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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视《共同关注》:男子争执中打死妻子(下)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0月20日15:57 央视《共同关注》

  央视《共同关注》播出节目“迷途下”,以下为节目内容:

  在昨天的节目中,我们为您讲述了发生在江西省乐平县一对夫妻之间的命案。犯罪嫌疑人余昭明在妻子被害后先是对其积极抢救,但后来又突然消失,这一逃就是六年,六年中,他的女儿辍学,老母亲因病去世,一家人几乎陷入了崩溃的边缘。就在警方极力找寻一直未果的情况下,一个与本案毫无瓜葛的人却接到一个神秘电话,打电话的人说他是江西乐平
县的一名杀人逃犯。那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六年前杀害妻子的余昭明呢?在解开这个疑问前,我们先来认识一位曾经在我们栏目中出现过的采访对象,她将在我们今天的节目中扮演重要角色。

  镜头中的这个人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之声《神州夜航》节目的主持人向菲,因为曾经成功劝说两名杀人逃犯自首,今年年初向菲走进了我们的节目。

  今年的9月5日,向菲出差到四川采访,因为曾被她劝说投案自首的辜海军正好关押在四川省仁寿县看守所,向菲决定去看看她。而就在这一天,向菲突然接到一条陌生人的短信。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神州夜航》主持人 向菲:接到短信以后,一打开上面说,我要求你帮帮我,生死路,也没有标点符号,就这么简简单单。

  虽然手机号码很陌生,内容也很奇怪,但出于礼貌,向菲还是立刻回复了短信。

  向菲:然后我就给他回了一条短信,我说到底什么事情这么严重呀,我说我能帮你什么忙呀。然后他又给我回了一条短信,但是他错别字比较多,就是一打一个字出来以后,后面的词组就跟着上去了,就要你去猜,他说你答应帮我,我才告诉你事情的经过,我说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我才能答应你,他就又发过来一条短信说,不行,你必须得答应我,我们俩就在这儿短信大战,到后来他没扭过我。那好吧,他说,我告诉你,但是短信说不清楚,说那我可不可以给你打电话。

  由于职业原因,形形色色的人向菲都曾接触过,但对这个给他发短信的人,向菲还是有些迷惑: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这些短信会不会是一出无聊的闹剧?是什么事情能严重到“生死路”的程度呢?

  向菲:我说要不然你现在就打电话给我吧,然后他又发了一条短信,他说我现在有点闷,我能不能明天给你打电话,我说那就不是特别着急了,那我也就不着急了呗,我就给他回了一条短信,我说我正好现在有空,我说时间随你定吧,我就觉得他不会打电话给我了。

  此刻的向菲轻松了下来,开始跟朋友谈论刚刚见过的辜海军,可没过多久,向菲的手机突然响了,她一看号码正是刚才发短信请求他帮助的那个人。

  向菲:他知道我的名字,叫我(向菲),那我就还是要问他,你叫什么呀,他说我姓余,我说哦,我说你叫余什么呀,他就不说话了,我觉得挺奇怪的,然后他说,我在浙江看到了一个电视采访你的节目,我说什么节目呀,他说就是那两个逃犯的事情,我是通过他们编导拿到你的手机号。

  在此前,向菲确实在浙江钱江都市频道接受过采访,向大家讲述过她劝逃犯投案自首的经过。

  向菲:我说,你说让我帮你忙,生死路,我说你怎么了,他说我跟他们俩挺像,我那个时候一机灵,我说哦,那是不是他跟袁秉涛跟顾海军类似的经历,逃亡。

  在和陌生人的这次通话中,向菲又了解到这个人的其它一些情况。

  向菲:我说你什么生死路,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先说,我有三个孩子,我妈妈老母亲,今年上半年去世了,老父亲快80了,身体不好,经济状况不是特别好,然后就说到,我说那孩子妈妈呢?他说孩子妈妈死了,我说怎么死的。他说我跟她有一次吵架,吵架她拿刀砍我,我就推了她一下,她一下就是,口吐白沫,去救,结果也没救过来,就死了,

  说到这里,对方突然挂断了电话。到底是有人故意打电话跟她开玩笑,还是另有原因呢?向菲一下子也无法判断,但出于职业敏感,向菲还是立即拨通了浙江钱江都市频道的电话,询问是否有人向他们要过自己的手机号码,结果得到了对方的证实。

