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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TV《新闻会客厅》:顾长卫捧得银熊归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3月02日16:21 CCTV《新闻会客厅》
CCTV《新闻会客厅》:顾长卫捧得银熊归

顾长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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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TV《新闻会客厅》:顾长卫捧得银熊归

电影《孔雀》剧照


CCTV《新闻会客厅》:顾长卫捧得银熊归

获奖现场


  CCTV《新闻会客厅》播出节目《顾长卫捧得银熊归》,以下为节目内容。

  沈 冰:观众朋友大家好,欢迎收看今天的《新闻会客厅》。今天我们的客人就是导演顾长卫,首先要向您表示祝贺,在柏林电影节拿到了银熊奖。会不会多少有点遗憾,金熊会不会更好?

  顾长卫:其实坦率地说,我觉得我已经觉得很幸运了。

  沈 冰:原来预期是什么?

  顾长卫:我预期十有八九可能没有奖,要有有可能会是比如说那些演员奖,或者是某一个单项奖,但是现在虽然不是金熊奖,但是它也是叫评委会大奖,就是这些银熊奖里面最重要的一个奖,所以我觉得挺高兴的。

  2月20日,为期10天的第55届柏林电影节终于落下帷幕,中国电影《孔雀》获得了评委会大奖银熊奖,这部影片也是资深摄影师顾长卫执导的第一部电影。

  每一届柏林电影节都会推出一个相关的主题,今年的主题一个是 “政治”与“性”,另一个关注的焦点是非洲。也许是因为这个因素,来自南非的电影《卡雅利沙的卡门》最终获得了金熊奖。但是德国当地就有媒体称,是中国电影《孔雀》拯救了本届柏林国际电影节。

  这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一个生活在北方小城的五口之家,《孔雀》讲述的就是这一家兄妹三人成长的故事。

  哥哥高卫国是一个有点弱智的“胖子”,虽然想法简单,但是他也在追求属于自己的亲情、爱情。姐姐高卫红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为了一个理想的工作,她嫁给了给领导开车的司机。弟弟高卫强沉默的像个影子,却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希望。经过一番坎坷,兄妹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家庭。在影片的结尾,冬天本来不会开屏的孔雀静静地展开了美丽的羽毛,给整部沉寂的片子增添了一丝亮色。

  在这部影片中,很多人还能看到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场景。灌西红柿酱、打蜂窝煤,木制的洗脸架和水泥的乒乓球台,让观众又回到了生活过的那个年代。

  很多人都说,导演顾长卫的成功更多是得益于一个好的剧本,而实际上,最早看到《孔雀》剧本的导演并不是顾长卫,在他之前,已经有人拍过这部电影,最后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完成整部影片。

  2002年,顾长卫从《孔雀》的编剧李蔷那里见到了这个剧本,最后决定停下手中正在筹备的另一部电影,拍摄《孔雀》。这个剧本究竟是什么打动了顾长卫呢,从摄影师到导演,顾长卫又从他的第一部影片中收获了什么呢?

  沈 冰:其实我们知道李强的这个剧本2000年的时候就完成了,在圈里头已经流浪了三年,好像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个人家可以进去,你怎么就看得中,

  顾长卫:我想这个剧本描述的那些生活,这些人物,还有那个时代都是我自己经历的,都是我特别熟悉的,我自己的年龄在孔雀这个电影里边,就跟那三个刚才说的那三个孩子,姐姐、哥哥、弟弟这三个人物在那个年代的年龄是相仿。

  沈 冰:这三个人里头你最像哪个?

  顾长卫:三个人里边,我其实谁都不像,但是谁都有点我的影子,我这个人吧,就是性格上不够鲜明,比如说既不如姐姐有那么理想主义,那么浪漫,那么叛逆,不向现实妥协,也没有哥哥那样那么现实,或者是那么世俗,或者那么功利,我觉得这也是需要勇气的。同时也不像弟弟,我觉得反正比弟弟还是不足,我觉得在拍这个故事,拍这三个人物的故事,有时候我在想很像是让我自己在重新经历一次这生活,就是能够像弥补自己生活当中的缺憾似的。

  沈 冰:所以是你第一次看到它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熟悉,这些东西都很亲切。

  顾长卫:对,所以我就在想,我自己通常衡量的标准是说这东西好,很多人都会觉得好,我也觉得好,但是我就在想,如果我要是丢掉它,我会有多遗憾。

  沈 冰:反过来想这个问题。

  顾长卫:对。

  沈 冰:后来你的答案是什么呢?

