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周末特刊:南京 汪伪政权粉墨登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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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01日11:47 南方周末 | |||||||||
南京 汪伪政权粉墨登场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年身便死,千古忠佞有谁知。”或许这首诗,是对汪精卫一生最好的注解。 □本报记者 曹筠武
南京,中山陵梅花山,时值夏末,山上少有人迹,一座题为“博爱阁”的庭阁筑于山顶高处,附近一座廊亭,名为“观梅轩”。 间或有游人小憩,他们是否知道,60年前,抗战第一号汉奸汪精卫就下葬于此? 毁墓扬灰 1946年1月21日,梅花山突然戒严,中山陵与明孝陵之间禁绝来往。国民党部队51师工兵指挥官马崇六指挥士兵趁着夜色,将150公斤TNT烈性炸药运上山顶。这些炸药,将用来炸开汪精卫的坟墓。 毁墓的命令是1月中旬下达的。南京黄埔陆军总部的会议厅内,国民党陆军总司令何应钦召开会议,据当时的记录,何应钦说,“汪精卫的坟墓葬在梅花山,和孙总理的陵墓并列一起,太不成样子”,“如不把它迁掉,有碍各方面的视听”! 何应钦的建议随后上报尚在重庆的国民政府,得到蒋介石首肯。 军队工程师发现,由于汪伪政权的迅速败亡,汪精卫的坟墓外部建筑尚未完工,但坟墓为钢筋混凝土结构,相当坚固。经过研究,工兵部队决定用炸药先炸开外层混凝土钢筋墓壳,再毁掉盛棺的内窖。 1月21日夜,一切准备就绪,一声山摇地动的爆炸,汪墓被炸开。 内窖炸开后,发现棺木,揭开棺盖,汪精卫的尸骸上覆盖着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尸身着藏青色长袍与黑色马褂,头戴礼帽,腰佩大绶;由于入棺时使用过防腐剂,汪精卫的尸体尚保持完整,没有腐烂,只是面部略呈褐色而有些黑斑。 军官检查尸身,除在马褂口袋内发现一张长约三寸的白纸条外,别无遗物。纸条上用毛笔写有“魂兮归来”四字,下款署名陈璧君。据记载,这是汪精卫死于日本名古屋医院时,其妻陈璧君接运尸体回国时所写。 墓地残基当夜就被工兵夷平,墓址平整后,上面盖起了一座廊亭,两面辟小径,植花木,即为现在的观梅轩。 而汪精卫的尸身连同棺材被连夜拉到了南京清凉山火葬场,半个小时内,棺材连同尸体全部焚化。随行军官再命令工人向炉膛送风,骨灰随即扬散无踪。 汪精卫生前诗词中,曾有“劫后残灰,战余弃骨”,“留得心魂在,残躯付劫灰”等句。诗词本为早年表明革命心迹,但其最终叛变投敌,至此皆成谶语。 叛国之路 1939年4月25日,越南海防港,时年57岁的汪精卫登上了一艘名为“冯·福林哈芳”号的法国小货轮。细雨蒙蒙中,货轮启航驶往上海。 按照日本的安排,汪精卫本应乘坐日本北光丸号,但汪精卫认为乘坐日轮“有失体统”,坚持租用法国货轮。但海上风急浪高,法国小船不堪应付。29日,汪精卫发电向北光丸号求援,最终还是乘坐救生艇爬上了日舰。 是夜,汪精卫写下了《夜舟》一诗,诗中借用文天祥《过零丁洋》典故,有“凄然不作零丁叹,检点生平未尽心”之句。 此时,距汪精卫发出叛国电已有5个多月。电文中,汪精卫提出了自己对抗战的理解:“抗战年余,创巨痛深,倘犹能以合于正义之和平而结束战事,则国家之生存独立可保,即抗战之目的已达。” 日本政府此前不久,发出旨在灭亡中国的第三次“近卫声明”,蒋介石对此怒斥,“骨子里实在是暗藏着机械利刃”,“这是敌人整个的吞灭中国,独霸东亚,进而企图征服世界的一切妄想阴谋的总自白;也是敌人整个亡我国家、灭我民族的一切计划内容的总暴露”。 汪精卫却在电文中对此辩护:“第一为善邻友好”,“第二为共同防共”,“第三为经济提携”。汪精卫最后说,“奠定两国永久和平之基础,此为吾人对于东亚幸福应有之努力”。 其实汪精卫何尝看不出“近卫声明”“暗藏利刃”?他私下对周佛海等人哀叹,“墨迹未干,日本人食言而肥,我如何拿这样的条件向国人交代,新政府尚未出世,就裹上了一层汉奸的胞衣” 汪精卫所指的食言而肥,是指“近卫声明”和此前汪精卫与日本签订的“重光堂密约”不符。