  向菲:这点是确认了,就是他这点是没有撒谎的,

  虽然这一点得到核实,但是整个事件的准确性还是无法确认。于是,向菲再次拨通了对方的号码,但这次却被告知对方的手机余额不足,联系只好中断。第二天一早,那位陌生人又给向菲打来电话。考虑到对方打长途话费比较贵,向菲把电话挂断后,反打了过去。

  向菲:我说那你看了那两个人的节目,你觉得他们做的对不对?他说对,他说其实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他说我最能理解,你都不一定能理解,我最能理解。然后,他就接着问,他们两个人现在结果怎么样,我说我跟你讲,我现在就在这个仁寿县,我就是来看这个辜海军的,他说哦,说那他后悔了没有,我说没有啊,没有后悔,我说他现在精神状态可好了,我在看守所刚看完他。

  谈话中,向菲发现这个人对此前已经自首的两名人特别关注,凭直觉,向菲感觉到这个人肯定也是一个在逃犯。由于对方说话很少,在通话中向菲始终没有去问他的名字,而是耐心地向他讲述了另外两名逃犯的故事。

  向菲:尤其是讲到他们的经历的时候,共同的这种经历和感受,我都讲的特别细,在逃的过程当中,他是什么样的感受,心惊肉跳的,辜三听车的声音,都能辨别出到底是

桑塔纳,还是捷达,他都能听出来,他说是是是,我也是,我每天晚上睡觉怎么怎么样,就这些东西特别能引起他的共鸣。

  此后,向菲每天都能接到这个人的电话,由于对方十分敏感,为了尊重他,向菲始终没有去问他的名字和案发地。在交谈中,这个人告诉向菲,他之所以选择逃亡,真正的原因是想挣点钱寄回家养活孩子,但由于六年来他每天都躲躲藏藏,这个想法根本无法实现。为了不暴露身份,有一次他给家寄钱,还辗转了几个城市。

  向菲:我说我给你算一笔帐,你现在是每个月挣600块钱,你是每个月都能寄回去家里面钱吗?你每个月都能找到这样的工作吗?不一定吧,是不是,你说你在照顾这三个孩子,女儿病的时候你在她身边嘛,没有吧。我说这三个孩子将来长大了,成人了,你是侥幸逃逃逃,逃到他们成人了,你想跟孩子团聚吧,你能跟他们团圆嘛,你这个时候去看你的孩子,或者孩子看了你,孩子就犯法了,因为他已经成年了,是有刑事责任的,什么罪,你知不知道,包庇罪,所以你看看,你说你是为了三个孩子,你哪一点是为了三个孩子好,是不是?

  在电话中向菲判断出,自己的这一番话已经触动了对方。

  向菲:他说我第一次别人跟我这么讲话,有很多话是我第一次听到,我要有一个想的过程,他说你说的话,每一句我都记下来了,你得让我想一想。

  对方思考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呢?他最终又将作出怎样的抉择呢?对此向菲并没有把握。

  向菲:后来在电话当中谈到了,他已经确定说,对,他的这种确定是这样一种确定:说,行,那我就赌一把吧,自首;我当时心里还觉得,他是不是一种表达方式,就说赌一把,我说这怎么会是赌一把呢?

  在此后的交谈中,向菲得知这个人正是余昭明,双方在谈话中还谈到了老余的孩子、妻子和父母、谈到他自首后怎样开始新生活,但是对方始终没有决定自首的时间。

  9月14号这一天,老余又一次打来电话,告诉向菲自己已经变卖了所有的家当,凑了200多块元路费,准备到北京来。经过近10天的交流,直到此刻,向菲才感觉到事情终于有了希望。然而就在她以为老余自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时候,事情却再起波澜。

  向菲:他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向菲你说我还有救嘛,我当时一下就蒙了,我说这个问题已经都解决了呀,他怎么又回去了,落到最原点了,有没有救的问题了,我心想,糟糕,反悔了。后来,还是他主动把电话打给了我,在电话上就跟我说,不行,我还是放不下我三个孩子,我不去了,反悔了。

  和余昭明的这次通话让向菲的心再一次揪了起来。

  向菲:他在电话里非常明确的跟我说,我打算重新振作精神,重新振作精神意思就是调整一下,一、两个月之后,我打算换一个城市,找一份新工作,继续过现在的逃亡的生活,逃下去,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在接下来两天的时间里,余昭明再也没给向菲打来电话。