  顾长卫:答案是肯定不能丢了,肯定会拍,

  沈 冰:但我想除了熟悉之外一定有更深的一些东西,它打动了你,并且你觉得你是可以用电影,用画面,用各种元素把它给体现出来,然后让很多的观众也会达到共鸣的,你觉得在这个剧本里面是什么,打动你,也打动了很多人。

  顾长卫:我觉得有意思的是去讲这个人的故事,在故事当中去传达了你的那种情感,你的希望,这个过程也是就像你自己再活一次似的,弥补了你的缺憾。再就是,我想它的主题也是很有意思的,就是它真是讲那些平常的普通人的生活,就是平凡,但是其实又很传奇,这些人我觉得他们的命运就是他们自己可把握的程度更小,而每个人都有希望,他们的希望可能就是能够实现的可能更少,而他们生命的过程就需要更多的坚忍,所以我就是觉得我特别感动就是这些普通人的那种生命的伟大,在这个故事结尾的时候,虽然每个人都还是像平常似的,像从前一样继续生活着,但是我就觉得透露着那种,从我心里我觉得我就是怀着一种敬意,我觉得。

  沈 冰:这边我也给你找了一些,包括我作为观众,还有很多人,包括我的同事,问了好多的朋友,我们在综合了大家意见之后提出来的一些细节,今天想一遍问问您,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来处理这样的一些细节?

  (影片:因为有一个傻哥哥,妹妹和弟弟总是受到外人的嘲笑,他们想要毒死哥哥。虽然他们最后放弃了这个行动,但是妈妈发现了他们的企图。)

  沈 冰:我们就很关心那只鹅,那只鹅真被毒死了吗?

  顾长卫:没有,我们给它吃的都是High药,不是,就是麻药,就是吃了可以麻醉的那种,就是晕了。

  沈 冰:效果是晕了,但是给人的感觉是当场被毒死了。

  顾长卫:对,拍电影嘛,你肯定,它肯定得要拍成让你觉得把它毒死了。

  沈 冰:对,但那个镜头我现在此刻在脑海当中都觉得它很有震撼力,当是觉得有点残酷,顾长卫:我觉得这个其实挺典型的,中国,你说一种方式就是大人去教育孩子,说你这么做,怎么怎么不对,或者怎么怎么可能会把哥哥毒死,我觉得变成一个说教那就不是电影了,不是故事片了,但是我想这个情境来说通过鹅的很特殊的死亡的过程,你能感觉到,我觉得它是唤醒了人内心的那种善良,就是他是透过这个,另外一种那种人的那种情感之间的那种唤醒,紧接着下边那场戏。

  (影片:在一种温暖的气氛中,兄妹三人和好了,但是很多观众却觉得,妹妹和弟弟想要毒死哥哥的想法实在太残酷了,这样的温暖还不足以给影片添加足够的亮色。)

  顾长卫:我们拍这个电影特别想控制这个分寸,不想把它拍成一个让人感动的,特别煽情的电影,因为其实这场电影我觉得比较有节制,见好就收。但是也有少数的观众特别喜欢看电影,跟着电影一块落泪,但是要是从我们的喜好或者是审美、分寸,我觉得点到为止。

  沈 冰:这是不是你的风格?

  顾长卫:可能这样的话,我倒觉得这样的作品比较有生命力。

  沈 冰:这是不是跟你个人的风格比较有关系,你是不是平常也不是一个喜形于色,怒形于色,非常有节制的一个人?