在“密约”中,日本承诺“两年内全部撤兵完毕”,中国方面“承认日本军的防共驻兵,以内蒙地区为特殊防共地区”;而待“近卫声明”发表,日军的驻军地点抽象化,撤兵时间无限期推迟,字里行间还留下无限勒索空间。 正是有“重光堂密约”,汪精卫才于1938年12月由重庆转道昆明,出逃越南河内。汪精卫早年追随孙中山,曾有谋划刺杀清廷摄政王之壮举,其后又为孙中山撰写《总理遗嘱》。论资历,为国民党元老;论现实地位,在蒋介石一人之下。汪精卫的出逃,震惊了整个中国。 国民党内部仍然对汪精卫回心转意抱有幻想,国民党中政会在致汪精卫的信中恳求,“先生其归欤,国危如斯胡不归”信中还说,“大敌在目,薄海同仇,先生将何之?” 蒋介石在汪精卫出逃当天的日记中也记载,“此事殊所不料”,“痛惜之至”,“惟望其能自觉回头耳”! 而汪精卫“将何之”?他已经不会回头了。 甘当走狗 早在1937年“七七事变”,日本抛出“三个月灭亡中国”的狂言时,汪精卫就发表了《大家要说老实话大家要负责任》的讲话,他说,“和呢,是会吃亏的,就老实的承认吃亏,并且求于吃亏之后,有所以抵偿”,“战呢,是会打败仗的”…… 另据记载,某次汪精卫曾问冯玉祥,大家都呼“抗战到底”,这个“底”在何处?冯说打到“日本无条件投降”便是底。在汪精卫这个秀才听来,“这简直是一个丘八的狂妄无知”。 而汪精卫之羽翼周佛海对中日之战也有“妙论”:“中国没有一件能与日本比拟,如果战争扩大并延长下去,日本自然也感到困难,可是日本感觉到痒的时候,中国已痛不可忍了”! 在汪精卫以及身边的“急和派”们看来,“抗战必败,抗战必亡”。他们看到了中日之间硬力量的差距,却对中国和中国人民蕴藏的巨大潜能和坚忍韧性无从认识。 汪日勾结之后,西方国家纷纷发表声明,维护“九国公约”;美国国会不久后通过对华贷款;英法等国更于欧战爆发前抽调兵力增强远东防务。抗战曙光可谓初现。 周恩来曾评价蒋介石,可能不是一个好的战术家,但称得上一个好的战略家。这样的战略家眼光,却为汪精卫所没有。 在早年刺杀摄政王之前,革命党内部曾认为刺杀意义较小而风险太大,汪精卫为此撰《釜薪论》,认为革命犹如烧饭,需釜和薪。釜者,不惧水火忍受长期磨练;薪者却一时轰烈瞬间辉煌。汪精卫自称没有持之以恒的精神,愿意为薪。 陈立夫曾对此评论说,汪精卫最缺少的就是锲而不舍的韧劲,“书生难成大事”;而汪精卫的死忠派陈公博也有过评价,“汪先生遇事便出亡,合则留不合则去”,“一个国民有他自己应付的责任,责任所寄,不必求人合不合,也不必靠人留不留”。 而八年抗战正是考验整个国家和民族的韧性。汪精卫却在胜利前的黑夜悲观绝望,丧失了应有的判断力和良知,走向了无法回头的叛国之路。 1939年5月31日,汪精卫从上海飞赴日本谈判。谈判一开始,日本陆相板垣征四郎就奚落汪精卫,“我以为,要在中国建立新的强有力的中央政府,必须争取到重庆方面的要人和军队的多数。您对此一定有相当的把握,如果能听到有关这方面的情况,实为荣幸”。 按照“重光堂密约”,汪精卫企图拉拢云南的龙云和广东的张发奎宣布脱离中央,但立遭拒绝。汪精卫此时无地无枪,仅有几个“急和派”跟在身边,根本无法对板垣的奚落做出回应。对于日方顺势提出的得寸进尺的新密约,说不出半个不字。 而此前,汪精卫就曾被日本晾在越南河内数月不理不睬,当时的汪精卫曾感到从未有的孤独和寡助,只能“诗酒自娱”。对此,日本想拉拢而未成功的军阀吴佩孚有锥心之论,“公离重庆,失所凭依,如虎之出山入匣,无谋和之价值”。 汪精卫此时已成傀儡,此后汪日密约又被高宗武、陶希圣曝光。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通过决议,永远开除汪精卫党籍。国民党《中央日报》、中国共产党《新华日报》均发表长文,号召“打倒走狗汉奸汪精卫”。 面对汹汹众议,汪精卫习惯性地陷入了踌躇中。在谈判中,汪提出一旦新政权建立,最低限度,日本的派遣军总部应迁出南京以外,而连这一个条件,也终为日方所拒。 但对汪精卫来说,在南京建立新政权,“继承正统”的诱惑太大了。多少年来,他都以孙中山正统继承人自命,而在与蒋介石的权力争夺中,始终棋输一着。如今眼见可以借日本之力立国,汪精卫又如何舍弃得下? 汪精卫最终与日本达成了协议。