  向菲:我觉得不该呀,不应该就这样放弃,他应该还是有救的,而且如果你的身份是确实的话,不允许再让你逃下去的,我不能放弃你,你必须要自首,不是我救你,是自己必须要救自己。我跟他发了一条短信,我说你现在还好嘛,我刚才又看了浙江电视台的那盘节目带,想起了你,我把这条短信发过去了。

  在向菲短信发出的一个多小时后,她的电话又响了。

  向菲:他说,我觉得我有我的道理,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的生活,不理解我的生活,你不知道那三个孩子多么可怜。我当时我就跟他发怒,我说老余你不要拿这三个孩子当挡箭牌,你是这个世界最自私的人,我说你是无情无义,自私自利,我说你没良心,你对不起任何人,我就这么骂他,插着腰的骂他,骂完之后,他也没反应,他还老老实实的听着,就这样。

  在电话中向菲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挂断电话后,她又担心自己刚才的言语会伤害对方,会让他继续选择错误的方向,但在当天夜里,向菲收到了一条短信。

  向菲:凌晨一点五十一分的时候,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在我的手机上,他说相信我们会有见面的一天。

  会有见面的一天意味着什么呢?对方的思想会做通吗?等到向菲再次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对方电话已经停机。向菲的心里十分难过。转眼到了9月18日,这一天是我国传统的中秋节,也正是这一天,向菲突然接到了一个显示为北京号码的电话。

  让向菲感到意外的是,跟自己前后通过13天电话、一直犹豫不决的老余此刻就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楼下。放下电话,向菲跟单位的领导同事急忙出去迎接。随后,在北京西城区公安分局,老余向警方交代了1999年7月27日致妻子死亡的全部经过。六年后的中秋夜,余昭明终于结束了2000多个日夜的逃亡,余昭明告诉我们,在看守所的那一夜是自己六年来睡得最香的一夜。

  余昭明:没跟向菲通话之前,我就打过电话去过刑警队(想自首),打过两次,当时刑警队的人接电话他说你是谁啊,我也没说我是谁,都是家里话,你找谁啊,我也没说,我心里砰砰跳,就把手机挂了,根本没办法说。

  余昭明说,逃亡的六年中,他一直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他几次想到自首,但关键时候都退缩了。他说,当初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妻子为什么会因为吵嘴发那么大的火,拿起菜刀来砍自己,不过因为一点琐事就害了妻子一条命,他感到很难过也很后悔。他说,案发后他只所以选择逃亡,主要是因为害怕偿命后孩子没人照顾,他想逃几年等亲眼看着孩子长大了,再去自己偿命。直到有一天他看到向菲劝人自首的节目,他才改变了决定。在随后的通话中,向菲从不问他的姓名和住址,而且还帮他节省电话费、甚至为自己的事情那么真心实意的生气上火,这些都深深感动了他。余昭明告诉我们,其实自己最后那一次突然变卦,是他故意那么做的。

  余昭明:用意就是说她对我是不是有信心,她这样做,如果折腾来折腾去她都有耐心,底下我义无反顾地相信他,也就是这个意思。

  在自首后的第二天,江西乐平警方派人将余昭明接回江西。背井离乡6年之久的余昭明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余昭明说,虽然自己此刻带着手铐,但他终于有了一种正大光明回家的感觉。当然,此刻的他也有一份担心,那就是孩子会不会再认他这个爸爸。

  余昭明:我就担心这个,毕竟走的是他娘,害是他爹,他爹害他娘,说老实话小孩心灵上有个阴影,到时候怕不接纳我,他小的时候受的苦,他未必想见到我。

  在余昭明的要求下,乐平警方准备把他的家人接到县城,在公安局的会客室里安排全家见面。这将是怎样的一个场面呢?所有人都希望这次6年后的见面能够让这个家重新振作,重获幸福。然而,真正见面的这天,场面却有些让人出乎意料。

  这次会面余昭明只和自己的父亲聊了很长时间,没有跟三个孩子说一句话。是余昭明从孩子的眼神里看到了怨恨吗?半个多小时的会面马上就要结束了,在警察的暗示下,余昭明把孩子搂到了怀中。

  (余昭明转身要走的时候,大女儿突然跪下,放声大哭,大儿子也流泪,余昭明也哭了,只有小儿子茫然看着四周。)

  在乐港镇党委政府的安排下,余昭明的女儿将减免掉学杂费重新走进课堂。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好心人给余昭明一家送去3000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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