试过一次,是挺沉的,不过,我还能搬得动,但搬一个还行,连着干可就难了。

  郝:我们这一节火车载重是18吨,这18吨我们的押运员要倒四遍,可以说18吨都得整理四遍,劳动强度相当大,而且是站站都要进行处理,到了张家口,你得把数目各方面都给人家弄好了以后再卸交邮件给人家,然后张家口站还得往上装,我们又要处理,到大同,我们交下去又有装上来的,又要处理。

  原:每站都要卸,都要装,都要清点,都要核对。

  苑:没错。一路上他们过手的吨数累计起来有几十吨,多的时候上百吨。

  孙:我们每年夏季运的羊毛包,那是满满当当的,羊毛的味儿就没法说了,又腥又臭,而且规定你还不能光着膀子干,必须穿着背心,也不许穿拖鞋,汗都流得没法干了,羊毛又那么脏......

  (音板:您现在收听的是《午间一小时——走近邮车押运员》,主持人原杰和四位嘉宾正在为您讲述邮件传递背后不平凡的故事,请您继续收听。)

  王:邮运应该说是传统企业,所以它在管理上也比较传统,像我们北京,就设了一个邮运处,下面三个科,北京市所有邮件的火车押运员也就500多个,所以——

  原:人员少,任务量特别特别大。

  王:是。我们全组13对车,承担着全国各地邮件的递送工作。

  原:那么艰苦,那么辛劳,你们有没有想过干脆就不干了?

  王:有时候还真想过,确实太累了。一般人来我们这个地方我估计都承受不了这个劳动强度,不是光有力气就能干的,你还得反应快,一个区间两个小时,如果你反应慢就卸不下去。

  原:那就得等回来再说了。(笑)

  王:全国多少地名啊,如果你反应慢,地名记得不熟,那根本就干不出来,东西多,你要分类、要制单,制完单子,还得跟外面勾,勾完了再码上去,码不好还不行,火车运动剧烈啊,你像西北那边,道叉比较多,东西码不好,塌了,等于白干,又要重新来。

  原:再怎么累我想还是有稍微休息的时候,休息的时候干什么?

  孙:睡觉。

  王:其实也睡不着,你要琢磨琢磨家里怎么办,家里有点什么事?

  郝:我们押运员可以说感情都挺丰富,对家庭的感情一般人好像也比不了。

  原:可我见小苑的文章写你们押运员是上不养老下不养小啊。

  郝:对,因为我们只要一出去,家里所有的事情就都顾不上了,说今天走车今天就必须走,几乎属于半军事化管理。火车十点开,你就得八点准时报到,你要是走不了,这一个班组四个人,一个萝卜一个坑,你就要影响一个班组。

  原:要加大别人的工作量?

  郝:不单是加大别人的工作量,往往你一个人走不了,这一个班组的工作就造成瘫痪。因为每个人自己的工作任务都是满满当当的,根本无法去帮别人完成。

  原:所以往往是自己的困难自己克服。

  郝:可以说我们押运员80%的家属不了解,甚至不理解我们这个工作。为此,2000年底我们队召开了家属座谈会,32位押运员,来了30位家属,有两个确实来不了。老的70多岁,是柱着拐棍来的。会上我们的管理人员把押运员付出的辛苦,他从事职业的性质这些具体的东西给家属做了一个交待。

  原:就是为了让这些家属理解亲人。

  郝:因为我们这些押运员一出去就是四天,家属认为你平常都在外边跑,回到家来就该多承担点家务。

  原:其实也是正常的。

  郝:但我们押运员这四天是相当的辛苦,他回来恨不得躺下就睡,太缺觉了,所以就造成有时候家属不理解。

  原:说到这儿我想肯定会发生很多别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讲给我们听听?

  郝:例子太多了,就拿我们两位班长来说吧,王宝仓到我们队来了不到半年爱人就生小孩儿了......

  (音板:押运员们长年累月在外面押车,说走就走,绝不耽搁,因此被人称作上不养老,下不养小,然而事实上每位押运员的心里都装着一份对家人深深的爱意和愧疚,请继续收听由原杰为您主持的《午间一小时——走近邮车押运员》。)

  原:小王你自己说说吧,当时让你走车,心里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王:肯定有,因为人这辈子结婚生孩子都是大事嘛。那回是我走车回来,她已经住院了,临产期发高烧,我爱人就跟我说:“我现在身体也不好,不成这趟你跟你们头儿商量商量,能不能换个班?”本身我明白人员紧张,替班的已经全出去了,根本没有闲人在下面呆着,一想到这些我说:“看看吧。”结果走车头天晚上,医院的值班主任找我,说你爱人现在病情太严重了,血压达到195,尿蛋白四个加号。

  原:就是各项指标都不太正常。

  王:对,已经不是保孩子的问题了,大人都悬。本身我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一听就慌了,这怎么办?出车的头一天,大夫说:“等你爱人相对稳定了就做手术,看情况,孩子估计保不住了,现在只能全力以赴保大人。”当时我听了心里特凉,晚上都12点快1点了,脑子也乱心里也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原:那时候离你出车有多长时间?

