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卖之后

　　卢海云18岁的女儿卢银花在深圳被人杀害了。四年后，一个自称是卢银花的女人突然给村里打来了电话。

　　(一)

　　1999年10月6日，从深圳传来的一个消息震惊了山水村，村民卢海云18岁的女儿卢银花

在深圳被人杀害了。

　　一年前，卢银花离开家乡去深圳打工。

　　(卢海云)我就是担心，我就是不想让她去。在外面，我怕她在外面被人家骗。

　　在山水村，卢海云是一个能干的人，正值壮年的他把家里的日子过得很红火。没想到女儿银花被害，使这一切都改变了。

　　在接到深圳警方通知的第二天，老卢和外甥尹海泉去了深圳，他急于知道被害的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女儿。

　　1999年10月6日，深圳龙岗区发生一件碎尸案，死者为一年轻女性。经过警方侦察，被害人的年龄和体貌特征很像卢海云已经失踪半年的女儿卢银花。

　　卢海云有两个女儿，银花是他的大女儿。1997年底，16岁的银花初中毕业，想去深圳打工，老卢很不放心，但女儿说，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最后老卢还是同意了。

　　(卢海云)我就让她每半个月，最多一个月，最少半个月，要写封信回来。

　　老卢说，女儿在外打工的日子，他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但女儿银花来信说，她在深圳的一家电子厂打工，生活得很好，这让老卢有些放心。谁知不久后，银花却突然没有了音信。老卢在焦急不安中过了半年，99年10月的一天，他突然接到深圳警方的电话。

　　(卢海云)他说你的女儿出事了，我说什么事，他说你女儿被杀了。

　　(卢海云)我觉得特别突然，我女儿很老实，为什么被人杀？

　　尽管老卢并不完全相信女儿死了，但他又觉得警方没有太大的把握不会轻易通知他，就这样在半信半疑中，老卢踏上了去深圳的火车。

　　(卢海云)我一看她的高矮差不多，体重和肥胖也差不多。

　　(尹海泉)所有的特征都像我的表妹

　　(卢妻)她的脸型头发很像(银花)，拿死者的相片回来，我们邻居都认为是，都认为是她死了。

　　老卢强忍悲痛仔细地辨认尸体，他希望能发现和女儿银花不同的身体特征。

　　(卢海云)我就打电话回了家，问我老婆，我说女儿有暗记吗？，她说有，她说(女儿的)大脚拇指是弯的。

　　老卢发现死者的大脚拇指是直的。

　　(卢海云)我说这个尸体(大脚拇指)是直的，那法医和我说，人死了也可以成(直的)，也可以成(直的)。那我就急了，你们说可以成直的。法医断定这个死者最多不能超过20岁，只有18岁，我的女儿那时候也只有18岁，比较符合(银花的)一切。那我就哭倒在地

　　就哭起来了。

　　尽管如此，在深圳老卢还是拒绝在认尸证明上签字，作为父亲，他不愿相信自己的女儿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了。在他从深圳回到家乡后，他一直没有注销女儿银花的户口，在他的心里还有一丝希望，他认为也许是深圳的警方搞错了。

　　(卢海云)睡不着，一想又是她了。

　　(卢海云)我爱人就被刺激变成了半神经，就经常哭。

　　(卢海云)这个小猫也是卢银花原先买的。

　　一个月后，深圳的警察真的来到村里，老卢以为警察这次来，是女儿银花有了新的消息。但警察这次来，只是为了进一步证实死者的身份，以便使案情做最后的确定。他们要抽取老卢全家的血样。老卢详细地向警察介绍女儿银花的情况，警察的到来使他更加相信，女儿银花没有死，他猜想银花也许是到别的地方打工去了，没有通知家里。

