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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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潘岳局长给我提供这样的机会。首先，我要说的是，从事环境保护是一项高风险的活动，大家可以有献身的精神，但是千万不要前身。大家一定要注意智慧的去干事情，而不要光凭体力，尤其是在年轻阶段。

　　今天，我演讲的内容我想是两个方面，第一个我想先谈一下概念，然后我再从操作的角度谈一下我的若干观点，供大家进一步研究参考。我想先把可持续发展这五个字的概念做一个解释，或者说转述一下其他人的研究成果。

　　作为可持续发展我想从两个方面去解释它，一个是抽象含义，一个是具体含义，所谓抽象含义可持续发展是既满足当前需要，同时又不损害满足未来可持续发展的需要的发展，这是联合国专家的概念。第二个我想具体谈一下可持续发展的概念，就是能够满足这样几个特点的发展叫做可持续发展，第一个特点它能够满足经济增长的需要，第二个特点，他能够满足消除贫困的需要，第三个特点，他能够使我们的政府比较廉洁高效，第四个特点，他能够使不同的民族不同的社会阶层之间比较和谐，第五个特点，使我们的生态环境质量比较好。只有满足这样五个特征的发展，才叫可持续发展。

　　这是从客体的角度来说可持续发展的具体含义，我们也可以从主体的角度来看可持续发展的具体含义，也就是能够使得我们能够保证国强民富的发展叫做可持续发展。所以，我想一开始把这个概念跟大家说一下，使大家对可持续发展的理解有一个理论的层面。

　　下面我重点想从操作的角度来说一下，我对绿色论坛的一些观点。我想有这样一些观点和大家共同交流，特别是从操作的层面，也希望大家在今后的从事环境保护的同志，在亲自实践的同时，能够带这些问题去研究它。

　　第一个问题，首先是和我们的环境保护的管理机构有关。现在，我们国家的环境保护的机构是在国务院引导之下，也就是环境保护总局，那么我个人认为，这样一个机构的设置还是远远不够的，考虑到环境保护的巨大作用，我认为应该成立国务院环境保护委员会，或者是成立国务院环境委员会，甚至我提出来地应该将我们目前的环保总局改变为国务院环境保护部，或者就叫国务院环境部，必须把它升格，我们既然认为环境非常重要，当然应该升格，变成国务院的组成部门，而不仅仅是简单的国务院的直属机关。我甚至进一步提出来，应该将水利部的长江委员会、黄河委员会统统归落到环境部。我们只有从组织机构上采取这样一种大刀阔斧的改革，中国的环境保护事业才有希望。这是我的第一个观点。

　　我的第二个观点是，大家可能知道，中国的税务机关是两套体系，一个是国家税务体系，一个是地方税务体系。那么，国家税务局是从中央到地方垂直，地方税务局是采取省以下垂直。所以，我建议借鉴这样一个税务管理的办法，我认为中国的环境保护事业要发展，必须也应该有这样两套体制，其中有国家环境保护垂直管理系统，也有省以下的地方环境保护垂直系统，就国家环境保护来说，应当采取中央、大区到城市，这样三个层次垂直管理。然后，地方上省以下环境保护要垂直，那么我看了一下我们环境保护总局的网站上的资料，目前我们国家的省以下环境保护系统的干部的任命权是以地方党委为主，环保总局有极有限的管理权。我认为这样不利于环境保护，所以环境保护的体制必须垂直。

　　同时我也看到一些资料，2002年，全国从事环境保护系统的人员有15万人，大概有2356个检测站，2693个监理所，分别有四万多人。北京从事环保事业的有1441人，天津有1679人，浙江有4398人，江苏有8136人。我认为，目前对环保人员的投入，这么大一个中国仅仅有15万多人太少了，所以你应该对中国有大量的环境污染不必感到惊奇，所以必须加大对环境保护人员的投入。比如说像北京，环境保护事业只有1441人，而天津却有1679人，这个反差是不是太大了呢？浙江有四千三百多人，而江苏有八千多人，那么我知道江苏和浙江的土地面积是差不多的，所以很显然，环境保护的人员的投入是远远不够的，我们应该有大量的公务员从事环境保护，所以我建议要像税务系统那样，成立国家环境保护和地方环境保护两套系统，这样有可能使我们的环境保护这样一个重要的任务得以完成。这是第二个观点。

