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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递员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1月10日20:08 外滩画报

  Iris 叫了一个快递到浦东,收费30 元。她向快递抱怨道“: 这点路就要30 块? 我一天叫三个就是90 块,太吓人了!”

  快递员戴深色棒球帽。为了挡风,在棒球帽外面,他用一条格纹羊毛围巾从头顶到下巴完全兜住,盖没耳朵,在下颌上打了一个结,使得颈项扭转非常不便。

  他听完Iris 的抱怨,只顾撕下存根,唯唯连声,直着脖子走出门去了。

  我们于是在办公室里谈论起快递的收入问题。

  Iris 说:“他们跟公司五五分成,跑一趟30 块的活就分到15 块,一天5 单,就是75 块。这样一个月下来……”心算了一阵,我得出结论说:“也不多啊,都是辛苦钱。”

  下午,来了另一个快递,头戴流氓兔绒毛耳罩,白色耳罩已变成灰色。我问他:“这个耳罩是公司发的吗?”他拖长声音说:“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自己买的!”我说:“啊呀,我正有一个小蜜蜂耳罩,早知道就送给你。”

  两年前的夏天,曾有一个极胖大的快递员接了我好几单生意,因此与我熟络起来。每每他走进门,汗珠都汹涌地从面庞、颈项和手臂上流淌下来,一件涤纶衬衫完全湿透,加上魁梧的身板,且出言突兀,看起来很像一个从山洞里冲出来的魔鬼。我把信封递给他,脑海中总仿佛目睹他的大拇指在牛皮纸上印下一个汗湿的指印。他挥舞手上的一条湿毛巾问我:“厕所在哪里? 我要去擦把脸!”我故作镇定,尽量闪避,怕他身上的汗珠飞溅到我脸上来。有一次他问我“: 你多大? 我女儿跟你差不多年纪,在上大学呀。”

  冬天的情形则又不同。今天来了一个快递员,生着长长的月亮脸,戴一副金丝边眼镜,穿一身蒙尘的西装,神情潇洒—一眼望去,仿佛落难华侨一般。

  他一边大声催促我的同事,一边连连抱怨说:“你们这里面太热了,简直是洗桑拿! 快点快点,我要出去了!”临走之前还不满地嘟哝:“热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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