1939年8月,汪精卫在上海极司斐尔路76号召开“国民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改组国民党,选举中央委员,并通过了“和平、反共、建国”的政治纲领。 1940年1月22日,汪精卫等一行赴青岛,与南京“临时”、“维新”两组织及蒙古代表举行联席会议,划分“建国”后的权力分配。 一场大戏,即将开演。 粉墨登场 1940年3月30日,酝酿了1年零3个月的汪伪政权“还都南京”仪式终于登场。 原来的国民政府旧址被原南京维新政府的梁鸿志占着不给,汪记“国民政府”于是选址战前考试院的旧址。 原考试院位于南京玄武湖南岸,鸡笼山东麓,依傍古城墙而建。这是1930年代初修建的一组古典式建筑,飞檐翘角,错落有致。大院内的建筑群按东西两条平行的中轴线排列。汪精卫选择地处东轴线的宁远楼作为自己的办公楼,相对的西轴线的明志楼则为“国府礼堂”。“还都仪式”就在国府礼堂举行。 20日清晨,警察督促南京的市民们重新挂起青天白日满地红国旗,只是按照日本要求,上面必须加一条三角黄布飘带,写着“和平、反共、建国”六个大字。当时的市民们,把这条黄飘带形象地称作“日本人的三角裤”。 南京的军政官员们分乘簇新的汽车,驰向新的“国民政府”,门前是一条横着的火车轨道,越过轨道,远远就望到大旗杆上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临风招展,上面并没有黄布飘带,而是换了一个方式,改用两根小竹竿交叉在国旗的下面。汪精卫或许希望藉此暗示:旗上的黄飘带不是固定的,将来随时会撕去。 国府礼堂里已挤得满满的,但官员们彼此相见也只是点头为礼,全没有喜庆的气氛。 汪精卫身着黑色礼服,文官穿蓝袍黑褂,而武官着军装。汪伪政府法制委员会副主任金雄白回忆,“他显得有些苍老,有些憔悴了。面上没有一丝笑容,严肃地悄然走上主席台,眼光向四面扫射了一下,微微闻到叹息之声”。 在“三民主义,吾党所宗……”的国歌高奏声中,汪精卫俯下了头,脸上现出了勉强的一笑,国歌后他宣读了《还都宣言》并发表讲话,声音很低,讲话无力。典礼在汪精卫讲话后匆匆地结束。在礼堂门口,全体合摄了一张照片。 金雄白的回忆录中这样形容:“这张合影,就完成了历史上悲剧的序幕”。 典礼上不仅没有外交常例上的各国使节,连日本也并没有像周佛海所力争的派出常驻大使。日本驻华最高司令官西尾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往政府作形式上的拜访。 典礼当天,南京城里却闹得一片狼藉。由于市民均挂起了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南京城内的日本兵就把国旗当射击对象,还有士兵殴打悬旗居民。在鼓楼与新街口等处,挤满了对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反感的日兵,更有酿成暴动之势。汪伪政权的军警与日军部极力弹压,才算平息。 这场满城的闹剧,成为当天最热闹的点缀。 典礼同日,重庆国民政府发布通缉名单,汪精卫赫然排在名单之首。 日本此时却没有宣布支持汪伪政权。他们还和重庆方面保持着多方面的联系,尤其是诱降蒋介石的“桐工作”(“重庆和平路线”的暗语)还在实施之中。 汪精卫对日本诱降蒋介石非常紧张,按照周佛海的说法,听说“桐工作”之后,“一夜没有睡好”。由此可见,汪精卫叛国投敌,“争坐头把交椅”确为重要原因,他知道如果蒋介石也与日方媾和,那么自己就没任何价值了。 但“桐工作”只是日本的一厢情愿,延至1940年11月30日,日本才决定正式承认汪伪政权。条约的签字地点在汪伪政府,汪精卫以“行政院长”的身份,代表政权在协定书上签字。 据金雄白回忆,“那天,他穿了一套礼服,日方大使抵达前,他站立在礼堂前的阶石上,面部本来已充满了凄惋之色,他呆呆地站着,远望缭绕在紫金山上面的白云,忍不住两行清泪,从目眶中沿着双颊一滴一滴地向下直流。突然,他以双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用力地拔,用力地拉,俯下头,鼻子里不断发出了‘恨!恨!’之声,泪流满面,他的悲伤,是仅次于捶胸顿足。所有在四周的人员,也为汪氏的悲苦,激起了国家之痛,与身世之悲,许多人的眼眶都红了”;“那时,欢迎大使的军乐起奏,阿部已缓缓进来,立在汪氏旁边的翻译低声说:先生,阿部大使来了。