　　第三个观点，我想，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我认为一定要加大环境的教育。说老实话，我们现在环境的教育做得太少了，比如说我在大学里工作，我就发现，我们学校的水资源浪费极为严重，有很多水龙头一天24小时在流。那么，也曾经有的学校内部的学生记者对学校的一些公用的水龙头进行调查，发现每天流失的水资源量惊人，这是一个问题。那么，这就说明我们的环境教育出现了问题。所以，我在这里提出一个建议，应该在我们的大中小学里面，把环境课作为必修课，甚至高考和研究生考试应该专门考环境。现在，我们对环境了解的太少了，你问一问北京的学生，他对北京的自然地理环境了解多少？他不知道。比如说我作为北京的市民，我甚至也不知道北京的废水都流到哪儿去了，甚至我也不知道北京的很多生活垃圾都运到什么地方去了。像这样一些重要的环境治理的设施，我们不太了解，所以我觉得在这方面的知识太需要补回来了，作为一个北京的老百姓，我是不是应该知道，北京的垃圾都运到什么地方去了，它究竟怎么处理的，有哪些没有处理的。曾经有一幅航空摄影照片，说是北京的四环以内，大概就有几百平方米以上的垃圾堆，有多少多少万堆，是一个非常密度高的垃圾堆放地。所以，如果我们不了解现在的环境怎么处理的，我们当然也就没有资格讲环境保护，所以教育这一块我们有太多的课需要补了。所以，我特别强调环境教育，从小学、中学到大学都应该有环境的必修课。这是我的第三个观点。

　　第四个观点，有些同志已经提出来了，要开设环境税收，环境税，现在我们有环境的一些污染超标的排放费，必须把费改成税。发达国家已经开始征收环境税了，而且是根据不同的污染类型，征收不同的税，在这里就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何看待汽车的增长速度，尤其是小汽车进入家庭。刚才，陈淮同志已经讲了，中国如果达到美国的汽车拥有量，全世界所有的汽车厂要生产26年，在这里面，我要借这个机会，公开表明我的态度，我是坚决反对小汽车进入家庭的，而且我本人终身也不会去买小汽车。所以，我借这个机会表明一下我的态度。

　　那么和环境税收有关的，我认为我们国家应该增加环境警察。现在我看到我们的环保人员在环境治理的第一线冒着极大的风险，有经常多的损伤，生命受到一定影响。那么，我们是不是考虑把我们的环境检查的机构，适当的配备必要的警戒工具，减少很多可以避免的损伤。那么，我们知道，中国的警察是一个庞大的警察队伍。但实际上中国的警察队伍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并不需要警察去管。比如交警，交通道路的管理是不是一定要警察去管？我觉得值得研究，户籍的管理是不是一定要警察去管，我也觉得值得研究，而环境保护是一个高风险的行业，本来应该有环境警察，但是恰恰没有。所以，我们传统当中有很多领域当中充满了到处都是警察，而那些领域实际上原本并不需要警察去做。所以，我认为有大量的警力可以转移到环境系统来，至少应该给我们的环境保护队伍配备必要的武器。这是我想讲的第四个观点，环境税收。

　　第五个观点，环境保护是一个涉及到所有人的事情，我想很重要的就是要发挥社区的作用，发挥阶段的作用，发挥乡村的作用，而现在我们来看，整个环境保护这样一个系统里面，社区的监督比较弱，甚至有些社区的老百姓有着非常强烈的监督污染的动力，但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得到发挥。刚才晓西同志也讲了，要发挥老百姓的作用，而老百姓就在社区，社区的老百姓和环境有着紧密的环境。所以，我认为应该加大社区怎么样在环境保护当中发挥更大的作用。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课题，比如说我们生活在大学里面，那么大学也是一个社区，在这个社区里面有我们的大学生，究竟对整个校园的环境有没有监督的责任？有没有保护的责任？如何保护、如何监督？我认为很值得研究。现在的情况是，我们的社区老百姓和环境保护和社区的环境保护几乎没什么关系。