  王:我第二天上午出车,他夜里告诉我的。

  郝:我们有规定,请假必须提前24小时。

  王:我当时确实想请假,但想了半天,就算我那会儿去了,估计也来不及找人替我了,本身四个人的工作就连续干15个小时都不带歇的,三个人走就更不可能,劳动强度肯定要加大很多。医生转告我完后我就回到病房,爱人问:“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在说我的病情?”我说大夫想提前给你做手术,现在不是保孩子,关键是保你大人。我爱人一听当时就哭了,我一看她那样,就跟她说:“我的工作比较特殊,不成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盯着,我确实没办法。”

  原:我想像得出来你当时这话有多难出口。

  王:幸好我岳父对我工作挺支持,当时电话里就说:该走走你的!这真是一点都不掺水分。

  原:通情达理。

  王:他知道干我这行比较辛苦,再说在车上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儿。

  原:何况你还担着组长的责任。

  王:我听了我岳父的话,当时挺感动的。在医院我整整待了一宿没睡觉,那时候我爱人还在输液。出车的第三天我往家里打电话,听到大人孩子都平安,心里一下子踏实多了。回到北京我没歇着,直接奔医院,一看我媳妇的样又甭提多难受了,为什么?打着点滴,输着氧,孩子也见不着。我们孩子出生等于提前了一个半月,早产,得放在暖箱里。我把守着的人都替下来,我回来了嘛,我就一个人在那儿盯着,在那儿盯了七天。

  原:是在补偿。

  王:对,尽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吧。

  孙:他爱人是老师,挺通情达理的。

  王:到第八天头上,我爱人就出院了,当时根本不敢抱孩子,就跟小猫似的,特别小,早产一个半月呢,你想想,跟一般孩子肯定不一样。

  孙:孩子出来以后你又该出去了吧?

  王:孩子出院以后,我在家呆了不到两天就又走了。

  (音板:押运班长孙和平是个有着一米八几大个的汉子,坐在我们演播室里他始终不太爱讲话,提到母亲去世,他更是几次哽咽,难以继续表达,眼里充满从不轻弹的男儿泪。)

  原:他们的工作真是特别需要家人的理解,如果没有爱人的支持,这个家庭可能会有很多很多的问题出现。

  郝:对,所以为什么会说“上不养老,下不养小”,问题就在这儿。老的顾不上,小的也顾不上。

  原:小孙呢?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们家呢?

  孙:怎么说呢?也是走车,母亲住院,头出车的晚上我还去医院看她,等回来人就没了。我就觉得挺遗憾。

  原:说说当时的想法。

  孙:能有什么想法呢?反正母亲死的时候,你不在场。你说会有什么想法?

  原:事后还会经常想起吗?

  孙:那天回来后,我连澡都没洗就赶紧往家跑,一推门我爸说:“你怎么回来这么早?”我说:“我妈不是住院了吗?”我爸说:“你先把包搁下吧。”我就觉得话茬不对,因为每次回来我爸就问:“你吃饭了吗?”这回他却说:“天儿冷吧?你赶紧吃饭吧。”那时正好是二月份嘛,我说:“爸,你怎么回事?”我爸说:“你去那屋看看吧!”我这一看,脑袋“轰”的一声就傻了,回来挺辛苦也挺累的,我一直守了我妈两天。

  原:守这两天跟你妈说话吗?

  孙:说啊,对不起嘛。要走的那个晚上我还给我妈买了桔子,看着她吃,我还挺高兴,我妈说:“你走吧,回来的时候再给我买点好吃的,来看我。”结果就走这四天,母亲就没了,我到现在这个意识还没有回过味来。

  原:后悔?

  孙:这是工作需要,也不叫后悔。今年八月十五我给我母亲摆了一桌贡品,我也不是宣传迷信不迷信,我就是老觉得对不起我母亲。以前我走车的时候,都是老母亲帮着我看孩子、洗衣服,每次走的时候她都说:“走吧走吧,没事。你该工作就得工作,不走不行。”

  原:而且老人越是能够体谅你,回来看见母亲没了心里越会感觉亏欠。

  孙:不养老,不养小啊。

  郝:像这个,母亲去世了都不跟我们打招呼,假都没有请。后来我上他们那儿检查工作,通过他们班的押运员我才知道这事,我说:“你为什么不请假?”,他跟我说:“人员紧张,我也不想添麻烦。”所以这帮弟兄们的确都很——

  原:从收音机里听众朋友也能听出来,他们都不是太善于言谈,但是在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真的感情非常丰富,小孙就一直在默默流泪。小苑,你在采访的过程中还听到过什么?