  顾长卫:你刚才说那个是一个方面,虽然我这个人比较内敛,比较含蓄一些,还有就是那个年代跟现在不一样,比如说今天人见面可以说很多很漂亮的话,热情洋溢的,还天空,包括什么八卦都可以说,那时候人见面基本就是吃了吗,太简单,现在觉得是不是也有人问,说一家人在这儿吃饭也不说抬头话,是不是太冷漠了,但是吃饭的时候在中国,我觉得家里边教育是不要说话,不像今天吃饭主要是为了交往,一边吃一边聊,这个是不同的,而且就真的没有那么多话,可是很朴素,很简单,你是按照今天的语言分寸或者社会大家交往,现在见面搂抱什么的,可能那个时候是不一样的,那时候我觉得这很正常,普通的人家就是这样。

  沈 冰:而且那个时候即便静静的一起吃饭也觉得挺温暖的,家就应该是这样的。

  顾长卫:对,就是在这种朴素的、简单的外表下,其实那种温暖也罢,深情也罢,觉得在电影里挺多的。像比如说姐姐说有一天说我要结婚了,那时候结婚都是家里边给介绍对象,自己认识的一般都是肯定太不靠谱,而且那个年代真的多数都是家里介绍,或者单位介绍,没有可能说像她这样叛逆的,但是真正要结婚的时候,姐姐还是给孩子缝被子,我觉得那种繁衍,那种生命我觉得,你看那姐姐还不太会呢,但是我想姐姐的孩子长大的时候她也那么熟练的缝被子,还有比如说在最后走的时候,妈妈又把自己的手表送给了姐姐,姐姐转手又送给了哥哥,你说这是不是,这种亲情,在有的时候家庭里像一个小的社会一样,即使你是那么近的血缘的关系,但是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谁都愿意让自己有更多的空间,有更多的温暖,更多的爱和被爱,但是有时候确实是矛盾,但是亲情有的时候还就是亲情,我觉得那个是不同的。

  (影片:在影片的最后,兄妹三人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在一个冬天,三家人都到动物园来看孔雀开屏。)

  顾长卫:他弟弟说那道理,说冬天孔雀不开屏,冬天孔雀是不开屏,因为孔雀开屏就是春天春暖花开之后,孔雀交尾的季节才开屏,但是冬天孔雀就是开屏,但是它也有万一的时候,姐姐吧对姐姐这个人物来说,我们看到了一个姐姐的小女儿,这孩子你隐约能感到她也是一个叛逆者,也是一个对现实不够她满意的,心气比较高的人,她跟那儿说孔雀老不开屏,她妈妈还在那儿说,爸爸老家漫山遍野都是孔雀,说这儿的孔雀都是假的,我觉得你还是觉得那些理想主义的那种光彩,我们没有让它泯灭,还是那种生命力。我觉得小人物,普通人的那种生命力更伟大。

  主持人:接下来我们想说到既然是顾长卫作为电影导演的第一个作品的话,可能很多人也都要来想说一说影片当中的一些演员,在这儿我想我们先反过来,我们先听听这些新人演员对这个新人导演是什么样的一个评价。我们来看看。

  在这部电影里,人们没有见到一位明星。三位主演,饰演兄妹三人冯力、张静初和吕玉来甚至都不是表演专业的毕业生。冯乐、张静初在中国戏剧学院是学导演专业的,吕玉来还是电影文学系的一名学生。

  2002年顾长卫看到了《孔雀》的文学脚本,做了20多年摄影师的顾长卫决定改行,做一次导演。在片场,习惯了一只眼工作的顾长卫开始学着做起了导演,他要双眼盯着监视器,还要给演员说戏。

  沈 冰: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他是说据顾导这个坏人说吗?为什么叫你坏人?

  顾长卫:后来大家就逗他玩,李强就说,说彭力,这是你的开山之作,演得太好了,但是也是你的收山之作,说你这样的意思是说他有点特型。

  沈 冰:转不开其它型了。

  顾长卫:对,所以有时候可能会跟他说,反正两头,你要不然就是演技派,演技派演员就可以称你为表演艺术家,要不然你就是叫偶像派,那就是本色演员,问他说你选哪个。但是比如生活中的他跟银幕上的哥哥这个角色到底有多像,有时候我觉得也挺像的。但是就是说不是说他傻了,就是有些性格的特点,一些判断的那些,比如他做一个行为的判断的过程,我觉得还是有点像。

  沈 冰:戏里戏外也快分不出了,所以这可能也是影片会给大家一个非常非常真实的感觉,就好像就是看眼前这些人的生活,就像发生在你面前的现实生活当中的人。

  沈 冰:这些人物怎么选出来的,挑了多少回,包括张静出,听说一开始的时候是想选章子怡是吧?