　　那么，在这里，我介绍一下户外的一个做法。户外的做法是这样，你可以以社区为基础单位，那么社区的基层组织同时赋予环境保护的任务，其中这个任务怎么操作呢？有一个操作和政府联系起来，就是对所在的社区它的环境保护的状态必须有一个认定，也就是你这个社区环境质量究竟是多少级，比如说你的环境质量是红色的还是黑色的，还是绿色的，我们可以把它的环境质量分成几个等级，现在我们已经把空气质量分了，比如说北京的空气质量优、良、轻微污染等等，但是这样一种公布不太具体，没有落实到具体的机构、具体的单位。比如说我们中国人民大学，大家一进校门口，你会看到很多牌子，比如说马克思主义教育基地，爱国卫生教育基地，这样的牌子我倒认为可以减少，增加什么牌子呢？环境质量牌子，让大家一进校园就看到，这个大学里环境怎么样，是A级还是5A级，是红色还是黑色的，应该把这个社区的环境定期给一个牌匾，你的环境处于几级质量。那么这个牌子贴出来，我当地社区的人马上就看到了，你是处在红色警报区，还是处于白色污染区，还是什么区，那么从你社区里出来的人，我们就知道你这个社区的是环境污染的社区，人也是高污染的。那么我认为应该在所有机构的大门上贴上环境标志。当然，中南海也应该贴上。我想这是第五个观点。

　　第六个观点，刚才前面两位专家同志也指出，我们要增加绿色GDP这样一个统计，这个我也是同意的，多年之前，我也写过文章，要考虑研究绿色GDP。当然，绿色GDP的提法据我考证，大概还不是我们中国人首先提出来的。但是，现在看来，搞绿色GDP有很大的困难。比如说它的污染的价格怎么确定，污染的转移怎么处理，这是一个难点。我倒觉得退而求其次是不是有一个办法，就是当你每公布一个GDP的时候，一定要在后一句话当中同时公布你的污染情况，比如说你今年的GDP增长5%，下一句赶快是水污染增加多少吨，空气污染增加多少个级别，立即公布，作为一个混成一体的指标，我即便不知道你污染的成本有多少，但是我知道你污染的数量有多少。所以，我觉得完全可以把它和GDP指标捆绑在一起，向全社会公开。这是第六个观点。

　　第七个观点，我建议我们的环境保护所有的网站，尽快建立举报奖励，尽快建立一个保护举报者的制度。同时，也要公开举报电话，也许已经有了，但是我现在还不太清楚。类似于像工商总局那样的315这样的电话，要非常好记，不要很复杂，搞8个号码谁记得住啊，简单一点。那么这种奖励举报一定要把奖金的数额搞得高高的，重奖之下必有敢作为者。同时，要根据最后查实的污染的情况，采取不同的利润分成方式，比如说污染带来多少万元，我们就奖励百分之多少，一定要重奖，但是这个奖励一定要注意保密。因为在中国这样一个社会里面，转型期，大家的眼睛比较容易发红，所以一定要注意保密。所以，我建议国家环保总局的网站的首要的一个页码，首先要把你的举报电话公开，然后要把你的保密措施告诉大家，让大家举报完了很踏实。要解决它的后顾之忧。所以，环境保护因为它是高风险。当然，我们也可以采取适当的保险办法。这是第七个观点。

　　第八个观点，我认为要建立这样一个制度，就是环境污染的责任的引咎辞职制度。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过去我们曾经针对重大煤矿安全出台过一个引咎辞职的制度，比如说你发生矿山的安全事故了一次死亡10个人以上，矿长立即下台，一次死亡30个人以上，矿物局长立即下台，一次死亡50人以上，部长立即下台。那么，我认为环境污染完全可以借鉴这样的制度。环境污染达到一个什么级别的时候，县环保局局长立即下台，再达到一个层次，市环保局局长立即下台，再高一个层次，省环保局局长立即下台。如果我们没有一个对国家各级公务员，特别是高级公务员严厉的惩治手段的话，中国的环境保护没什么希望。这是第八个观点。

　　第九个观点，前两年看中央的焦点访谈，潘岳局长带了一批人马，到晋陕某边界查出环保的案件，我特别为潘岳局长的生命担忧。我觉得环保总局的局长亲自到第一线，精神可佳，但是我认为指挥员不必到第一线，还是要运筹帷幄。从管理学的角度来说，要一级管一级，不要越级管理，越级管理容易犯大错误。而且，总局领导太辛苦，你管得过来吗？960万平方公里，加到470万海洋面积，管不过来。所以，潘岳局长的精神很值得我敬佩，但是太辛苦，而且容易感冒。我现在已经感冒了。这是第九个观点。

　　第十个观点，我建议在我们的法院系统成立环境法院，甚至在我们的法院里面成立环境法庭，环境问题这么重要，我们不可能有环境法庭吗？现在在我们的法院里面已经有知识产权法庭了，我们更应该有环境法庭，环境太重要了，甚至有的时候我在想，哪怕经济少增长一点，让我们能够有蓝天、白云、绿色，我觉得我更喜欢后者。所以，更应该有环境法院、环境法庭、环境法官，环境法方面的律师。这是第十个观点。