　　警察走时带走了老卢夫妇和他们小女儿的血样，他们要把老卢三人的血型和死者的进行化验比较。

　　第二天，老卢和妻子在焦急不安中等来了化验结果，这次他们又失望了。化验结果证明，他们三人和死者的血型完全相符。这次老卢不得不相信女儿银花是真的死了。

　　老卢陷入痛苦和自责之中，他觉得自己没能保护好年幼的女儿，没尽到父亲的责任。

　　(村民)他种地都没劲头，家里喂猪都不喂了，一家都像散了一样，自从女儿死了。

　　(村长)他精神有点紧张，开拖拉机经常出事。

　　(卢海云的妹妹)他几次都想去死，几次要把拖拉机开着摔地下去撞死。他和我讲，他几次都想自杀。

　　(卢海云)自己一自杀，又考虑家里还有一个小孩，还有一个小女儿，还有爱人怎么办？就只好悲痛在心里。那些年的日子，我都不知道怎么样过来的。

　　2004年3月的一天，在碎尸案发生四年多后，一个自称是卢银花的女人突然给村里打来了电话。

　　(二)

　　 2004年3月1日临近半夜十二点，卢海云的邻居陈秀莲被家里的电话铃声惊醒。

　　(陈秀莲)你是谁？卢银花。

　　(陈秀莲)她说我是大妹子，哎呀！我说大妹子，我就有点怕，害怕，胆颤心惊的。

　　来电话的女人说第二天上午十点她还会打来电话，被吓得一晚上没睡觉的陈秀莲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赶往卢海云家。

　　(卢海云)当时我也不相信，我还有点怀疑，我怕是骗子，怕诈骗我的。

　　(卢海云)你是卢银花，你真的是她吗？我问你，你有几个姑姑？五个姑姑是什么名字？

　　这个女人说出了五个姑姑的名字，老卢和邻居们确信，这个女人就是银花。但令老卢奇怪的是银花说的是一口福建闽南话。老卢说这次他无论如何也要把女儿银花救回来。

　　接到湖南浏阳警方的电话后，福建安溪警方立即采取行动。他们很快查明银花打电话的机主叫陈庆明，是安溪县灶坪村人，他们判定银花很可能就被拐卖在这个村里。造坪村是一个偏僻的山村，离安溪县城有一百多公里的山路。

　　(警察)是陈庆明家吗？你是陈庆明吗？你认不认识卢银花？

　　这就是陈庆明，当警方找到他调查时，他没有配合。事后查明，他就是买银花那个人的表哥。

　　(警察)前几天有没有一个湖南女的，在你们这里打电话回去。有没有一个女的，在你们这里打电话到湖南去，一个女的。她是谁啊？

　　(村民)银花

　　(警察)她住在哪里？就住在这对面是吧？

　　警察走进陈金德家

　　(警察)你叫什么名字？

　　(银花)我叫银花。

　　(警察)你是哪里的？

　　(银花)我是湖南的。

　　被拐卖了五年的银花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警察)你是怎么来这边的？

　　(银花)被别人骗来的。

　　(警察)那现在你家里人要求我们把你解救回去。你老公是谁啊？

　　(银花)这个

　　(警察)你叫什么名字？

　　(陈金德)我叫陈金德。

　　陈金德说五年前他从人贩子手里花5500元钱买来银花。

　　1999年4月，银花在深圳的一家工厂打工。在这里她挣的钱只够维持自己的生活。为了多挣钱，银花听信一个四川男青年的话，决定跟他到福建打工。在辗转了两天两夜后，银花被带到福建安溪一个破陋的农家院落，这人告诉她要把她卖掉给别人做老婆。

　　(银花)很害怕，就是怕被人买了永远都回不了家，见不到自己的父母。

　　当时只有18岁的银花除了恐惧，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到达安溪的当天下午，银花在这里见到已经30岁前来买老婆的陈金德。

　　(银花)我也是没有办法就跟他走啊，没办法跟他走啊。要是不走，要是等到一个坏的，更坏一点的人就没有办法了。

　　陈金德给了人贩子5500元钱后，银花跟他回了家。为了生存，银花在无奈中与陈金德过起了日子。在被拐卖的五年里，银花生了两个孩子。在这五年里银花没有一天不想家，但她没有机会和家里联系，银花说让她感到庆幸的是，陈金德还算是个老实人。

