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问题成民工之痛 半数以上人半年没有性生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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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4月05日10:27 大河报 | ||||||||
当生活在现代化都市的我们住在宽敞明亮、温馨舒适的高楼大厦里享受着男欢女爱、亲情融融的快乐时光时,可曾想到那些住在低矮潮湿工棚里的农民工兄弟——阅读提示 近日,北方晨报报道了一则消息:辽宁营口市一社区女医生孙云环,在注意到农民工匮乏的精神生活后,就常人难以启齿的农民工“性问题”,上书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呼吁社会关注农民工的“性权利”。
那么,农民工对“性”的认知程度究竟如何,这个隐匿在农民工内心深处最神秘的字眼,又在他们的生活中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为了了解他们的真实生活状况,记者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对郑州市内的以建筑工人为主体的农民工性生活进行了深入调查。 调查显示半数以上半年没有性生活 “这有啥子调查的?”听了记者的问题,一位四川籍民工尴尬地笑了。 这是一个位于北环附近的普通工地,端着一碗清淡的白菜炖豆腐,这位陈姓的农民工是6位被询问民工中,唯一没有讪笑着起身离开的。 一个星期的时间,记者前前后后跑了近20个工地,询问了将近300位农民工,但愿意接受记者调查的,不足100人。多数人,一听这个字眼,便笑着婉言拒绝。 “住成这个样子,还谈什么‘性’?”一位山东籍农民工这样说。调查中,记者走进了10余个农民工居住的工棚。条件非常差,有的甚至是塑料布和几块木头堆砌起的简易房,多数都是上下床铺,有的则直接在地上放张床板。不大的空间里,拥塞着十几人甚至几十人。 尽管绝大部分农民工对于“性”话题讳莫如深,但愿意接受记者调查的少数农民工还是能够不做保留地谈及个人的性问题。在言语中,性需求被生活和工作所压抑后的无奈和企盼,给记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从被访的96位男性农民工来看,从事建筑工作的他们主要来自本省内地市及四川、山东等地。其中61人已婚,占总人数63%。96人全部不满45岁,其中20~40岁为主流年龄段,占总人数的80%。 在调查中,几乎所有被调查的农民工都承认自己曾经看过“黄色电影”和“色情书刊”,大多数承认自己有过“性幻想”。 其中,已婚者的49人坦诚表示已经有半年或者1年以上没有过夫妻生活,未婚男性则多数表示自己从未有过性体验。 调查事例(一)回家差点认不出媳妇 调查地点:南阳路某工地 调查时间:4月1日晚7时 调查对象:已婚民工 老李只有28岁,说他老,是因为他是所住工棚9个工人里,唯一一个结过婚的。 “不怕你笑话,出来这么久,最想的就是老婆。”他告诉记者,来郑州的两年里,只在去年春节前回家待了10来天。“看着媳妇,我自个儿都不太认识了。”老李说,媳妇开门的时候,他愣了半天也没敢认。 在家的那些天里,他几乎都和媳妇待在家里。“俺一个大老爷们,也有那个方面的需要啊!”他说,回到城里一到晚上收工关了灯,他最想的就是自己在家务农的媳妇。 “为啥不把老婆接来?” 他叹了口气。“来郑州不得租房子住?俺自己还吃不饱,咋养活俩人?再说,家里的地怎么办?” 调查事例(二)上街为了看看姑娘 调查地点:航院附近某工地 调查时间:4月3日上午 调查对象:未婚民工 “晚上没啥事,就是逛街找乐子。”从枕头下面掏出自己珍藏的美女扑克,山东籍的民工王建军颇有些神秘地说。 他说,由于工地对电压有限制,到了晚上,除了在昏暗的灯光下打牌,他们别的什么都做不了。上街溜达,成了他们哥儿几个最热衷的事情。 “上街还能看啥,看姑娘呗!”在几番追问下,他红着脸说出了这个“小秘密”,引起在场的十多位工人的哄笑。“笑个啥,你们没看过?”王建军红着脸回击。 闹了一阵子,他又坐了下来。 “不可能不想那事啊!”他说,他们干了一天,吃过晚饭,消遣的方式太少,多数就去工地四周逛逛。