说着,一面从上衣袋中取出小梳,为汪氏整理一头乱发,一面用手帕为汪氏抹干了面部的泪痕。汪精卫像瞿然从梦中醒来,面上重新露出了一丝苦笑,迎接阿部,同入礼堂,完成了签署手续”。 在条约中,日本终于正式承认了汪伪政权,而汪伪则承认了“满洲国”,同时承认多项日本在华殖民利益。 千古忠佞 汪精卫的公馆设于颐和路34号,是一座富丽堂皇的西式建筑;汪伪政权内实权人物周佛海的公馆则位于西流湾号称“低调俱乐部”的原宅。这两座建筑事实上成为了汪伪政权核心人物议事的地点。 但南京真正的中枢却不在这两座建筑内,更不在“国民政府”,而在南京城首都饭店内的日本“中国派遣军司令部”,除此外,日本驻南京特务机关、大使馆和总领事馆,以及“兴亚院华中联络部”等机关都可以指挥汪伪政权。 “派遣军司令部”还专门成立“联络委员会”,每周举行一次会议,日本的各项政策,均通过此会传达,由汪伪政府实施;而汪伪政府的工作,也在此向日方汇报和请示。 每当有重大事项,日本最高当局则常将汪伪政府的主要成员召到东京,或由东京派人前来直接指挥。 据陈公博回忆,汪伪政府除了委任政府内的官员比较自由,各外省官员的任免都须日军同意。“各地不肖官吏只知有联络部,不复知有政府”。 财政经济权更为日本所把持,“物资在日人手中,金融是在日人手中,交通也是在日人手中”,实际上,包括工商、海关,都为日方严密控制。甚至汪伪政府在1939年至1940年筹建阶段的活动经费,也是靠日方从海关收入中提取。 而军事方面日本控制更严,军事机构和军事学校,都派驻有“日本顾问”;伪军成立后,日本一方面控制枪械和弹药的发放,另一方面尽量把伪军分散放置,直到1943年,行将败亡的日本急需利用伪军力量,才让伪军在数量上有了较大发展。 对于这样的局面,周佛海曾经在接受日本《朝日新闻社》采访时,要求日本给予伪政府“独立,自主地位”,“必须使国民政府强化,在国民政府管辖区内做到独立自主地位,否则国民政府无意义”。 南京的人民更是受着煎熬。据当时金陵大学美籍教授史迈士统计,日伪统治下的南京,居民就业率只有9%,比战前下降17个百分点;且从事职业多为“军事苦力”与路边小贩,日平均工资仅0.32元。 德国人拉贝在日记中记叙了当时居民的亡国奴生活:一名给日本人干了一整天活的中国工人回到家中,“他疲惫地和全家人坐在桌旁,家庭主妇端上了几碗稀粥”,“饭刚端上来,一个路过的日本兵寻开心地向这几只半满的碗里撒了一泡尿,随后笑着扬长而去”。 1943年以后,日本已露败迹,伪政权官员们开始感到惶惶不可终日,恰在此时,汪精卫旧创复发,次年3月,他前往日本就医。临行前汪精卫召集陈公博、周佛海到病床前开会,将公务交给此两人全权代理。 11月10日,日本名古屋医院病房内,几次手术失败后的汪精卫浑身颤抖,痛苦不已。日本医生黑川握住汪精卫的手查看脉搏,汪精卫吃力地说:“我要回中国……”这成了他最后的遗言。 1944年11月10日下午4时20分,汪精卫去世。前来吊唁的日本前首相近卫,在汪精卫的遗体前默默站立了一个多小时,其时日本即将失败,近卫此举,不知是否在为汪伪政权和日本同时默哀。 汪精卫死后,伪南京政府推举陈公博为国府主席,继任行政院长及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但陈公博坚持在最高职务上加个“代”字,陈公博说:“现在汪先生走了,人亡政息,这台戏也该结束了”,“我是来办理收场的,而不是来继续演出的”。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投降。16日下午3时,陈公博在南京颐和路原汪精卫官邸举行最后一次会议,他取出预先拟就的解散宣言朗诵一遍,即宣告散会。 汪伪政权就这样于一夕之间收场。 汪精卫一生以生命为赌注进行了两次“赌博”,一次是刺杀摄政王,另一次是叛国建立伪政权,前一次赌博得到世人的喝彩;后一次却完全失败,遭到世人的唾骂。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年身便死,千古忠佞有谁知。”或许这首诗,是对汪精卫一生最好的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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