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43名戒毒者染艾滋:毒品多种渠道流入戒毒所(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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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3月01日11:58 南方都市报 | ||||||||
“在这件事之前,感觉艾滋病离我们很远,对它我们几乎是无知的,也没有明确的防范措施。”接受采访时,俞宏秋反复说这句话。“每名看押感染者的民警很担心被感染,我们让每个人写决心书。后来知道即使一起吃饭都不会传染。”
福建省强制戒毒劳动教养管理所关押的戒毒者,都是有六年以上吸毒史的长期吸毒者。吸毒人群是艾滋病感染的高危人群,但戒毒所例行的体检项目里却没有HIV检测。 “如果能早一点发现,就不会有这么多人被感染。”一名愤怒的家属说。在他们看来,戒毒所没有全力帮助吸毒者戒断毒瘾,却专心“搞生产”。 儒江戒毒所把戒毒者编制成11个中队。入所队由刚进戒毒所的人员组成,他们每天出操、锻炼,恢复身体,其它中队每天的主要活动是到“车间”里“上班”。 戒毒者把戒毒所比作是“工厂”,他们就是“工人”,每天超时“上班”。 多名感染者介绍,每个中队有大体分工,其中一中队主要生产镜框,二中队生产织带,三中队和七中队组装、包装钟表,四中队操作电动缝纫机,五、六、八中队生产手表和电子表。实际的生产情况经常改变,“所里联系了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戒毒所负责人承认,每名戒毒者都必须参加劳动,“劳动是矫正一切恶习的重要手段。”戒毒所专设负责联系生产的部门,从附近的工厂联系生产活动,但劳动强度适当。 戒毒者劳动创造的价值去了哪里? 戒毒者说,他们享受的额外福利是,每月可以从戒毒劳教所领到8元钱,以购买日用品。 对此,俞宏秋介绍了“利润”的主要用途用于补贴戒毒者的伙食花费,“国家规定每人每月标准是115元,但财政拨款每人只有90元”。其次,给劳动的戒毒者发放适当的工资,幅度从5元至10元,用于购买日用品。再次,经费还用于戒毒所场所建设和发放编制外人员工资,如水电工人、厨师、驾驶员等。 生产也成为毒品的通道之一。 每家厂家都会安排技术指导员在戒毒所里指导戒毒者生产,他们自由出入高墙内外,戒毒者买通他们,捎带毒品。运输原料的汽车也变成毒品流入的渠道,藏在汽车隐蔽部位,就可能随车进入戒毒劳教所。 俞宏秋说,去年抓获了五名偷运毒品的工厂技术指导员,已全部移送公安机关。 对这次事件,福建省监狱管理局副局长洪永开表示,戒毒劳教所在管理上确实负有责任,将加强管理,加大硬件建设,掐断毒源。 他们的生存现状 2004年3月5日,彭路的母亲第三次主动把他送进戒毒劳教所,但没想到儿子的毒瘾没戒掉,还感染了艾滋病 2004年11月,任方在厦门市疾病防控中心,看到了自己HIV抗体为阳性的化验单,“头脑一片空白,第一个想到的是女朋友怎么办?谈了六年了,准备等我出来就结婚的。” 头脑“一片空白”的还有其他感染者。 昨天,罗红发现身上长出了一片一片的红色斑点。自从解教后,他住在老房子里,只有母亲来看望他,经过一段调养,他的体重增加了7斤,但昨天突然出现的红斑点又让他感到了绝望。 梁灿迪回到家里,没有人欢迎他。几天后,父母搬家只剩他一个人。“他跑到亲戚家要‘收埋费’,堂姐给了2000元,堂哥给了3000元,他一个月就用光了,现在又向大家要。”梁的父亲说,他还看见儿子常领女孩子回家。 钱飞靠做装修生意,曾经也是百万富翁。现在他回到厦门,一个人住在一栋即将拆迁的房子里,骨瘦如柴,每天姐姐给他送一点稀饭。接受记者采访时,他四肢哆嗦:“走到大街上,看到繁华的城市和身边的人群,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无关了,这种感觉特别强烈。” 28岁的彭路从1996年开始吸毒,每天要花300元买毒品。为了戒毒,他在1999年和2000年两次自愿到戒毒所戒毒。 2002年2月和11月,他的母亲看他毒瘾难戒,主动报警,两次把他送进了戒毒劳教所。2004年3月5日,彭路获得自由的三个月后,他的母亲再次报警,第三次主动把他送进戒毒劳教所,这一次,他的劳教期为两年。 彭路的母亲因为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儿子送进戒毒劳教所,一时成了中央、地方众多媒体描述的英雄。 但这一次,彭路只呆了不到一年就被保外就医。 他的母亲说,每次儿子被送进戒毒所后,自己一边上电视,一边流泪,同时也在期待着儿子健康地走出戒毒所。没想到毒瘾没戒掉,还感染了艾滋病。 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艾滋病感染者及家属名均为化名) 毒品这样流入戒毒所 购买毒品的途径 通过管教干部转账拿到现金 把钱交给即将解教的毒友,由他们出去后购买毒品,再想办法送给委托的人 毒品流入的几种途径 买通指导戒毒者生产的工厂技术指导员捎带 由拉泔水的杂工带入 从后面的围墙用绳子“钓鱼” 贴在邮票上,寄信进来 采写/摄影:本报特派记者 王雷 特约记者 张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