谚曰：魔鬼存在于细节之中。大意是说：具有颠覆性的破坏力量常常存在于不起眼的细枝末节之中。魔鬼如此，天使同样如此，作为促进性的建设力量，也常常存在于细枝末节之中———从正在进行的两会中，我们欣喜地看到了两个寓于细节中、体现中国政治发展的“天使”。
本报最近的两会特刊连续报道了这样两个细节。
其一是程序上的一个小改动：全国人大完善选举和表决方式，无论是投赞成票、反对票还是弃权票，都需要填写选票。这一规定改变了过去等额选举过程中投赞成票不需要动笔的做法，有助于保证人大代表在选举、表决时不受干扰、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意愿。
其二是高法报告在体例上的变化。跟往年不一样的是，今年高法报告中关于2004年工作的部分，紧扣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对于最高法院工作提出的要求，逐项报告对去年人大决议的贯彻落实情况。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长称“这是最高法认真履行宪法职责、自觉接受人大监督的重要体现”。
程序也罢，体例也罢，在一般人眼里，与那些宏大的民主理论和宪政框架相比，似乎都属于细枝末节的东西。可正是这些看得见的细节变化，深刻展现出民主和宪政推进中最生动、最形象、最有魅力的一面。
2003年4月到6月间，在深圳市各区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的换届选举中，出现了让政府部门始料未及的新现象：正式候选人要求向选民演讲、非正式候选人贴出竞选海报、选民要求罢免新当选的人大代表。一个看到那一幕的朋友事后向我描述他当时的感觉：当看到“选民演讲”和“竞选海报”时，那一刻，只有一个词萦绕在他脑海里———民主，民主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它可以具体地化为一个场面，一个细节。
确实，民主不仅应当实现，而且应该以看得见的方式实现；民主的力量不在于宏大的理论构建，不在于抽象的完美，而在于具体的细节操作：一砖一瓦的细节建设，一点一滴的细节改进，一分一毫的细节安排。同样，树立宪法权威的政治过程也是如此，也需要诸如体例变化这类看得见的细节的积累。
回顾近几年中国的政治实践可以看到，从“投反对票的正常化”到“表决器”，从“直播表决现场”到“秘密写票处”，从“独立候选人”到“竞选海报”，于细微处见精神，从这些细节上的变化可以感受到中国政治文明进步的脉络。
一直都有人对中国的政治发展抱着怀疑的态度：不嫁接西方那套民主政治模式，我们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能真正迈开步子走上发展的正轨吗？反观中国政治发展的过程可以看到，这种怀疑是多虑了：政治发展是一个不断探索不断完善不断改革的过程。像今年两会上的一个程序小改动和一个报告的体例变化一样，一个又一个细节上的探索和完善构成了中国政治发展的渐进之路。 (曹林)
相关专题：2005年全国两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