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有可能

　　这是一本非常有趣的故事集，在后现代语境下对《一千零夜》和希腊经典神话故事的“重述”。

　　文/河西

　　小说|《客迈拉》约翰·巴斯的一大爱好就是像周星驰一样恶搞，要让这位后现代小

说家正儿八经地讲个故事，那真 是要了他的命了。想当年他的成名作《烟草经纪人》就把英国小说家亨利·菲尔丁的《弃儿汤姆·琼斯史》改得面目全非。这 回他又故技重

　　演，把目标瞄上了经典神话《一千零一夜》中的山鲁佐德、杀死蛇发人身的女妖美杜莎的佩尔休斯，还有骑着飞马杀 死喷火女怪客迈拉的科林斯英雄柏勒罗丰。

　　故事是次要的，这位喜欢炫技的小说家一心想和卡尔维诺别苗头，所以在这部小说中，他把后现代的各种小说技巧几 乎一股脑全用上了:戏仿、重复、循环、时空错乱、文字游戏、故事套故事……花里胡哨。

　　约翰·巴斯什么鬼主意想不出来?天姿国色的卡莱希亚是神庙里的娼妓，敦亚佐德开始研究心理学，山鲁佐德的魔袋 里装着仿真男性生殖器，渔夫狄克梯斯不仅是佩尔休斯同母异父的兄弟，而且还要勾引佩尔休斯的妻子……

　　约翰·巴斯喜欢胡扯，他才不管人们怎么说呢，早就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因为在他的手稿中，我们发现他说，客迈拉

　　(Chimera)这个词既是指

　　但这个词不是通常意义上首字母的缩写，它混乱、随意，更像是几个单词杂交的产物，这暗合着这本书的书写策略。 “客迈拉”指人兽杂交的生物，在希腊神话中是一只有羊身、狮头和蛇尾的吐火

　　熟悉约翰·巴斯的读者都知道，这位聪明绝顶(他是个如假包换的秃头)的小说家特别钟爱爵士乐，爵士乐的摇摆不 定和即兴特征，如今在他的小说中也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会突然用遗传学图表的方式探讨起具有四分之一神的血统的人的可能 性，或者画一个所谓的“福理泰戈正三角形”来分析戏剧行为的典型起伏，约翰·巴斯似乎是想到哪就写到哪，逮

　　着谁抡谁，泥沙俱下，胡言乱语，但又分明透着一种机智和巧妙，让人欲罢不能。

　　借用这三个故事的外衣，更多的，约翰·巴斯也许想要把所有的英雄都拉下神坛。这些有七情六欲的人物虽然还在他 们那个神话的语境中，却多了一些琐碎、幼稚和滑稽，他们早已不再为光环所笼罩，他们就是生活在我们周围的普通人。陶晶 莹说十个男人九个坏，在反女权主义的巴斯看来，十个女人何尝不是九个坏呢?

　　约翰·巴斯说，好的小说要像爵士乐，要像吃橄榄，刚开始好像有点“涩”，但越读越会品出点趣味来。但作品必须 要有立即吸引读者的卖点，要先把读者“骗到手”再说，然后再让读者为之着迷，不嫌其烦地重新从头读起，否则写得再精妙 ，没人捧场也是很无奈的一件事。看来，约翰·巴斯之所以热衷于重写神话，和苏童要赚那一百万美元的出发点还不太一样， 神话的故事早已深入人心，这就为读者迅速进入他的叙述打好了基础，在这些耳熟能详的故事之下，他可以随心所欲，因为对 他来说，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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