　　第十一个观点，前不久的环境文化促进会聘请了很多著名的人士充当环境大使，我认为聘请环境大使固然非常重要。但是，这个文的色彩重了一点，我认为还需要曾经武的色彩，那就是增加环境监察大人，要面向全社会聘请环境监察大员，环境文化大使是从文的方面来保护环境的，环境监察大员是从武的方面保护环境的，文武结合。我认为环境监察大员更重要，据我了解，税务总局已经聘请了几十位税务方面的监察专员。所以，这个经验值得我们借鉴。

　　第十二个观点，一定要充分发挥非政府组织的作用。我们知道，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有可能市场是失灵的，政府也可能失灵，而非政府组织有可能弥补这两个缺陷。而实际上我们的环境文化促进会严格来讲也应该是非政府组织，当然，潘岳局长发给我们的材料里面第一个页码是环境文化总局的文件，是关于环境文化的批示，那里面有一句话，是环境文化促进会归总局管理，我建议是不是把管理这两个字改掉，是不是应该叫归环境总局指导，因为严格来讲它是社会换体。那么，非政府组织可以做哪些研究呢？可以从事哪些活动呢？我认为就是开源和节流，现在我们对开源开得很重，而对节流这一块太少。比如说我们现在花很多钱搞南水北调，但是在节流方面我们做得怎么样呢？可以说非常少，所投入的钱非常少，所以我在这里也提一个建议，凡是我们在买源方面投资1个亿，一定要在节流方面投资5000万，这样才能使中国的资源得到永续利用，如果我们光是开源，光是把南部的水调过来，而不注意节约，我认为中国的环境保护最后也是一句空话。而且像南水北调这样的大工程，我认为非政府组织的介入、社会组织的介入依然偏少，至少我还没有介入。

　　第十三个观点，就是晓西同志指出来的，增强法制化建设，我在这里也提出一个建议，能不能制定这样一个法律，针对重大突发环境事件应急条例，就像我们根据非典火速出台了一个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条例一样，当然我并不主张火速出台，火速出台是对原有法规的一个否定。

　　第十四个观点，因为对环境保护有了一点兴趣，所以我进入国家环保总局的网站浏览了一下，我发现环保总局的网站有一些需要改进的地方。首先它的第一个疑点，首页，我认为在设计上过于密集，让人比较眼花缭乱，所以我想环保总局的首页码应该改进，它的信息量太大，同时又有很多信息的重复。而且，我一看到这个页码，有很多我想大家的信息，搜寻这个信息困难。所以，我觉得这个首页设计，除了从技术层面上考虑之外，更多的应该请一些非主流学者介入。这是网站设计。

　　第二个，有一个页码上面，关于人才培养结果上面，有一个环保系统的中国工程院院士享受政府特殊津贴人员，国家百千万人才工程第一二层次人选。在这里我要说，我曾经写过若干篇文章，我对中国的院士制度是持彻底否定态度。我曾经专门写文章，院士制度是中国科技创新的巨大障碍，有些同志可以到网上去看一看，世界上除了俄罗斯并没有院士，这是中国人搞出来的，而且像百千万人才工程的这种东西计划的色彩太重，而且把人搞了一二层次，太死板。那么这个网站上还有一个对中国环境文化促进会的介绍，我认为这个介绍太少了，比如说应该把会长介绍进去。我在这里斗胆说一下，潘岳局长太年轻，比我还年轻。这是第十四个观点。

　　第十五个观点，国家环保总局下面有若干事业单位，我个人提出来，应该进行优化组合，有很多不同的事业单位在从事相同的事情，我认为很需要优化组合。

　　最后一个观点，我认为中国现在环境保护有一个巨大的被以往的角落，是什么呢？不是在大中城市，而是在我们的县城，我们一千六百多个县的县城，我认为这个县城因为它不是大中城市，所以环境保护投入的力度很弱，同时他又不是乡村，所以他的很多污染不能及时得到分散。所以，我认为县城的环境污染非常严峻。我去过江苏的一级县，那些县城的环境污染非常严重，江苏如此，全国更加如此。

　　在座的很多都是年轻同志，最后我送几句话给大家，第一，思路决定出路；第二，套路决定活路；第三，今天我为中国环境保护而骄傲，明天，中国环境保护为我而骄傲。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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