　　银花没有想到，自己打的这个电话，找来的不是爸爸而是警察，警察还要追究陈金德的责任。

　　(警察)他对你好不好？

　　(银花)好。

　　(警察)这边生活怎么样？

　　(银花)可以。

　　(警察)那你们两个人的感情好吗？

　　(银花)好。

　　(警察)那你现在是想留在这边，还是想离开这边？

　　(银花)我想是想留在这边。

　　已经五年多没见过父母的银花却不想回家，这让安溪的警察感到很意外，他们立即打电话通知了老卢。女儿不回来，老卢决定要亲自去接女儿回家。

　　(三)

　　(卢海云)抢我也要把她抢回家，我是打算了的，如果是抢不回来，我也跟他们一块儿，死也要死在那里，抢也要抢她过来。

　　2004年3月12日，在接到女儿银花的电话十天后，老卢和外甥尹海泉踏上了去福建的火车。去接已经五年没见面的女儿银花回家。2004年3月12日，在接到女儿银花的电话十天后，老卢和外甥尹海泉踏上了去福建的火车。去接已经五年没见面的女儿银花回家。

　　(银花)我想慢慢看，我看回来之前，可以带一个(孩子)回来。那次他们派出所带我回来

　　我小孩没有带来，怎么会让我回来，回来也是没有用的，小孩没有带过来还不是要回去。

　　(警察)你怕这个老婆会走掉吗？

　　(陈金德)怕。走掉，我说要走就走了，也是没办法。

　　离女儿越来越近了，老卢的心情难以平静。

　　(卢海云)一晚都没睡

　　(记者)一晚上没睡，想什么呢？

　　(卢海云)想女儿啊，六年了，都没有看到女儿了。

　　车外飞驰而过的原野 进村子 老卢下车

　　(卢海云)银花

　　老卢拥抱女儿(音乐)

　　(卢海云)我望着她抱着小孩啊，脚上穿着那拖鞋，那个凉拖鞋呀，袜子都没有穿。我觉得

　　我做父亲的没有尽到责任。

　　老卢给妻子打电话

　　(卢海云)你和银花打电话吧。

　　银花接电话

　　(卢银花)妈，哦。好，要看啊，看跟爸爸他们一起过来，还有我小孩，老公。

　　陈金德递烟

　　(陈金德)老大爷抽烟

　　虽然银花已经和陈金德生了两个孩子，但是他们还没有办理结婚登记手续 。直到这时，老卢才注意到这个叫自己老大爷的人就是自己的女婿。

　　银花抱女儿

　　(卢银花)叫外公。

　　(银花女儿)外公

　　(卢海云)哎

　　陈金德递茶

　　(陈金德)大爷

　　(卢海云)我不恨他，。我还是挺喜欢他的。

　　(记者)为什么呢？

　　(卢海云)因为他没有虐待我的女儿，没有虐待我的女儿，我就挺喜欢他了。

　　老卢让女儿带上两个外孙立即跟他回家，女儿答应了，陈金德也要跟着去湖南，老卢也同意了。但是村里人却不让走。

　　(银花表哥)最多六天时间，最多一个礼拜。

　　(陈家亲戚)但是你要知道，我们这边是农忙季节，耽误一天都来不及。

　　(警察)四五天怎么来不及啊

　　(陈家亲戚)四五天是可以了。小孩子，如果她的妈妈想看她的孙子，可以照张相带过去。

　　陈金德的父亲把孙子抱走了。

　　(卢海云)外孙也可以带过去看一看，大的小的随便带一个过去看一看。

　　经过派出所做工作，两家人商定银花和金德带着女儿跟老卢先回家。村里人按当地回娘家的风俗给他们送行。

　　银花回家后的故事……

　　(四)