  苑:您刚才问过他们想没想过不干这行工作,我在路上听说,咱们有一届邮政学校的毕业生,一届招了20多名押运员,不到一年这20多个人一个不剩全走光了。我想可能哪个押运员都想过不干这行工作,但这些老押运员们的确有着敬业精神,更能吃苦。

  原:另一方面也更能体现他们工作的艰苦。我不敢说他们走掉的不是好样的,但是他们留下的,坚持干的绝对都是好样的。

  (音板:您现在收听的是《午间一小时——走近邮车押运员》,主持人原杰和四位嘉宾正在讲述邮件传递背后不平凡的故事,请您继续收听。)

  郝:这两个班长都属于老职工了,但我们那儿也有不少年轻的,他们平常接触外界少,连搞个对象都困难,一走好几天,回来了还得帮家里干点家务,所以往往30多岁了婚姻还没有着落。

  原:而且干这行的是不是全是男士没有女士?

  郝:对,我们这个生产科室就是跑车的,全是男的。我们也采取了一些办法,但相对来说我们押运员都不善言谈。

  原:好女不嫁押车郎,是你们自己说的?

  郝:这是以前遗留下来的。老一班的押运员也是这么过来的,打解放有了邮运这一行一直到现在,我们邮车押运员就过着这样的生活

  原:我觉得这话里有偏见,像小王的爱人,你要是没有这么好的爱人怎么能怀里抱着双胞胎,怎么能那么踏踏实实跑每趟车。

  王:这可能也是一种自我解嘲。

  郝:我们年轻的同志实话实说有90%没成家,一般24、25岁有女朋友很正常,他们却没有。

  原:你采到过这方面的事情吗?

  苑:我跟一个叫王洪亮的押车员聊过,他本来有一个女朋友,交了好几年了,但干了押车工作之后不出一年就分手了,因为老得往外跑,一出去四五天,又不可能老打电话,回来还得顾家里,顾父母,所以跟女朋友的时间太少了,如果在北京,就会有时间去看看电影逛逛公园,而对于他根本没有这个时间。

  原:就没有安定感了。

  苑:生活没有规律。

  原:住四天走四天,全年有一半时间在外面过,这样的人恐怕也会更珍惜自己的家庭生活吧?

  郝:我押车将近24年了,在北京过春节可能总共也不到4次。

  原:越是到春节的时候领导越要做表率。

  郝:我们那儿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越是节假日,我们越要跟押运员同甘共苦,不光我,我们邮运处13队车的队长人人都如此,包括跟押运员过除夕,这是必须的。因为押运员离家在外远隔好几千里,我们作为管理人员如果都不给他们一点关心的话,从人情上来讲都过意不去。所以年年都在一起,特别是三十、初一、初二、初三这几天。我们邮局是一个全程全网联合作业,它有一个邮政大家庭的感觉,这也是中国邮政的老传统了,你像一到节假日,地政局对我们押运员的吃饭就无偿提供,也知道辛苦一年了,局长们都亲自带队慰问我们家人。

  原:我觉得你老讲好的,送点吃的或者送点温暖,但我想这个工作要是没有一定难度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分配到这儿工作了还跑掉。

  王:对。即使是除夕,车库里还得有人看着呢,黑乎乎的,电都掐断了。

  郝:铁路的车一到车库就把我们这截车的照明电线掐了,可是我们车又不能离开人,因为车上有设备,没有邮件有设备,你还得保证设备安全,所以他们四个押运员要有两个人在车上两个人去吃饭,轮班的吃饭。

  原:那一直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呢?

  王:就不能离开,必须留人看,特空旷的车库。

  郝:这一点我可是深有体会。那是大前年吧,三十晚上,我跟我们严班长跑车,地政局来招待来了,我说今年你们下去,我来替你们看守邮车,就把他们都劝下去了。那一次,我是真正体会到了凄凉感觉,坐在邮车里面黑漆漆的,外面放着鞭炮,就一个人坐在那儿,哎哟,那滋味真是......我也真切地感觉到我们押运员不容易啊。

  (音板:)

  原:随着今后各种信息、科技的发展,这个行业有取消的可能,被先进手段取消的可能吗?

  郝:取消不可能,只能说越来越先进。

  苑:还是有这种可能吧,虽然在短期内还不太现实。因为中国毕竟还有很多落后地区是用手书信件,不像大城市可以发电子邮件。

  郝:人们不是说了吗:没有电行,没有邮不行。没有电没有照明你可以忍受,如果没有邮政,没有人给你投递信息,那你肯定受不了。所以,有人的地方就有邮政。

  原:您是不是从这点出发就觉得这个行当永远不会被取缔,永远不会消亡?

  郝:对,只能说它会越来越发达,越来越进步,我们现在已经开始实行微机交接,所有工序也都在进一步地逐渐地现代化,老式的手工操作和笨重的工作方法陆续在淘汰。

  原:我想我们节目播出的时候正是元旦,更多的听众朋友是在放假,我不知道您如果有机会听到这期节目的话会怎么想,我今天在这儿听了几位押邮员讲他们自己的故事,是非常非常感动的,以前我也没有想过当我发出一封信的时候,当我想向自己的亲人传递我个人情感的时候,在它背后还有另外一些人,而且是陌生人在默默地奉献着。押邮员们,以及所有为我们工作的方方面面我们还不熟悉的人们,希望你们过得更好。好,听众朋友,本期节目的最后,主持人原杰代表责任编辑董廷燕、王巧玲感谢大家的收听,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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