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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日报:从《大长今》看韩国女人的心劲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0月13日21:16 解放日报

  作者:周佩红

  我认识的韩国女子全都散落在各种韩剧中,我把她们分成两类,一类安静、坚忍、美,另一类阴毒、自私、狠。其他则显得聒噪,作为传递信息的必要角色而存在。两类女子虽在道德、心性上截然相反,却有一共同点,即她们都善于默守秘密,憋着一股心劲,这力量把她们推向善或恶的顶点。起初我以为这是韩国编剧们为设置悬念而如此处理,后见得多
了,便想这可能是韩国女子的一种共性。看《大长今》中郑尚宫娘娘训导众小宫女那一节,算是找到了“根据”,因她所说的戒律中,重要一条就是要“善于沉默,保守秘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这是非常奇怪的戒律。它本身并无善恶之分。但它与那种低眉敛目、贞静贤淑的形象十分相称。或许它还有制止内心波澜、不参与是非的含义在内。这就是那种培植了受到委屈也不声不响来顾全大局的美德的土壤吗?或者是一个心灵的密瓮,可以养育复杂的情愫,最终却使之变成单纯而有力的火?

  我还没有看到长今成长的全过程,但是看到了她因为要守住母亲嘱咐的秘密而在柴房里饿得奄奄一息的场面。韩尚宫说:说出来吧,不然你会死。她仍然不说。她如此保守秘密,是因她小时候万不得已中说出一件不可说之事而使父亲丧命。这个有超强感悟力的女孩是从实践而非理论上与上述戒律不谋而合的。这种心劲胜过了死亡的威胁,类似于一种天条律令,令人可敬,也有一点可怕。

  对于长今来说,心劲即来自原则,也出于自己的理想,选择宫廷作为她展示才华度过一生的地方。那地方凶险复杂,远没有民间自由,可她就是离不开那里。她像个职业女性一样在那里工作学习,宫廷就是她的职场,宫女们是她的同事,尚宫娘娘们是她的一级又一级上司,直至那个最大的老板:皇帝。幸好那地方并不像中国皇宫那样森严,善的力量总是在她身边形成一个保护圈,男女们也还可以互通书信、自由见面,因此她智慧、勤勉、善良、美丽的生长空间并不十分憋屈,她的笑容也还是舒展的、自然的,她的技艺和道行总是在被训导、重重挫折以及自我反省中完成。理想成为她最终的支撑。

  而她的敌人金英,所有的心机也是在不动声色中演化和形成。很奇怪,到目前为止,我并不恨金英,而觉得她可怜,当她傲然宣布不会去“藏符咒”,却又在崔尚宫一顿关于家族利益的训辞中默然接受。她钻研厨艺时也是用心的,其聪慧不低于长今。她在研发了一款新菜肴时露出的笑容也是天真的,由衷的。可她就是太用心机,太不甘心,她把“职场”和情场两方面的不顺都归咎于长今,恨的种子在那样一个密不透风的心房里会结出怎样的果实,想来真是不寒而栗。她是在有意识地和长今默默较劲,用她那越来越邪的心劲,长今在明处,她在暗处,这场战争看得人惊心动魄。

  我佩服韩国的演员,尤其是女演员,她们在饰演那些沉默的、很有心劲的女子时特别见功力,脸上没有那种油滑的小动作,不挤眼弄眉,总是在澄澈中表现一种力量,而那力量无论正或邪都足以展示一种复杂的内心,让你猜测和想象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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