　　卢家外景 村民挤满院落 老卢和妻子近景

　　银花从福建回来了，村里人闻讯都赶来看望银花和她的福建老公，面对村里人七嘴八舌的询问，老卢和妻子显得尴尬而又无奈。

　　陈金德坐在卢家屋内 老卢与金德在一起全景

　　对老卢来说女儿回家的喜悦很快就过去了，因为银花和金德还不是合法夫妻，他必须尽快决定是把金德留下来还是让他走。

　　金德让女儿分烟

　　(女儿)烟给谁啊

　　(陈金德)给那些人

　　金德拿出香烟让女儿文其分给乡亲们。

　　金德走向村民

　　金德来到银花家过了三天才出来和乡亲们见面。

　　(陈金德)往那边走

　　文琪分烟

　　四岁的文其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老卢从屋内走出

　　老卢只有见到孩子时才高兴

　　老卢和妻子做饭

　　(卢海云)金德不过来，我女儿带着这个小孩也够了。他要是过来的话就更好，不拆散夫妻嘛。

　　陈金德补衣服

　　(记者)还会针线活啊

　　(卢银花)全部都没有约束我，样样给我自由，你爱怎样就怎样。有时候像我脾气坏，发脾气没地方发，就只能发到他身上。任你发，我都不应你一句就可以了，我骂他十句他不回我一句。

　　(卢海云)我还是喜欢他的，而且他们也已经有六年了吧。他一来就更好，小孩还是有亲生的爸爸吧。

　　(卢海云妻子)喜欢(他)，老实，他老实

　　老卢一家吃饭

　　(卢海云)这个不辣吧，不辣。

　　(卢银花)我爸没放辣椒，这是菜椒。

　　(卢海云)我本来要放些辣椒，你又不吃辣椒。

　　(记者)你觉得你岳父喜欢你吗？

　　(陈金德)很喜欢我了，要叫我来这里，你知道不知道，要叫我来这里。

　　银花接电话

　　金德的家里打来电话。

　　卢银花)那边好，肯定比这边好。很好。

　　(陈金德)好又怎么样？

　　(卢银花)他们是说叫我回家，我说还没有。

　　(记者)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卢银花)可能不回家了，在这边好些，我要叫他过来，叫他过来，在这边比在那边好些。

　　小孩方便些，小孩上学近些。

　　夜晚卢家

　　老卢决定和金德好好谈一次。

　　(卢海云)金德，来，把门关上。

　　(陈金德)关， 可以关啊。

　　(卢海云)你想不想到我这里安家？想不想到我这里安家？想不想？

　　(陈金德)想这里，这里考虑一下再说了。

　　(卢海云)你自己的意思是什么呢？你自己的想法是什么？

　　(陈金德)什么自己想法？

　　(卢海云)你自己想不想来？

　　(陈金德)想，以后再说。

　　(卢海云)我是说我女儿不去你们福建了，你会不会过来？你还想要不要我的女儿？你想不想？

　　(陈金德)想是想怎么没想

　　(卢海云)你家里不要你过来你又怎么办呢

　　(陈金德)以后就慢慢说了，现在很难说。

　　(卢海云)在我们这边比你们那边对小孩以后好一点，你想一想，我看你跟我银花一起过来，到我这边来当我的女婿。

　　早晨太阳 老卢油刷拖拉机 金德抽烟

　　女儿回来了，老卢又有了干劲，他准备多赚点钱，给女儿女婿盖新房。金德还没考虑好是否过来做老卢的上门女婿。

　　村头一村民与金德交谈

　　(村民)跟她们过来，在这里安家，现在一拆散，你在那边结婚也难，她也不会去你那边。

　　你俩在一起多好，你过来结婚，这里人不欺生，不会说他是福建来的，我就看不起他。

　　银花表哥劝金德

　　银花的表哥也赶来劝金德。

　　(银花表哥)你要替你的小孩想，不要替你的现在想，要替你的小孩想。

　　金德站路边抽烟

　　金德对老卢说他要回福建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五)

　　卢家院子全景

　　金德在银花家住了一个星期走了。

　　银花与女儿采油菜花 老卢干木工活

　　银花回来，老卢有许多疑问，但他从未问过女儿。

　　(卢海云)我们那个邻居那天晚上来看她，他说银花，为什么六年不打电话回来，你让父母着急，你怎么这个样。我当时自己要流泪，我做父亲的不讲，你怎么这么讲，一讲她也受不了。她想起她对不住爸爸妈妈，她也会受不了。