  顾长卫:开始是说明星,请明星,然后比如说章子怡、徐静蕾,我们都试图请过,但是都没请到,主要原因都是她们俩因为前后的时间都已经签了别的片子了,然后等于是就找呗,看谁可能更像,因为像这些人物,是挺普通的生活中的普通人家的孩子,也不是说那种选美,谁最漂亮,或者谁最帅,觉得谁可能跟这个剧本,跟未来影片当中的人物最像,就是反复地比较,胖子也来过好多膀子,还是觉得彭力最像这个人物,最贴近。

  沈 冰:包括像张静出,我记得我在看电影的时候,旁边就有人在说,尤其是放到他打乒乓那段的时候,旁边就有人说,你看挑演员还真是下了功夫,打乒乓还不错呢,确实姿势挺专业的看着,然后他的妈妈是缝被子,做家务,包括铲煤的时候特专业,也是特别像是从家里面拎来就现场拍戏的人。

  顾长卫:是,反正这些演员里边,只有两个人是基本上一见面就定了,我想想几个人,三个人。

  沈 冰:谁是一见面就定了?

  顾长卫:一个是妈妈,就是这个黄梅英老师演的这个妈妈,她也是上一次拍,你知道2000年的时候剧本完成之后拍过一次,然后那版拍摄的时候她也是妈妈,还有一个人就是营运男伞兵,那个叫于小伟,他也是一个巧合,我们这个副导演成杰在找演员的过程当中就碰到了他,就觉得他可能适合来演这个男伞兵,就跟他说,说我们这个什么电影,说你能不能来见导演,于小伟说行,说那是什么电影,说叫孔雀,剧本挺好的,说怎么着怎么着,然后于小伟就说那你是不是让我去试哪个角色,他说当伞兵,于小伟就乐了,说因为那个片子,那一次拍摄的时候,也是他演的同样这个人物,再就是姐姐结婚的那个丈夫小王。

  沈 冰:最后反正不管是一见钟情就定下来的,还是千里挑百里挑,反复琢磨下来的,基本上是一个比较新的演员的阵容,总体上作为导演对他们的表现怎么样?

  顾长卫:对演员我觉得挺满意。

  沈 冰:你觉得像你主角张静出在这里面表演,之前因为她在屏幕上出演的机会没有那么多,非常少,在这个影片之后很多人都会猜,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章子怡似的人物。

  顾长卫:我觉得张静出真的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演员,她很敏锐,而且自己很较劲,就是很认真的那种,很投入的人,我觉得他是非常适合做演员的,加上孔雀这个片子整体上成色也很好,你想孔雀之后她已经拍了好几个片子了,所以我觉得她的幸运应该会很快地红的。

  沈 冰:你看刚才冯力他们在评论你这个新导演的时候,他们也在说,非常地温和,好像是感觉,从来没有大声对他们嚷嚷,然后说话都是和风细雨式的,所以有人在猜,是不是顾导演第一次做导演,也有点心里头不是特别特别地有底,所以跟演员的时候也是轻声一点,不是你就得这么做,或者就得那么做?

  顾长卫:其实我好像跟谁说话声音都不大,是,那你要是这么说,比如说我做摄影师应该做了不少片子,但是我知道很多摄影师嗓门也大,脾气也大,很多这样的人,可我做了那么长时间,我还是那样,我觉得可能个人的缺点。

  沈 冰:对于做导演来讲这算个缺点吗?

  顾长卫:那我倒觉得也未必,因为你如果说你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其实不在于声音大小,你如果说确实是比如说是有威信的话,

  顾长卫:还有我想每个人有不同的方法,可能对我来说我只能用这种方法,大家比较轻松一点的,比较觉得可能更日常一点的,不太像那种严肃的,神圣的,激动的那种拍摄现场,那样的话所有人都当然很紧张,

  虽然是第一次做导演,但顾长卫也不是中国电影界的新兵。1982年顾长卫从北京电影学院摄影专业毕业,在10多年的时间里,他拍摄了15部电影,凭着《孩子王》、《红高粱》、《阳光灿烂的日子》、《菊豆》等电影,顾长卫获得了国内外摄影奖。1992年,他在陈凯歌导演的《霸王别姬》中担任摄影师,获得了第66届美国奥斯卡最佳摄影奖提名。

  2000年后,顾长卫似乎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直到2002年看到《孔雀》的文学剧本,顾长卫才又回到了熟悉的电影片场。而同样是在影片讲述的那个年代,顾长卫度过了自己的成长岁月。

  沈 冰:在这个剧本或者说这些故事发生的年代,70年代末、80年代初,那个时候您在干嘛呢?