“也就是看看的份,解解闷吧!” “听说有找‘小姐’的?”“有,不过我反正糟蹋不起!”他下意识地摆了摆手。“找‘小姐’,染一身病不说,挣的还不够花的哩!” “那怎么办?”记者问。 他摇了摇手中的美女扑克。“自己解决呗!”他自嘲说。调查事例 (三)媳妇来了一起睡公园 调查地点:农业路某工地 调查时间:4月3日晚 调查对象:已婚民工 来自河北的老张今年31岁,结婚5年了,出来打工已经是第3个年头。去年春节到了郑州以后,到现在他还没回过家。 “心疼路费,现在工人这么多,把我顶了咋办?”他说,往返路费需要100多元,顶他干半个月的活了。想媳妇的时候,老张要么去公共电话亭给妻子打个电话,要么就拿媳妇的照片出来仔细看上半个小时。 “上次媳妇来找过我一次,工地不让住,我就和媳妇睡在公园的草丛里。”说起这段往事,他笑了笑。“没办法,俺也是人!”不太健谈的老张没有回避记者的话题。 他说,无聊的时候,会和几个工友跑到城中村里看“黄片子”,通过视觉刺激来寻求某种满足。 社会学家 社会应给予更多关注 受访人:河南省社科院法学社会学研究所副所长牛苏林 牛苏林说,外出打工的已婚农民工,由于长期生理压抑,会采取一些不正常的方式发泄自己压抑的需要,但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会对农民工本身造成相当大的伤害。 对此,牛苏林表示,长期以来,社会各界对农民工性生活压抑等问题的关注度不够。对于农民工这样的弱势群体来说,尽管有着素质偏低等问题,但相对于他们的生存状况,中国的农民工阶层保持着一个非常规范的现状,且已经成为工人阶层的代表,社会应该给予他们更多的关注。他表示,要彻底解决目前存在的一系列问题,单方面“水来土掩”的方法并不合适,只有农民工整体生存质量提高,该群体的权利得到充分保证,比如出台《农民工权益保护法》等有效方法,才能缓解现有的问题。但就目前来看,这还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心理学家 性缺失引发身心疾病 受访人:郑州市第八人民医院心理专家胡雄教授 “性缺失会引发一系列的身心疾病。”胡雄说,外出打工造成多数农民工缺少家庭温暖。性生活作为种族延续的方式和人很自然的生理需求长时间被压抑后,人会采用另一种方式来弥补这种缺失,比如有些农民工拼命工作,使身体劳累;观看一些渲染色情的电影、电视、书刊等等。 但这样的缓解方式,虽然可以缓解一定程度上的需要,但如果把性压抑在潜意识范围内,不仅不会消除,反而会在其他方面表现出来。比如紧张、焦虑、头疼、精力减退、抑郁症等等,严重的会有自杀和犯罪情况发生。对此,胡雄教授表示,从医学上来讲,一个月的工作时间如果有4~5天的休息最佳,最低也要保证一个季度有10天左右的假期。为了缓解农民工因性缺失引发的疾病,他建议,工地应形成工人轮休制度,给长时间工作后的农民工安排休假,让其回家探亲,释放被压抑的能量,这样不仅可以保证他们的身心健康,也会提高他们的工作质量。 探索之策成立农民工工会 建议人:中建七局组织部长王精学 “建立农民工工会,让农民工维护自己权益,农民工市民化应该是农民工生活改变的一个有效发展方向。”王精学表示,中建七局现已在各个公司内部成立了农民工工会,维护工人权益。目前,该局已经设立了探亲房租赁制度,即由企业和工人各出一半资金,在工地附近集中租赁住房,方便农民工家属探亲和农民工休假。 据《重庆晨报》4月4日报道,重庆市沙坪坝区有关部门近期组织专人对该区100名外来务工人员的精神生活状况进行了专项调查。调查结果表明,性压抑已成农民工痛楚。 调查显示,50%的男性、53%的女性民工表示,他们交朋友的渠道是老乡,除此之外,48%的男性、66%的女性的交友对象是“一起打工的”。 在回答“据您所知,其他跟您一样在城市打工的人很久没过性生活了,他们会选择干什么”这一道选择题时,男性民工21%选择“找小姐”、18%选择“整夜睡不着”、18%选择“喝酒麻醉自己”、25%选择“看黄色录像”或“讲黄色笑话”;女性民工有19%选择“拼命干活发泄”、5%选择“强忍着”。 调查显示,已婚夫妻打工而两地分居,长期没有性生活时,24%的男性、33%的女性“整夜睡不着”。39%的男性、55%的女性民工通过“给家里打电话”来度过漫漫长夜。(策划 绿城新闻综合编辑部 执行 记者李阳) 相关专题:关注中国民工的生存状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