　　(卢银花)我觉得很内疚，他越对我这样，我越很内疚，惭愧啊。

　　银花挑水

　　从邻居那里银花知道了这些年父母为她受的苦，她决定留在父母身边一辈子报答他们。

　　山路上驶来车 金德在车上

　　一个星期后陈金德又回来了，他这次来是想接银花和女儿回家。

　　金德在村里走

　　(记者)你觉得家里好还是这边好？

　　(陈金德)看情况比那个山，这里平一点。比那个农业收入，我家比这里好一点。

　　银花妹妹抱着文其站路口

　　(文其)爸爸

　　(陈金德)给你买的龙眼

　　(文其)你怎么才来啊，你到哪儿去了呀？

　　(陈金德)不知道路，我差点坐错车。

　　(文其)为什么不早点来啊

　　(卢银花)你为什么不带儿子来？什么时候捎来？

　　(陈金德)采完茶带来

　　(卢银花)他哭了吗？你为什么不捎他来？

　　金德没带儿子一起回来，银花很失望。

　　金德抱女儿

　　(陈金德)奶奶想你

　　(文其)奶奶想我呀

　　(陈金德)奶奶在家里哭，你想不想奶奶啊？你姑姑也想你，她也哭，问你为什么还不回去

　　你想跟我回去吗？家里有这么大的龙眼。

　　(文其)这么大呀

　　老卢坐在院子里

　　老卢以为金德这次要留下来，他很高兴。

　　金德站院子里

　　(卢海云)你那个小孩不会过来吧，那个小孩。文新。

　　(陈金德)现在太小了

　　(卢妻)太小不要紧啊坐车，坐车不要紧，现在不带过来，什么时候有时间带过来。

　　老卢与金德分开坐在院里

　　因为金德想把银花和女儿带走，他和卢家的关系僵了起来。因为金德想把银花和女儿带走，他和卢家的关系僵了起来。

　　(卢海云)看他的意思，可能不会到我这边来。随他的自由了，现在随他，只给他一段时间。

　　(卢妻)给他一段时间怎么样？他不来我们就在这边在这边再找女婿。

　　(卢银花)我爸他们问我要不要找(女婿)，我一直不表态。我还是想他过来，自己也生了个男孩子，也是他带着，想让他带过来，自己一家人看会不会团圆。要是嫁给别人，又不可以说是一家团圆了。

　　银花接电话

　　金德的母亲打来电话，告诉银花她那两岁的儿子病了，这几天一直在发高烧。她催银花快点回去。

　　(卢银花)好

　　留在福建的儿子现在是银花最大的牵挂。

　　银花与金德在院子里

　　(卢银花)你来怎么不告诉我真相，赶紧把我儿子带过来。我不回去了(陈金德)(陈金德)(陈金德)你不能回去啊？

　　(卢银花)你为什么不能来啊？

　　(陈金德)你原来说你会回去的，又不回去了。

　　(卢银花)你就不能来啊，我不回去了，你给我把儿子带来。

　　银花坐在门口

　　为了能留在父母身边，尽管银花很担心儿子，她还是狠心不回去。

　　(陈金德)这里是喜欢我来这里，但我家里跟我说来这里不好。现在这里喜欢你来，以后呢 不愿意你来叫你走你又怎么办呢？

　　傍晚村庄全景

　　为了女儿，老卢再次挽留金德。

　　卢家屋内老卢与金德谈话

　　(卢海云)把那个柴油机和摩托让你的妹夫都卖掉，卖掉的钱给你妈妈，给你爸爸妈妈，

　　不要带钱过来，每年可以回去一次两次，可以接你母亲到这边来住，你一过来我就把家给你们当，会给你们自由的。

　　为了女儿，老卢把家庭大权也让了出来。

　　金德沉默地坐着

　　老卢和金德谈了三个多小时，金德始终保持沉默，老卢最后给他两个月期限，如果超过期限他不过来，银花将再嫁人。

　　银花一家送别金德

　　(卢银花)跟爸爸拜拜

　　(文其)拜拜

　　(卢银花)把弟弟捎来

　　(文其)把弟弟捎来

　　银花说金德很喜欢这个女儿，她估计金德会带儿子过来。

　　老卢送金德上车 车渐渐远去

　　金德第一次走时老卢没送他，这次老卢亲自送他上车，他觉着金德会回来做他的女婿。

　　银花和女儿坐在家门口望远方

　　银花和女儿每天都在等待着金德。金德走了两个月了，已经过了老卢给他的期限，他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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