  顾长卫:我是70年代,71年的时候上初一,上中学,然后到76年我是高中毕业,所以我刚好我的岁数我想想就跟他们差不多,就正好是那个岁数,然后在此期间,又在我们那儿的电影院,我们那儿叫工人文化宫,他们那儿有好多中学生去那儿帮忙,就是做义工,他们那儿放电影还有搞那些展览,那时候做什么运动都要发标语,做谣言。

  沈 冰:就帮忙去?

  顾长卫:对,等于在那儿看了好多电影,这倒是挺有意思的一段经历。

  沈 冰:也弄过什么蜂窝煤?

  顾长卫:对,蜂窝煤我想就像这样的情境,每个人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那时候煤气好像还没有。

  沈 冰:没有。

  顾长卫:对,我印象中煤气应该是80年代以后大城市个别的城市才开始有煤气,那时候煤就跟人的生命太有关系了,比如说做饭就得靠煤了,比如说过冬,冬天三四个月,人要依靠煤去御寒,去让一个家庭还有温暖,所以我想回头想这个比如说孔雀的片子在柏林电影节放或者西方观众看的话,也挺难为他们的,因为他们其实很多我知道西方发达的国家很多年轻人根本没见过煤,因为他们要不然就是电,要不然就是天然气什么的,所以他就比较难体会到比如说煤这种东西,就是跟人的生命、命运,跟生存有那么大的关系,

  顾长卫:我们家里边也是捡过煤核,拾过劈柴,然后打煤球,煤饼,还烧过烟煤那时候,有一段时间烟煤是必须用风箱烧的,自己还得盘炉子,你知道乡下。

  沈 冰:那种我见过。

  顾长卫:对,有一个风箱,然后拿那个往里一铲一铲撩里面,然后哗哗,火很旺,但是烟特别大,所以必须得用风箱烧,烧那种煤。但是我想像这种细节就很多,很多人一定会勾起很多人关于那个时代的那些生活还有那时候的情感的记忆。

  沈 冰:这个故事里面好多打动你的,包括打动很多观众去看的这些人的一些小小的细节,可能有无数个点,但是点点滴滴似乎都和我们过去的生活连在一块,你是个特别怀旧的人吗?

  顾长卫:一般吧。

  沈 冰:但从你的第一个作为导演的处女作来看,好像这个怀旧的感觉挺浓的。

  顾长卫:但是说实话,我也不觉得这个电影就一定是个怀旧的电影了,它虽然这个故事发生的年代是那个时候,但是我觉得这个电影还是从另外一个方面说了,比如个体生命的存在的那些过程当中它的命运,它的命运、生命的无常,还有个体的那些困境,就是环境跟个体之间的关系,我想像这样的话题其实过去是这样,怀旧的话有这个感觉,今天其实也会有,明天还会有,

  沈 冰:其实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看到有不少的评论,包括我们所了解到的,都有这么一个说法,说顾长卫应该也算是78级的,算是第五代的我们的电影导演,第五代的导演可能给大家一个共同的一个感觉,当然有其它很多不同的特点,共同的感觉就是都挺怀旧的,而且也都很擅长于怀旧,你觉得呢?你觉得你应该属于这一类的吗?属于这个第五代里面的?

  顾长卫:我还真不知道,这得问谁,谁说话算数我算第几代的。

  沈 冰:您自己觉得呢?

  顾长卫:我自己觉得,随便算多少代,我反正自己说也不算。

  沈 冰:好,孔雀的好看大家也都已经看到了,下一步好看的将会是什么?顾长卫:最有可能的现在会是上立春,要是都顺利的话,会今年夏天能开拍吧。

  沈 冰:会不会自己的压力反而大了,起点太高

  顾长卫:为什么?

  沈 冰:得奖了呀,都忘了这事儿了是吧?

  顾长卫:评委会大奖,银熊奖,要是金熊吧,可能还有点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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